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第二天就能见面,还斜对面住着,两人硬生生聊了两个多小时,直到将近凌晨,叶奚实在撑不住困顿的眼皮沉沉睡去。 视频通话不知是什么时候关掉的,总之昨晚大导演是看着她一点点进入的梦乡,次日一早,也是大导演贴心地送来早餐,然后将她从床上抱起来穿衣洗漱。 不过这个平平无奇的清晨,终究因为一则从天而降的爆炸性新闻,将所有人砸得头晕目眩。 叶奚一边喝着粥一边点开微博,仔细听完某匿名账号发出的那小段录音,眉心拧成了一团。 “怎么?”
察觉到她的异常,秦忱拉开椅子在她旁边坐下。 “我知道音频里的两个人是谁。”
她笃定道。 虽然做过变声处理,但叶奚很容易就联想到声音的主人。 这段内容正是上次联欢晚会,她在楼梯间外无意听到的阮夏与另一名男艺人之间的谈话。 一字一句分毫不差。 所以那天晚上,除了她以外,还有另一个人藏在未知的角落里窥视着一切。 这个节骨眼上把音频放出来,摆明了不想让阮夏好过,可既然如此,对方却又特意做了变声处理,到底有何目的。 想到这里,叶奚突然一怔,自语道:“阮夏好像也是棠臣的艺人。”
“这些事傅棠舟会处理,好好吃饭。”
秦忱看着碗里的粥好像没什么热气,索性拿起旁边多余的勺子亲手喂她。 叶奚眯眼一笑,乖乖张嘴:“秦导,你怎么对公司的事一点都不关心呀。”
“没那个精力。”
他抽出纸巾替她轻拭着唇角,淡淡道:“拍戏占据了我大部分时间,现在还要养好我家叶奚,哪有功夫管。”
叶奚咽下香软滑腻的粥,又问:“如果以后退休不拍戏了,秦导有什么想做的事吗?”
男人默住须臾,还是同样的口吻:“陪我家叶奚一日三餐,看日出日落,你想去哪儿,我就陪你去哪儿。”
“还有呢?”
“没了。”
叶奚开心地一把抱住他脖子,仰起头看他,眼睛里布满晶莹:“这辈子就围着我转,不觉得没意思?”
“什么才叫有意思?”
秦忱眸底含笑,低声反问。 他这么一问,叶奚倒还真说不出个所以然,憨憨笑了一下,可能具体的答案只能等那天到来时再揭晓了。 有了大导演的投喂,早饭效率提高很多,不知不觉碗里的粥已经见底,她看了眼时间顺势挪开椅子,准备去浴室洗个手,刚起身却被秦忱适时抓住手腕又坐了回去。 恍然间他薄唇轻轻覆下来,叶奚微微一怔,因为那湿软的触感在慢慢移向她的唇角。 她脸颊发烫,似乎猜到他在干什么。 “秦导。”
叶奚小声嘟哝一句:“你要是没吃饱,我们可以再叫一份。”
话音落地,男人的吻原路撤回,下刻精准无误地封住她唇瓣,温柔辗转,轻啄浅尝,像是食饱餍足后的战场清理,充斥着晨间的闲适悠然。 而让某人如此满足的,仅仅是刚才她唇角不小心遗留下的一颗饭粒。 “……” 九点一刻,两人收拾好出了酒店。 趁着秦忱去取车的空档,叶奚给姜纯拨了一通电话,简单聊完几句,却得到一个异常惊讶的消息。 姜纯说,就在半小时前,一个叫阮夏的女艺人突然找上傅棠舟,亲口承认之前女演员深夜闯入秦忱房间完全是受她唆使,还有昨晚当街拦人,也是她给出的主意。 叶奚一时没反应过来:“怎么跟阮夏扯上了关系?”
“谁知道,反正我基本已经糊涂,你们这圈子还真是乱的可以。”
挂断电话后,叶奚百思不得其解,觉得整件事似乎一下子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网络音频曝光,即便外界识别不出声音的主人,但阮夏的心里肯定是慌乱无比。 然而在这节骨眼上,她不想着怎样解决音频的事,却脑子抽风找到公司老板,将自己之前的罪状全盘托出。 当一个人主动承认自己犯下的错误时,要么是真心悔过,要么就是想要以此来遮掩另一个更大的错误。 所以到底是什么秘密,驱使她宁愿顶着唆使同公司新人潜规则上位的罪名,也要极力掩盖? 带着困惑,黑色SUV一路抵达了别墅。 下车时,叶奚几乎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前院桂树下的那抹身影,她眸光微闪,心里忽上忽下,母亲不是说商靳寒今天不会过来? 算了,老是避着也不是办法。 短暂思绪间,叶奚站在原地,身后秦忱停好车朝她走过来,前面商靳寒接完电话也适时偏头看向她。 预想中的尴尬并没有发生,还没说话,母亲就出现在别墅门口,见到秦忱连忙招呼让他进屋,吩咐佣人拿拖鞋,倒茶,端来水果,一边忙着客厅还要一边进厨房照看她正煲着的汤。 叶奚从没见母亲对谁这么热情过,包括商靳寒当初回国第一次进门,也没受到这等待遇。 即便隔着空气,她仿佛都能感受到那份来自未来丈母娘的快乐。 尤其在回了一趟房间后,应该是看到了秦忱送的礼物,钟女士下楼拉着她直说满意,眼睛里的喜欢,简直像满池的水一样快要溢出来。 叶奚听着听着突然无比心酸,因为她买了那么多东西,从母亲的反应来看,竟然比不上某人这一件。 重点是,大导演到底送了什么给母亲,她到现在还蒙在鼓里。 最后商靳寒以公司临时会议为由,没有留下吃饭,临走前目光温和地落向叶奚:“今天抱歉,改天我做东请你们吃饭。”
是‘你们’,不是‘你’。 说完商靳寒又微微侧身,朝沙发上面容沉静的男人道了句:“秦导,失陪。”
随后就拿着车钥匙出门,几分钟后外面便传来汽车启动的声音。 从始至终,两个男人并没有正面交锋,甚至从商靳寒的各种细微之处,叶奚能看出他在明显的克制与维持表面平静。 然而归于一切的源头,自然是因为有商柏在。 这样的场合,商柏绝对不会允许商靳寒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不仅如此,他还要让商靳寒明白一个事实,今天站在叶奚身边的人,即便不是秦忱,也会是别人,但有一点必须记住,叶奚未来的丈夫无论是谁,都不可能是他商柏的儿子,永远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