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正式见面吧?”傅相思孤身一人从门外进来。她在这话里故意露了两个破绽,一是间接承认了自己冒牌圣女的身份,二是与大长老的第一次见面。大长老哼哼唧唧,跳入她的话题陷阱中:“她自己都承认了她不是真正的玲珑?玲珑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她怎么会认不出我?怎么会说出头一回见面这种话?”满座的人目光移向傅相思身上。傅相思就等着这一句!“既然玲珑是你从小照看长大的,那你怎么忍心绑架、囚禁她?你敢不敢把我真正去宣涯殿的目的给一五一十说出来?”他当然不敢!所以傅相思倍有底气。“你和玲珑的关系……根本就不只那浅薄一层。可从她出生的那一刻起,你就想好了怎么算计她!”
“那个癞头和尚,是你随便在外面找的方士吧?故意说一些耸人听闻的话语,去行招摇撞骗之事!包括那个长弋灯,也根本不是什么续命神灯。”
“恰恰相反,它应该还是导致玲珑身体愈发虚弱的重要诱因!”
大长老狗急跳墙:“你在胡说八道什么?难道阁主你就任由这样一个毛都没长全的小丫头在这里信口雌黄、血口喷人?”傅相思和杏葶夫人对视,都在彼此眼中找到了熟悉的默契。事情回到杏葶夫人听傅相思说玲珑在江南失踪的那天晚上。那一晚,杏葶正抱着已经熄灭的长弋灯哭着上气不接下气。傅相思劝慰一番后,两人已准备离开祠堂。傅相思突然嗅到一丝异味——之前被祠堂浓郁的香火味给笼盖住了。“这灯好像……”傅相思看向杏葶夫人,没把话完全说下去。“这盏灯是续命所用……你的意思是它有问题?”杏葶连忙擦干了泪水。傅相思不敢妄下定论:“不知夫人可否容我查看一番?”她又跪下,“希望夫人能给我这个自证清白的机会!我敢拿我的项上人头担保,它一定有问题!”
反正灯已熄灭,给她查证一番,也没有什么大碍吧?杏葶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把灯递给了她。拆掉灯罩,就剩下灯芯绒。傅相思把它放在鼻下仔细嗅着,越嗅心思越恍惚,差点还出现晕厥的症状。杏葶连忙扶住她。“这里面有致幻的药物,兼具慢性毒。”
“若是被人在不知不觉吸入的情况下,这些毒素会慢慢地渗入五脏六腑。久而久之,就会感觉身体疲累,浑身力气难提起来,大白天也会犯困,天天如提线木偶般。”
杏葶夫人容色一改——这说的不就是近几年玲珑的情况吗?傅相思再次仔细地闻了闻,判断着里面的药物成分:“这里面所使用的毒药包括了来自西疆的细绳草、石英、幻雾荚……”杏葶夫人听着这些词汇,无异于谈虎色变。“这长弋灯是不是大长老亲自给玲珑做的?并且每个月都定期送到玲珑的房里?”杏葶点了点头,斟酌地回答道:“确实是这样的。他同我说,此物有安神助眠的功能。而那时候玲珑刚出生,却常常整晚整晚不睡。因着这灯,才渐渐得了好眠。”
却没有想到完全是因为那些致幻药物的作用。傅相思的脸色愈发凝重:“只怕这情况远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复杂……”杏葶忙问她何出此言,傅相思又把大长老的身怀异心告知了夫人。灯火幽暗下,杏葶杏目渐渐变得凛冽,就像是一株妖冶的食人花。“玲珑的令牌,暂时予你。我再给你一个月的时间,要是你能顺利查出证据,过往的一切,我权当从未发生!”
傅相思抬头看她,神色郑重,良久,才跪下来郑重道谢。众人思绪渐渐被拉了回来,大长老气得胸膛上下剧烈起伏。“这完全是一派胡言!一个小丫头片子就妄想这样空口白牙污蔑我……”傅相思拍拍手掌,苏离带了几人上来。第一个带上来的人是春絮,小丫头畏畏缩缩地不敢去看大长老的目光。“那我就来列举一下大长老的所作所为,我是不是胡扯再来定夺也不迟。”
傅相思淡定。“罪名一,派秋水前来打探阁中机密,身份泄露后被杀。这是在湘毓馆找到的秋水的卖身契和赎身契,上面的名字与手印总不能是我作假吧?”
还好现在湘毓馆真正的幕后之人是她,要不然还真不好拿到这两样东西。“罪名二,猥亵凌、辱阁中女子。这便是其中一位证人。”
傅相思把目光投向春絮,等着她如约的自陈——当然,能那么顺利地找到并劝动春絮,还少不了春兮的功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