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们都认为毒是自己下的,怎么可能放心把还让她去给人看病?王贯也正是这般想的,“这件事也轮不到我们做主。傅姑娘也别为难我们了,要是现在和我们去牢里走一趟,待上几天。咱们双方都客客气气的,对我们彼此都好。”
“可是如果姑娘非要闹到你死我活,那我们也没有办法了。只能使用强硬的手段请姑娘去牢里一趟了。”
他又看向慕容潇,“我们现在也只是初步怀疑傅姑娘是凶手而已,而在没有证据之前,我们不会对傅姑娘屈打成招的。这一点还请秦王放心。”
傅相思没说话。“如果王爷想让傅姑娘快些出狱,那可以配合一下我们大理寺的工作,或者积极帮我们寻找线索。而今晚得罪之处,也还请秦王多多见谅。”
王贯就是上次被太子强借大理寺官兵后又匆匆赶去柳阳村却办事不力的那人,慕容潇真心觉得,傅相思落在他手里,十有八、九是凶兆。倒不是说此人是个庸官,惯使那些下三滥的手段,而是他性格太窝囊了,常常被人当枪使都不知道。傅相思看着慕容潇的脸色越来越臭,连忙安抚道:“那就多谢王大人的照拂了。我跟你走一趟吧,而且我相信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过不了几天一切都可以真相大白的。”
或者“清者自清”这话换句话来说,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有人想让她进去,那她倒要看看这背后之人究竟想干什么!慕容潇皱眉:“你别胡闹。牢狱那种地方,你一个姑娘去……”“所以为了不让我在里面待那么久,要不你帮帮我,快些帮我洗刷冤屈?要不然等两国交流切磋的日子真正到了,你们丢脸怎么办?”她本来只是想开一下玩笑,让慕容潇不要再为自己担心,可是却看到这个八尺高的大男人忽然红了眼眶。慕容潇也没回答她,而是问王贯:“她有些娇气,我也生怕没人能在牢里照顾她。要不然让她带着自己的贴身侍女一同前去如何?”
话音刚落,春兮就走上前来了。王贯看春兮不过也是一个柔柔弱弱的小丫头,“虽然这不太符合常规,但看在秦王的面子上,我们就允了吧。”
主要也是现在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证明傅相思就是下毒之人。“但其实秦王也不必太过担心,傅姑娘在牢里不会吃亏的。”
从一定意义上说,慕容潇算是半个在后宫长大的孩子。后宫生存法则告诉他,无论是谁,都不要轻信其话。“那有劳王大人了。”
慕容潇表面上客客气气地说道。可是在看到侍卫们带走傅相思的时候,他的心还是抽痛了一下,拳头也不自觉地紧攥起来。白七悄无声息地出现,“王爷,人都走远了。”
慕容潇的眉间像沁了雪般,“去查查这些天和傅相思发生过接触的人究竟都有谁。”
白七笑眯、眯地:“属下已经查出来了。”
他效率高吧?还不是慕容潇在桐州时吩咐了他让每日注意傅相思的动态,结果习惯一旦养成,在京城他都没能改掉。白七知道慕容潇现在心烦如麻,也不卖什么关子了,“那个谷浑梁是昨日间突然闯入太医署并且跌跌撞撞找到了王妃的房间,一番曲折下,两人化干戈为玉帛。后来谷浑梁对王妃桌上的那书简好奇,央求着借来看看。”
“王妃毫无防备,书简转手。今天谷浑梁走在街上,突然就晕倒在地。驿馆的官兵恰好经过,将他抬到医馆救治,后被诊断是为中毒。”
慕容潇询问着重点,“那书简是谁给相思的?”“医师去查谷浑梁随身携带的物品中,发现就只有此物含有剧毒。可是书简好像是王妃自己的。”
或许更细的事情还要问春兮才能知晓,可是春兮又和傅相思去了大理寺。虽然王爷这招暗为保护傅相思背地里不受欺负,可是白七还是觉得在这件事情上,王爷真的是关心则乱了。“不,一定还有破绽的。这些天还有什么人与傅相思密切接触过?”“王妃一直待在太医署里,要不我再去查查太医署这些人?”慕容潇点了点头,“嗯,特别注意查一下叶柯岩。”
只有他是后来进太医署的,也是一开始和傅相思有过交集的人。他觉得心烦意乱,又担心傅相思真的在牢里受什么欺负,还拖白七送了银子去大理寺。三天后。春闱考试进入候场阶段,门口小黄门唱着名,书生们着统一服装进入庄严肃穆的殿中,一时之间都觉得有些紧张。大家都是按序号而坐,叶柯岩就坐在王梡之后。一想到自己的《桐州赋》被叶柯岩未经许可私自流传而且还成了他的成名作,王梡就气不打一出来。“冷静下来,今日的考试好好发挥。”
陆磬在他身旁落了座,目不斜视,却突然说了这么轻飘飘的一句。“等我一举赢得功名,看我不把这龟孙的头当球踢。”
王梡恼怒地暗骂了一句。说话间,叶柯岩也落了座,见了他们还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全无羞耻之心。“陆兄,没想到我们的座位挨得那么近。相当于我们两也有个照拂了。”
“谁想与你有个照拂,你也不撒泡照照,看看你自己那恬不知耻的嘴脸。”
王梡一看到他,就忍不住生理性反胃。虽然大家都说让他不要冲动,忍这一时海阔天空,可有口气堵在他喉咙间就是下不去。“你怎么说话的呢,把你的嘴巴放干净点!”
叶柯岩显然也听到了那话。“诶,我就是这脾气怎么了?你嫌我说的难听就别坐我后面啊。你家权力不是很大吗?随便调个座位还能难得到你?”王梡说话越来越阴阳怪气,陆磬忍不住小声提醒道:“都快别说话了。考官快进来了。”
而且按照以往的惯例,说不定皇上也会来巡看,这一幕要是被他们看见,取消考试资格都是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