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雾正在房间里午休,迷迷糊糊间就感觉到靳司走了进来。 没过多久,床边的位置微微陷落,男人俯下身动作轻柔的打理着散落在她脸颊上的发丝。 将它们移到一旁后,他温热的唇落在了她的额头上。 祁雾睁开了眼睛。 “......怎么了?”
初醒时嗓音还有些沙哑迷茫,眸眼更是带着一丝懵懂的惺忪。 若不是有什么要紧事,靳司不会打扰她休息。 靳司低声轻笑着:“妈打电话来让我们现在赶快回老宅一趟,说是有什么很紧急的事情。”
“紧急的事情?”
祁雾轻声重复了一遍。 “嗯。”
靳司点头,他眉峰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具体的没和我说,就叫我们赶快回去,搞得还挺神秘。”
闻言,祁雾彻底清醒了。 双手撑在两侧的床上,她直起身来:“等我一会。”
靳司笑着应下。 苏宝贝开学之后就很少会来这里了,再加上他还要去杜家学习杜老爷子安排的课程,更加没有时间。 因此,靳司也终于回到了久违的二人世界。 祁雾很快的洗漱完换了身衣服便随着靳司一起出门。 ...... 席家。 席先生今日出去和老友下棋并未在家,傅时臣今日也有个重要会议,家里的两个孩子也都去上课了。 席夫人和善从容地拉着虞祁华的手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现在人不齐,下次一定让你把人都见了。”
虞祁华淡淡地笑着,没有回应。 还有没有下一次都不确定。 顾桓到了席家以后,席靳雅才一脸同情的将刚刚的事情告诉了他。 “......?!!”
听完之后,顾桓终于知道为什么一路上虞祁华不仅不搭理自己,还用那种冷飕飕的视线看他。 他咬牙切齿道:“靳雅,你可真是我的好外甥。”
席靳雅掩住眼里幸灾乐祸的眼神,一本正经地开口:“舅舅,我这也是推了你一把,不然等待会靳司他们来了,你岂不是更惨?”
顾桓幽幽地叹息一声,不说话了。 反正哪一种都惨。 在靳司和祁雾抵达席家的时候,席夫人已经拉着虞祁华唠了好久的家常,她恨不得把虞祁华的族谱都扒出来。 听到门外的动静声,虞祁华眼神一颤,她下意识地站了起来。 一转身,便和刚走进客厅的祁雾对视上。 靳司原本还想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当他看到和祁雾有着几分相似的女人时,便隐约明白了过来。 沙发上的几人也站了起来,席夫人笑着招呼着靳司:“给她们一点空间。”
客厅里很快就只剩下虞祁华和祁雾,其余人都移到了一旁的餐厅之中。 靳司回头看了一眼,祁雾已经走上前去和虞祁华搭话,他收回视线问旁边的人:“妈,这到底怎么回事?”
席夫人阴阳怪气的哼笑一声:“问你舅舅。”
“?”
靳司不由得转头。 还没等顾桓说话,席夫人那幽幽地语气便传了过来:“问问他到底干了什么缺德事。”
顾桓:“......” 他霎时无奈的苦笑了起来。 另一边,虞祁华也神情激动的上前,她小心翼翼地抬起手来,似乎想要触碰祁雾的脸颊。 但又怕这个举动有些唐突,惊扰到了祁雾,眼里流露出一丝无措和希冀。 祁雾察觉到了,她微微歪过头,将脸颊贴上了虞祁华停滞在半空的掌心。 虞祁华眼睫一颤,眼眶四周抑制不住的弥漫上了一圈淡淡的潮红。 眼神对视的那刹那,凝视着祁雾那双平静悠远的瞳孔,她仿佛想起了自己的姐姐。 “......你知道我是谁吗?”
她深呼吸一口气,极力将此刻的激切给平复了下去。 然而每当她注视着祁雾时,源自血脉深处的激荡还是让她无法冷静。 “我不知道。”
祁雾温声启唇,她摇摇头。 可落在虞祁华身上的眼神依旧如初:“但我猜,你一定是于我而言重要的存在。”
虞祁华不禁笑了。 流连在眼眶周围的湿意让她回过神来,她才知自己这是喜极而泣了。 “我是你小姨。”
在祁雾的注视下,虞祁华温柔的出声,“你的母亲名唤虞祁烟,是我的姐姐。多年前她便离开了西都......”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虞祁华都拉着祁雾说了许多关于虞祁烟的事情。 她的声音始终温柔,没有半点不耐和威严。 不远处已经遭遇了众人逼问的顾桓瞅见这一幕,不由自主的酸了起来。 “我还是第一次在她身上看到这么温柔的时候。”
席夫人坐在一旁的餐桌上,吩咐完厨师之后便转过头冷笑着:“得了吧,人家不记仇就算好了。”
见她弟弟仍站在餐厅门口光明正大的偷窥着,席夫人无语的直接翻了个白眼。 “别看了,祁雾在这,她肯定也会在。”
“那以后呢?!”
顾桓不由得急了。 他总不能绑着他外甥媳让虞祁华一直在这吧? 靳司突然想到了几天前他舅舅大晚上的发癫的行为,眼神里染上一丝狐疑和嘲笑:“她该不会还不知道你的心思吧?”
“......” 顾桓的沉默,从另一个层面证实了靳司这句话,于是他眼里的嘲笑愈发明显。 席靳雅双手环在胸前:“你也别笑话他,你当初和舅舅半斤八两。”
然后靳司也笑不出来了。 席夫人一只手扶额,抬头看着餐厅里的两个男人,哀声叹气似的摇头。 “我怎么会教出这样的弟弟和儿子......” 席家似乎有一种怪圈。 男人永远都是嘴硬傲娇,口是心非,女人则永远坦率直接,当初的席靳雅大胆追求傅时臣,再往上席夫人也是这样追的席先生。 靳司:“舅舅,别怪我没提醒你,祁雾已经和她相认了,她恐怕不会在这里待多久。”
这句话得到了席夫人的赞同。 “刚刚我已经问过了,这姑娘还没结婚呢,你还有机会,只有你直接一点,说不定她也对你余情未了。”
闻言,顾桓嘴角边的笑容愈发苦涩。 “......可她说此生不婚。”
话音落下,餐厅里的几人瞬间都不吭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