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牵扯到了景王身上?而且景王自己挑起这事端,又自己焦头烂额地要解决,这不是自寻麻烦吗?”
李羽继续问道。而且既然说过叶绍橄是太子的门客,那这叶柯岩为什么又和景王扯上了关系?“在书简的编绳里,我发现了几道长长的指甲划痕。”
李焕把自己的手亮了出来,“我们男子,一般指甲不过指头处。”
在大翊,男子或习武,或务农,或打樵,或渔猎,留着那么长的指甲能不碍事?“所以我初步判断下毒的人是一个女子。而且该女子下毒时毒粉沾染上了毒粉,所以这些划痕也带上了细细的白色。”
慕容潇也有自己的疑问,“为什么这划痕指向的不会是傅相思?”“因为傅姑娘从头到尾就没有打开过这卷竹简。”
要是春兮在的话,还原那几日的场景足够轻松。不过也因为春兮是傅相思的贴身侍女,她的讼词在一定程度上并不作数。慕容潇静静侯着下文。“因为此毒毒性强烈,傅姑娘若真的打开翻阅过,此刻也怕会有轻微中毒的迹象。而且傅姑娘嗅觉灵敏,又熟悉药理,她翻阅竹简时能不发现这竹简的异样之处吗?”
所以只有一个合理的推测,就是有一个女子先在叶柯岩偷偷从叶家拿出来的竹简上下了毒,然后又借由叶柯岩之手转赠给傅相思,而傅相思还没捂热此书,就被谷浑梁给借走了。“至于更充分、更细化的证据,还要待我仔细查查。”
而现在李焕的卡壳点就在于那个女子究竟是谁?没想到这与慕容潇所想简直不谋而合。“我们该找出那个女子先?”慕容潇也做着自己的推断:“慕容寒此举的目的又是什么?我想,他或许只是想针对傅相思而已。”
这件事情谁是受益方,谁是受损方,从结果看一目了然。可如果是针对傅相思的话,慕容寒为什么要那么大张旗鼓?而且一个男子费尽千方百计去攻讦一个女子……这怎么看都只像是慕容泓会做出来的事情。不对!慕容潇脑海里似有一根弦突然崩断。“去查顾晚惜!”
只有她对傅相思怀有那么大的敌意。李焕在心里默默把此人的名字记下,“若是有了其他的线索,臣会立刻与王爷分享。而这一段时间里,王爷也要尽量做到按兵不动。”
敌暗我明,他们一定不能轻举妄动、自乱阵脚。而李羽眉头深皱,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再过三日殿试放榜。王爷不选择去榜下选材吗?”
慕容潇略一沉思,“不了。今年我挑门客就到此为止吧。”
除非合他眼缘的,否则一概不选。王爷自有王爷的考量,可李羽也真的觉得陆磬和王梡可以算是两块上好的璞玉……虽然王梡现在脾气确实冲动了些。慕容潇顺着问了一句道:“为何突然问起此事来?莫非你还有什么好的人选推荐?”李羽权衡了一下,还是提议道:“近日确实认识了些具有经天纬地之才的一些人。但王爷说不再选拔了……”慕容潇脸上终于露出了几分笑意来,“如果是你们推荐,本王自然愿意考虑一下。而且能从你口中听到夸赞话语,说明这些人真的极为优秀吧。”
李羽就大着胆子说出了两个名字,而慕容潇神色明显怔了一下。他的表情让李焕直到出了书房门后还在纠结与揣测。“你说王爷刚才的神情是什么意思呢?不开心抑或是没有想到我们会推荐两个白衣?”“或许是王爷早听过他们的大名呢?只是没想到,我们和他的默契那么足够?”今日的书房交流,双方都磨合得极为不错。虽然距离两兄弟投奔过来不过短短半月。李羽有预感,接下来他们的合作会非常愉快,也非常庆幸自己当初所做决策的正确。两个人在大街上肩并肩并行,人一多的地方,李焕就恢复了安静的模样,话语也变得少了起来。街口处却突然传来了一阵起哄的声音。“打得好,打得好!”
“再用力一些!”
围在外观也有百姓交头接耳,“这样打下去是会出人命的吧?”
“那富家公子得饶人处且饶人不好吗?非要把人打得半死不活,你看都流了一地的血了。等一下真的闹出人命……”说话的是个女子,还略有些不敢去直视那斗殴的场景。李羽李焕对视一眼,正打算上去了解一下事情,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拨开人群飞速地冲了上去。“住手!住手!不要再打了!”
陆磬的声音淹没在阵阵拳脚相向的声音里。蜷缩的人影紧扛着拳打脚踢的人正在王梡,可怜敌众我寡,直打得他没有招架与还手之力。“叶柯岩,你想闹出人命,然后被带去大理寺吗?”
陆磬朝叶柯岩奋力大喊着,眼睛里血丝密布,拳头上青筋暴起。“闹出人命又如何?我连礼部尚书都敢打,最后那石淙达不也是什么都没有惩罚我吗?他区区一条贱命,没了就没了吧。”
一条人命,在他嘴里就犹如一片落叶般,毫无轻重。王梡强忍着苦痛道:“陆磬,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不要插手进来!”
“真是兄弟情深啊,陆磬,你明明是堂堂陆智骁陆将军的儿子,怎么会沦落到和这种人做朋友?”“结交这种朋友也就算了,现在你看着你自己的好友被打,难道也不打算还手吗?”
叶柯岩似极为挑衅道。陆磬拳头越握越紧。周围的眼光有冷漠的,有怜悯的,有同情的,但就是没有一个人愿意上前帮忙。陆磬只感觉自己的牙关都快要被自己咬碎,突然一双手及时拉住了他。“郎君切勿冲动行事,或许还有更好的解决方法呢?”
陆磬没有反应,情绪也依旧高亢,在他的拳头用力地挥向叶柯岩的脸时,身旁的女子已经率先扯开了自己的衣服,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肩膀来。她抽泣着上前,目光楚楚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