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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章 主仆交心,再续前缘(1 / 1)

在同一个时刻,景文帝在上书房怒斥兵败被俘的南安郡王府承袭人,贾瑜在天上人间教第七位贴身丫鬟读书。  用完午饭,贾瑜要带香菱出去,玉钏儿也要跟着一起,在晴雯她们五个之中,就数她最为粘人,最会撒娇。  昨天晚上,两军对垒,刚交锋没多久,晴雯她们几个纷纷缴械投降,败下阵来,唯有她咬牙硬撑着,就是不举白旗,和贾瑜闹到后半夜才肯睡下,分隔半年,可把这小丫头给想坏了。  “我也要去,我也要您教我读书写字,好不好嘛,好不好嘛。”

金钏儿把犹如树懒般挂在贾瑜身上的妹妹剥了下来,苦口婆心的劝道:“亏你还是做姐姐的,也不知道给妹妹点机会,你难道忘了你晴雯姐姐和媚人姐姐当初是怎么帮你的了?”

想当初媚人刚来的时候,晴雯便把给贾瑜独处一室的机会让给了她,自己睡在外间,主要是怕她害羞,会放不开,直到他们之间互相深入了解,彻底没有了隔阂后,主仆三人才同床共枕。  龄官来的时候也一样,晴雯和媚人主动让位,晚上让她一个人伺候贾瑜沐浴和睡觉,后来金钏儿姐妹俩来了,她们三个又给她们两个让路,现在香菱来了,轮到她们五个给她一个让路了。  玉钏儿怀里抱着长大了许多的暹罗猫,“喔”了一声,贾瑜没想到这个小丫头这么皮实,昨天晚上挨了那么多的毒打,早上起来还能活蹦乱跳的,她年龄最小,身子也娇小玲珑的,比宝儿还能抗揍,实在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她们的老子娘远赴辽东当庄头去了,两三年回不来,那边环境又不好,算不上太平,土匪、严寒还有野兽,舒适程度远远比不上在宁国府里享福的晴雯娘亲张氏、媚人老子娘以及香菱娘亲封氏,故而贾瑜决定以后多疼疼这对姐妹花,就算是弥补了,所以他昨天晚上在她们俩身上花了不少力气。  贾瑜揉了揉玉钏儿的小脑袋,他最喜欢这个动作,林黛玉她们都被这样抚慰过,说道:“我听林老师说,平常读书的时候就你和雪雁偷懒,我之前说回来后会考校你们认了多少字,这半年过去了,最起码要认得一百个字,平均下来不过两天一个字,要是达不到我的预期,你半个月不许给我暖被窝。”

人有喜厌,关系有远近,贾瑜最喜爱的丫鬟,晴雯排在第一位,当仁不让,毋庸置疑,这位是他真正的知心人,陪他经历了太多太多,是第一个委身与他的女人,可以毫无理由的相信,她的位置和小角儿一样,无可取代。  她享受着其他贴身丫鬟和妾室都不曾有的待遇,贾瑜卖蜂窝煤赚的八万两银票一直都在她手里,没有入账房,她说这是给贾瑜存着的,以后他万一落魄了,还能有笔钱继续和林黛玉过日子。  贾瑜给她写过两首相思词,要知道在这方面,除了林黛玉和薛宝钗,史湘云她们五个都只有一首,其他贴身丫鬟更是一个字都没有,她还是第一个祭拜贾瑜父母的,比林黛玉还要早很多。  其次就是雪雁、香菱和玉钏儿了,无它,因为她们三个非憨即呆,会撒娇,招人疼,贾瑜就吃这一套。  玉钏儿大惊失色,连忙说道:“我不去了,爷,您带香菱去吧,我和姐姐们抹骨牌,对了,我没银子使了,都被晴雯给赢去了,您再赏我点呗?”

别说一百个字了,她最多只能认二十个字,林黛玉在天上人间开设课堂,教十来个贴身丫鬟读书认字,香菱还在认真的学,就她和雪雁两个学不进去,后来干脆就不学了,别人在上课,她们俩在一边吃东西,玩小猫,幸好比较安静,不然早就被林老师给撵出去了。  “箱子里有,随便花,等过几天,我给你和雪雁开个小灶,你晴雯姐姐她们哪个不认得千儿八百个字?我的女人绝不能做王氏那种大字不识一个的蠢妇,不然以后孩子都教不好。”

玉钏儿笑眯眯道:“爷,等我以后生了小宝宝,就要把他交给姑娘带呀,这是规矩呢,那小芃大爷不就是?姑娘给我带小宝宝,我继续给您生小宝宝,您说一人两个,我觉得太少了。”

她比了一个手势,没有犹豫,脱口而出道:“最起码得八个才行。”

贾瑜能想象的出来好几十个娃娃围着林妹妹这位正房夫人转的场面。  晴雯捏着她的元宝耳朵,嗔怪道:“死丫头又在胡说,姑娘一个人能带的了那么多孩子?你是想把姑娘给累坏啊,还八个,你以为你是小猪呀。”

媚人捏住她另一只元宝耳朵,和晴雯一起轻轻扭了扭,笑道:“爷,您别管这小狐狸精,带香菱妹妹去顽吧。”

大雨滂沱,天上人间。  “跟我念,云对雨,雪对风,晚照对晴空,来鸿对...你别看我,看纸。”

香菱端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捧着一张宣纸,满脸崇拜的看着仙气十足的贾瑜,这篇《声律启蒙》是贾瑜刚才复刻的,以后可以用来教导这些贴身丫鬟。  “小瑜老爷,您好俊呀。”

“世人皆如此说啊,继续,来鸿对去燕,宿鸟对鸣虫。”

香菱抓起红木箱子里的粉色猫耳朵发箍,惊呼道:“哇!好好看呀,小瑜老爷,这是什么,咦,这又是什么?”

真是个好奇宝宝,贾瑜拿掉她小手里的发箍和尾巴,无奈道:“先跟我把这篇念五遍,我就给你一个玩。”

香菱眼巴巴的看着他,贾瑜继续念道:“三尺剑,六钧弓,岭北对江东,人间清暑殿,天上广寒宫。”

念完后,贾瑜故技重施,把她一枕青丝放了下来,用白色的丝带给她扎了双马尾,然后戴好粉色猫耳朵发箍。  “小瑜老爷,我记住啦,我现在就背给您听”,香菱摇头晃脑的背了一遍,除了个别字发音不清,比如“一蓑烟雨,溪边晚钓之翁”,她背成“一说烟雨,溪边晚钓之东”,其他的就没有什么问题了,倒也清晰流畅。  “不错,你虽然看起来有些憨,有些呆,但还是很有灵性的,哎,你先别扒拉我,只要继续读书,好好认字,假以时日一定能写出几首好诗来。”

香菱突然抱住他的腰,轻声啜泣着,贾瑜一只手环着她的细腰,一只手抚摸着她的马尾辫,好奇道:“小丫头,怎么了这是?好端端的哭什么?”

“小瑜老爷,谢谢您,以前的事我记不太清了,只记得有个人经常打我,骂我,不让我吃饭,幸好我遇见了您,您帮我找回娘亲,对我特别特别的好,还喂我吃药,治好了我的病。”

听到最后一句,贾瑜不禁老脸一红,尴尬的咳嗽了两声,香菱仰着泪流满面的小脸,呜咽道:“这世上只有您和娘亲是真心疼我,您不嫌我笨,不嫌我吃得多,我一辈子就跟着您了,伺候您吃饭睡觉,我以后要是做错了事,您只管打骂,只求您不要赶我走。”

在诸多丫鬟中,香菱无疑是最惨的一个,她本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后来因为下人的疏忽,被人牙子拐走,一连过了好几年黑暗的生活,吃不饱,穿不暖,没有享受过家庭的温暖,被人牙子打骂怕了,卖来卖去,故而变得有些憨,有些呆,这些伤痛如影随形,深入骨髓,哪怕是时隔多年,她依然没有自愈,也许一辈子就是这样了,她在薛宝钗身边的日子也不好过,薛大脑袋对她垂涎三尺,觊觎已久,时常被骚扰。  贾瑜同情她,喜欢她,亲自去苏州府替她寻找娘亲,眼下又把她要到身边来做贴身丫鬟,以后也能做个姨娘。  幸好,苦痛都随风而去了,等待她的将会是灿烂的明天,在贾瑜的护佑下,在营养丰富的土壤里茁壮成长。  “傻丫头,我这么喜欢你,怎么可能舍得打你和赶你走呢”,贾瑜吻去她眼角的泪水,咸咸的、苦苦的、酸酸的,一如她之前那悲惨的遭遇。  “玉钏儿姐姐刚才和我说,您昨天晚上还打她了呢,不过我不怕,您要是不开心,不高兴,就打我骂我出气。”

贾瑜满心怜爱,抚着她的后背,笑道:“那就这么说好了啊,我今天晚上打你的时候,你可不许喊疼。”

香菱用脸颊轻轻蹭着他的胸口,弯着大眼睛笑了,然后撅起了小嘴巴,贾瑜暗道怪不得当今的男人普遍不长命,特别是有权有势的男人,家里养这么多吸人骨髓的姬妾,能长命还有鬼了。  浅尝即止,香菱咂了咂小嘴巴,回味一番,笑嘻嘻道:“小瑜老爷,玉钏儿姐姐没有骗我,果然很好吃呢。”

贾瑜突然想起一首词,立刻把它写了下来,然后随手丢到一边,他的词在外面可以说是一字千金,大有洛阳纸贵之意,要是那些极其爱好诗词歌赋的人知道,一首好词就这样被他弃如敝履了,一定会大骂他暴殄天物。  香菱现在写出来的字不是很美观,贾瑜便手把手教她写,外面的红雨淅淅沥沥,堂内的主仆情深意浓。  刚写完“一园春雨杏花红”,贾瑜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根据力度和间隔来判断,他就知道是军师来了,几息后,雪雁出现在视线里。  “姐姐!”

香菱叫了一句,雪雁应了一声,“噔噔噔”的跑到贾瑜面前,仰着一张粉嘟嘟、胖乎乎、汗毛清晰可辨的小脸,皱着一对可爱的毛毛虫眉(放大版的小角儿),撇着小嘴巴,气鼓鼓的看着他,看样子是来兴师问罪的。  贾瑜从书案上拿起手帕,擦去她脸上沾着的些许雨水,问道:“军师,何故做此姿态?有什么事尽管说来。”

“哼,二爷,您以前说喜欢我,看来都是骗人的,虽然我很舍不得我们家姑娘,但是您也可以开口把我要过来呀,您不会忘了吧,我可是您的小狗头军师耶,我暖被窝特别厉害,咦?香菱,你的头发怎么变成这样了,哇!你头上戴的这是什么呀,好可爱!”

香菱连忙把粉色猫耳朵发箍摘下来递给她,雪雁如获至宝,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然后就往自己脑袋上比划。  看来女孩子对这种毛茸茸的玩具的确是毫无抵抗之力,雪雁把发箍戴在发髻上,抓着贾瑜的手,委屈巴巴的说道:“二爷,您不知道,当我得知香菱要走后,以后天天能给您暖被窝,我心里特别难受,中午都没有吃下去饭。”

贾瑜正准备安慰和解释,只听见外面传来一句“你可别听她的,她中午连吃了三碗饭,还喝了一碗汤。”

紫鹃扶着林黛玉,身后跟着药官,主仆三人从漫天飞雨中款款而来,一个嘴角噙着浅浅的笑意,一个满脸娇羞,目光躲闪,一个看起来有些畏畏缩缩。  贾瑜捏了捏雪雁的小胖脸,好笑到:“你都快赶上小角儿了,我虽然喜欢丰腴的,但我不喜欢胖的,你现在有横向生长的趋势,要及时控制啊。”

雪雁有些垂头丧气,在心里暗暗打定主意,以后得少吃点才行,不然二爷要是不喜欢,嫌弃自己,那就不好了。  贾瑜走上前,扶住林黛玉的藕臂,感慨道:“世人都言,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和你是一个时辰不见,如隔三秋,我现在得批评批评你,虽然你身子比以往好了太多,但还是要注意,雨天路滑,容易摔倒,如今已经立秋,下雨时凉气甚重,若是再冻着了,引发旧疾,我会心疼到不能呼吸的。”

林黛玉并不领他的情,对他的甜言蜜语已经习以为常了,白了他一眼,轻啐了一口,自顾自的朝书案走去。  贾瑜目光灼灼的看向紫鹃,她捂住羞红的俏脸,想跟上自家姑娘,却被他一把给拉住了。  “听闻你差点怀...”  话还没有说完,紫鹃一把捂住他的嘴,贾瑜拿开她的柔荑,坏笑道:“都老夫老妻了,还害羞个啥,不过不要失望,等以后你们家姑娘进门,我第二年就让你做娘亲,生个大胖小子。”

紫鹃咬着樱唇,轻轻打了他肩膀一下,贾瑜轻声说道:“自此那一夜后,我便时常的想念你,想念你的...哎,别走啊,听我把话说完。”

细细看来,她其实也挺漂亮的,贾瑜执着她的柔荑,深情道:“紫鹃,不知道我们俩何时才能够再续前缘?”

“呸!”

贾贾瑜正色道:“先贤有云,食者,性也,七情六欲,是人之常情,没有什么好羞涩的,我们应该大大方方的看待这件事,反正是在私底下,关起门来,哪个都管不了我们,若依了我的意,我待会就跟你家姑娘说一声,你明天晚上过来,我检查检查你的功课。”

紫鹃听不下去了,捂着耳朵就走,林黛玉给香菱扎好头发,啐道:“好好的女孩儿被你打扮成了小疯婆子,她这么老实,你好意思欺负她。”

“林老师,我觉得这样很好看啊,私底下扎扎,又不拿到明面上去。”

林黛玉对他新给自己起的别称充耳不闻,捧起《声律启蒙》读了一遍,恍然大悟道:“原来你那句人间清暑殿,天上广寒宫是从这里来的,写的不错,朗朗上口,对仗工整,应该传扬出去,定可以成为一篇优秀的启蒙读物。”

贾瑜一脸的得意,林黛玉又拿起那首词稿读了一遍,赞叹道:“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写的真好,不过它不符合你现在的处境,会让人觉得你矫揉造作,在无病呻吟,你现在是春风得意,又不是怀才不遇。”

说完,拿来那本《英俊居士诗词集》,把这首少见的感怀词收录进去。  “林老师言之有理,听君一席话,胜读一席话,这首词暂时不拿出去示人,免得别人说我装模作...哎哎哎,军师,你这是做甚?快把它放回去!”

雪雁捧着一条粉色的尾巴,傻乎乎的问道:“二爷,这是什么?”

贾瑜想去夺,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林黛玉近水楼台先得月,伸手拿过来看了看,再看看粉色猫耳朵发箍,蹙着蛾眉想了想,很快就明白了。  晚霞瞬间布满她的俏脸,她把尾巴丢到贾瑜怀里,一声不吭,转身就走。  太聪明了,没几息就窥破了天机。  “妹妹,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狡辩,不是,你听我解释,这只是装饰品,插在圣上赐给我的那几件汝窑产的花瓶里,你想想,该多好看啊。”

林黛玉停下莲步,走到贾瑜身边,在他腰上用力掐了一下,冷笑道:“原来你手指头是因为这个受伤的呀,真真是疯了,也就纹姐姐和绮儿惯着你。”

说完就袅袅婷婷的离开了,紫鹃又“呸”了一下,连忙跟上,药官低着头也跟了上去,贾瑜扭头看向雪雁,她用毛茸茸的尾巴挡住了小脸。  “军师,你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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