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与秦忱交流下来，跟着他学到了不少表演以外的东西。 也是叶奚首次以导演视角，去透视台前幕后整个影视行业生产链条的运作流程，除了对演员表演提出有针对性的指导和建议，还要对演技之外的部分进行评点。 大到剧本的改编斟酌、场景灯光的布局设置，小到演员微表情的洞察调整甚至是走位设计，秦忱都毫无保留地教授给她。 虽然累点，但应该算是叶奚这三年演绎生涯里最为充实的日子。 想到这里，叶奚俯身拿起酒瓶，往大导演杯子里倒满，然后恭恭敬敬地递过去，与他轻轻一碰。 “这几天辛苦了，秦老师。”
她弯唇笑着，清眸在灯光下泛起星光点点的心动。 秦忱静静看着她，酒杯送到唇边抿了一口，低嗓磁性温沉：“为女神服务，我的荣幸。”
叶奚眸子微转，喝着杯里的酒，看向不远处活络的众人。 第一次觉得，光明正大享受来自男朋友的特殊照顾，似乎并没有那么见不得人。 她歪了歪头，轻声问：“秦导，我离开包厢后，第三个问题是什么？”
男人姿态散漫地靠在沙发里，眼神幽静深沉，带着丝夜晚微醺的醉意与慵懒。 “问我一共有几任前女友。”
秦忱眉眼疏淡，唇边挂着浅弧。 叶奚目光落向他长腿交叠的膝上，那只捏着酒杯的手，在灯光映衬下显得愈发白皙修长。 一个男人，怎么会长出一双这么好看的手。 她看得有些晃神：“那你的答案是什么？”
答案…… 秦忱手指摩挲着玻璃杯，幽暗的视线定格在她漂亮的脸上。 “叶奚。”
“嗯？”
她抬起眸子。 男人漆黑瞳孔静静锁住她的眼睛，薄唇微动：“我二十五岁生日那晚，我说过什么。”
叶奚小脸一红，怎么又提二十五岁生日。 她不自在的转过头去：“不记得了。”
男人轻声笑了笑。 “没关系，今晚帮你重温一次。”
“……” 这天没法聊了。 叶奚闭了闭眼，脑中回忆起四年前那晚的一幕幕，止不住地面红心跳。 静默须臾，手里的手机微微震动两下。 她埋头，划开微信一看。 秦忱：【宝贝，你是我的初恋。】 叶奚愣住两秒，下意识抬头朝男人看去。 然而身边空无一人，视线投向不远处，不知何时，大导演已经被组内的男艺人叫走了。 初恋…… 她眨了眨眼，也就是说秦某人在遇到她之前，没对任何女生动过心？ 叶奚看来，初恋的意思就是第一次喜欢的人。 但现在好像许多人，对这个概念的定义有所不同。 到底真的假的，她是不是要找他详细探讨下这个问题。 叶奚想着想着禁不住失笑，无聊下重新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十点。 聚会来的艺人很多，要不是刚刚看完某人的微信，顺手翻了一下朋友圈，她都没发现今晚少了一个人。 叶奚起身走向玩游戏的那群艺人堆里，找到陆弯弯询问是什么情况。 “封恬啊，应该还在酒店里抄写剧本。”
“抄什么剧本。”
陆弯弯忍俊不禁，左右扫视一圈，小声道：“用毛笔抄剧本，可以锻炼人的心性，封恬太浮躁啦。”
叶奚挑眉：“谁想出的这主意？”
“秦导。”
“……” 原来某人口中的特殊方法，就是手抄剧本。 不过让叶奚感到意外的是，今晚这么热闹的场面，那丫头居然能经得住诱惑没来，而选择在房间里专心抄剧本。 一向好动的封恬，认真做起一件事来也能达到这般双耳不闻的地步，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今晚两人都喝了酒，便叫来向城开车。 第一个十字路口等红灯的空档，向城偏过头来问：“哥，前面左转还是右转？”
叶奚以为向城不认得回酒店的路，随口道：“看一下导航吧。”
“左转。”
她话音刚落，身边大导演就淡声开口。 前面的向城忍住笑意，红灯转绿，他踩下油门：“好勒，左转。”
叶奚：…… 起初还云里雾里，等到周围街景逐渐熟悉起来，她才反应过来刚才左转右转是什么意思。 “秦导，明天要早起去奥体中心。”
她提醒。 秦忱看她一眼：“不影响。”
不影响？ 叶奚眯了眯眼，要是明天再睡过头，她跟他没完。 事实证明，男人有时候说的话，连他自己都不信。 早上七点闹钟响，叶奚睡得太沉，没听见。 第二次是两小时后，隐约听到旁边手机嗡嗡震动，她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当然，是被突然惊醒的。 她缓了缓神，偏头朝身边看去，没人。 床头手机还在响，叶奚拿过来看了眼，上面跳动着经纪人的名字。 电话接通，周菁的声音传来：“今天没有录制？”
“嗯，等会儿要去看看片场布置。”
听她惺忪朦胧的语调，周菁目光微闪：“睡到现在还没起，昨晚又熬夜了？”
以前经纪人口中的熬夜是个名字，而现在，明显变成了动词。 叶奚动了动酸软的身子，假装不明其意，低语一句：“昨晚组内聚会，喝了点酒。”
周菁听完也不戳穿她，笑了笑，简单聊了两句后就进入正题。 “昨天在活动现场遇到了杨副导，听说秦忱下半年的新戏，好像又要重新启动了。”
叶奚用手揉着眉心，倒没多大意外：“之前资金就已经到位，这次推迟也只是暂时，他本质上还是导演，总不能因为一档节目，把资方一直给晾着。”
“那你是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
“听杨副导的意思，如果你实在不愿意出演女一号，秦忱可能就打算另择一名新人。”
叶奚掀开被子下床，拿着手机朝浴室走。 “他新戏的剧本我看过，虽然挺不错，但暂时勾不起我的兴趣。”
周菁挑眉：“说来说去，你心里还是更倾向陈楚河那边是吧？”
话落，电话里陷入几秒钟的沉默。 随之，经纪人又叹了口气：“我不是想给你压力，既然当初让你自己做选择，我就一定不会干涉，只是觉得，秦忱的商业片，你这种近水楼台的若是不去，简直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