周京惟愣了愣,笑了:“嗯,我给你放好热水,你自己洗。”
他说完,俯下身亲亲程微月的额头,安慰道:“那个和你一起困在山洞的婆婆已经被救出来了,你不不用太担心,她很好。我现在去给你放热水,不要胡思乱想,嗯?”
程微月觉得心很安定,是那种长久被高悬着,突然被人稳妥放在怀中的安定。 他太周到细致,她的坚强和独立突然就变得无处发挥。 “好……” 周京惟没忍住,又亲了亲她的眼皮。 浴室里传来水声,不多时,周京惟重新走向她时,边走边将脖子上的领带扯了下来。 程微月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往床的内侧躲了躲:“你干什么?”
“月月,我刚刚想到你两只手都有伤,脚踝也有伤,可能不方便自己洗澡。”
他在她面前蹲下身,语调不掺杂任何一点点绮念,就事论事:“你把我的眼睛遮住,我帮你洗,好不好?”
程微月没有来得及说好不好,周京惟已经将领带放在了她的眼睛上。 周京惟的声音很轻,温温柔柔的,问她:“是不是看不见?”
程微月是个没什么心眼的,闻言很乖的点头,说:“看不见,黑黑的。”
周京惟笑笑,将领带移开,绑在了自己的眼睛上。 他的唇颜色漂亮,这样被遮绑住眼镜,说不出的气色,一点都没有平日里的禁欲样子。 程微月很不合时宜的心跳加速,不是因为别的,仅仅是因为被眼前这张脸给蛊惑了。 怎么会有人长得这么好看,真是一件稀奇的事。 周京惟并不知道程微月的心思,他的嗓音淡淡的:“那...月月,我帮你脱衣服,抱着你去浴室。”
程微月的手确实很痛,刚刚还捏着周京惟的衣领一路,算是让原本就伤痕累累的手雪上加霜。 现在不要说脱衣服,就连动一动手指都是一件很难办到的事。 她红透了一张脸,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只是等到周京惟的手伸过来时,还是忍不住叮嘱:“你...你不能把领带摘下来。”
周京惟说好,顿了顿,补充道:“我保证。”
空气很安静,只能听见空调运作的声音。 周京惟替程微月脱掉了外套,语气很轻:“月月,抬个手。”
程微月照做。 她里面穿了一件棉质的T恤,周京惟修长的手指沿着衣服的边缘一寸寸往上卷,动作细致又轻柔。 “这样会不会碰到你的手?”
“不..不会。”
“弄痛你了要和我说,我看不见,知道吗?”
程微月很想让周京惟不要说话了,但是她笨嘴拙舌的,半天只蹦出了一个好字。 但是程微月也知道,平心而论,周京惟的动作真的很克制。 他很尊重自己的感受,以至于几乎没怎么碰到她的肌肤。 只是偶尔避无可避的时候,他的指骨划过她的腰侧和后背,带来一阵颤栗。 程微月的头晕乎乎的,又害羞又疲惫,反应过来身上只剩下内衣内裤。 周京惟手搭在她的排扣上,毫不犹豫的解开了。 程微月顿时全身上下红得像被烫熟的虾,又听见周京惟在耳畔说:“月月,抬个腿。”
周京惟将未着寸缕的她横抱在怀里,忽略她肌肤柔软细腻的触感,哄着她说:“月月给我指个路。”
程微月硬着头皮说:“往右边走...走三步,再向右转。”
浴室里的热水放了有一会儿了,热气熏腾着,扑面而来的暖。 周京惟动作缓慢的将程微月放进浴缸里,不忘了提醒她:“受伤的那只脚搭在一边,不要碰水,手也一样。”
程微月照做,身体被浸泡在热乎乎的水里的一瞬间,她有一种重新活过来的感觉。 她舒服的长叹了一口气,看着站在一旁的周京惟,犹豫了一下,道:“我一个人可以的。”
“我怕你又像刚刚在路上一样睡过去了,泡一下,我就抱你回去。”
这么一说,程微月也有点害怕。 她回想了一下刚才的事,有点不确定地说:“我刚刚好像听见你和别人说话了。”
周京惟不动声色的抿了抿唇,面不改色的说:“你听错了。”
他说的这么笃定,程微月没有理由不信,她小声嘀咕:“我可能真的太累了,都产生错觉了。”
“嗯,等等让医生给你处理一下伤口,晚上好好休息,知道吗?”
他的声音温淡,带着叮嘱:“有什么事情,都等到伤好了以后再处理。”
程微月听的心里暖暖的,不假思索的点了点头,才反应过来周京惟是看不见的,轻轻“嗯”了声。 声音带着鼻音,可爱得紧。 后来泡的差不多了,周京惟从一旁拿过浴巾,蹲下身对程微月说:“你用手臂勾着我的脖子,我把你抱起来。”
程微月忍着害臊照做了。 周京惟一点都不像被遮住眼睛的人,他的动作沉稳,抱着程微月的手从始至终都很牢靠。 程微月绻在他的怀中,听见他说:“要转弯的时候告诉我。”
她身上带着沐浴后热气,暖融融的扑在周京惟身上。 后者表面不动声色,实际上神经已经被撩拨到了极致。 他将她放在床上,掀开了被子,拿过事先放在床头的浴袍,替程微月穿上。 “手是不是很疼?”
他替她将浴袍的带子系上,问得清淡温柔:“怎么弄去的?”
“爬山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程微月顿了顿,低头看着自己腰间的蝴蝶结,声音放的很轻:“周京惟,你是不是很担心。”
周京惟的动作顿了顿,摸索着将一旁的被子掀开,盖在她的身上,才用低低哑哑的声音说:“嗯,很担心。”
他没有太多的添油加醋,只是这么简简单单的承认了。 程微月感觉到心被人揉皱,挺酸的。 她眨了眨眼睛,眼眶酸涩,疼疼的:“对不起。”
“没什么好抱歉的,你是我的女朋友,我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周京惟在床畔坐下,问程微月:“我可以把领带解开了吗?”
程微月说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