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隽把目光投向了赵赢。
大家都是同门,燕王作为同寝室的学长老大哥,显然也知道赵赢的超凡智慧。 他向赵赢问道:“赵师弟,这件事情,你怎么看?”“万事必有原因。”
赵赢眼神灼灼,显得胸有成竹:“既然知道了幕后捣鬼的人,是来自闲亭会,那么,那么个中原因,也就呼之欲出了。”
“闲亭会视我大随帝国如寇仇,恨不得旦夕之间将其倾覆,怎会好心赈济我朝百姓子民?”
“他们以优厚的待遇,将灾民吸引聚拢,从中挑拣,选取青壮,以为已用。”
“军户中被聘用的,必然是曾经有过沙场经验,能征善战之士。”
“这些人,不知道被许诺了何等优厚的回报,从昆仑山下的捷径,到了磐基国的地盘。”
“磐基国草原广袤,藏起这些人,不费吹灰之力。甚至我怀疑,磐基国里面,也有重要人物,被闲亭会所收买或是胁迫了。”
“闲亭会的大蛊师,在这些人的身上,种下了蛊虫,养蛊成了剑蛊士和黑暗蛊骑。”
“整个事情的经过,应该就是如此。”
林隽听得连连点头:“整个事情,的确就如胖兄,哦......志贤兄所说!”
他朝赵赢竖了一下拇指:“赵兄虽不在场,却就如亲见一般,让人佩服。”
赵赢逊谢了一下,继续分析。 他看着燕王道:“那么炼制这些人,其目的为何?很明显,就是为了行刺!”
行刺? 燕王闻言,一下坐直了身体。 他略一思索,向赵赢道:“赵师弟言下之意,闲亭会是为了行刺本王?才做了这么多的手脚?”
“不止是燕王你。”
赵赢摇摇头,环视一圈:“在座诸位,恐怕都在闲亭会的算计之中。”
他脸色极其严肃:“闲亭会的计划,其志恐不在小。说不定不止西巡使团,不止是在宁州府,还有西域,整个边境情势,都会因此牵一发而动全身啊!”
赵赢说完,坐回自己位置之上,连喝了几大口水,口唇之间的焦渴感,才有所缓解。 大营之中,燕雀无数,人人都在沉思。 赵赢所说的目前局面,也确实太过耸人听闻。 闲亭会布局之大,所谋必会搅动风云,引起巨大的风浪。 燕王以手支肘,颇感头疼。 他思索了一下,向付强道:“付将军,孤有事情,要你去办。”
付强连忙起身,抱拳道:“请王爷吩咐。”
“第一,即刻派出哨探,跟着秦王府骑军。要确保秦王的安全,一旦有何异状,马上飞马来报。”
场中诸人之间,熟悉的人都互相对视了一下。 燕王连秦王这个皇帝的次子,似乎都不放心,还要派人跟踪。 大随帝国,可是秦王他们家的天下! 秦王会与外人勾结么? 林隽虽然没有赵赢那么深沉的心机,但是也很容易想到: 秦王平日里表现得蛮横霸道,荒唐不经,对太子却是恭恭敬敬,言听计从,似乎对皇位毫无野心。 但是,他真正的想法,又有谁知道? 而且,如果,太子发生了什么意外呢? 人有旦夕祸福,太子也是人,并不是不会死的。 大位正式传承之前,一切皆有可能。 秦王率队出现在宁州城外,还有之前的那些举动,不得不让人生疑。 燕王的安排,并非事出无因。 只不过秦王毕竟是陛下的次子,明面上怎么能说是跟踪呢? 那只能是保护性接应嘛。 付强心领神会,当即明白了燕王的用意,马上答应下来。 “第二,公主的大驾,距此应该不远,今日下午,应该就会抵达宁州府。你马上排出人手,前往迎接,如有异常情况,即刻回报。”
付强再次答应了下来。 林远向燕王拱拱手:“王爷,需不需我紫金军,也排出人手?”
燕王想了一想道:“与公主同行的,有天龙宗唐院长在内,又有我燕军两千骑护卫,应无大碍,只是不要阻断了消息就好。”
他脸上微有忧色:“宁州府的情况,此刻晦涩难明,须有紫金龙骑军坐镇此地,方无大碍。”
林远闻言也不坚持,颔首说了一声“好。”
燕王又向付强道:“还有第三件事情,与宁州府内东院行署建立联系,城内的动静,每个时辰,都要向大营中回报一次。”
“好了,就这三件事。”
燕王挥挥手:“赶紧去办吧。”
付强应诺一声,快步出帐,自去安排。 顷刻之间,就听到大营之中有了动静。 但是这动静却极其克制和有序,燕军也是帝国的强军之一,只是对比紫金龙骑军,有所不如而已。 片刻之后,就听到马蹄声响,奔出了营寨之中。 之后众人又商议了一阵,对可能出现的情况,作出了相应预案。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午膳的时间。 诸人于是就都在大营之中用膳。 燕军驻扎在宁州府城外,物资供应并不短缺,午膳说不上丰盛,但也还可口。 众人用完饭之后,又有人奉茶上来消食。 闲谈之间,有卫士进来通报:宁州府的刺史和別驾还有长史来了。 燕王闻报,让卫士将这三名官员请进来。 赵赢朝顾月影等人使了一个眼色,与唐木、张三等人都告辞了出去。 在座的人,林远、林隽和陈德都是有官职的。 他们都是使团成员,林隽还是副使,所以宁州府的地方官前来拜谒,他们倒也不便马上离开。 只是林远身份超然,想一想是三名地方官而已,有弟弟这个修行者和陈德这位儒道七品在场,安全上应该没有问题。 他是武职,不想和这些文臣打交道,于是也向燕王说了一声,告辞离开。 众人出去之后,卫士们领着宁州府的三名地方官走了进来。 虽然没有见过燕王,但是宁州府是接到了圣旨的,再看帐中所有人坐的位置,宁州府的三名地方官,立即确认了燕王的身份。 三人当即跪倒问安。 燕王语气温和的让三人起身,并请他们坐下奉茶。 三人之中,刺史的职位最高。 这位刺史姓范。 长史姓王,別驾则是姓白。 都是范刺史说话,王长史和白別驾都是默不作声。 互相引见之后,双方都是寒暄,并没有说什么实质性话题。 说了半天之后,范刺史终于说到了正题—— 今天晚上,他们宁州府的官员,要在城中设宴,为使团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