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浩没想到,宴小侯爷如此浑,连他人都不见,话都不听,就让他滚。 他自然不会就这么滚了,他直接对门童压低声音说,“你告诉小侯爷,就说凌小姐其实不是去江南漕运了,而是去衡川郡找二殿下了。”
门童睁大眼睛。 姜浩用肯定的语气,“此事千真万确,宴小侯爷若是不信,可以去查查,凌小姐根本就不在江南漕运,江南漕运的她是个幌子,她人早就去了衡川郡,如今还有十日与你家小侯爷大婚,但她为了二殿下,根本就赶不回来……” 他还没说完,门童立马打住他的话,“你先等等再说。”
姜浩止住话看着他。 门童一本正经地说,“你等等,我再去禀告小侯爷,小侯爷兴许就见你了。”
姜浩点头。 门童一溜烟小跑又去找宴轻,见了宴轻后,门童气愤地说,“小侯爷,外面门口东宫那个傻子,说凌小姐的坏话,要不要揍他一顿?”
宴轻懒洋洋地问,“他说了什么坏话?”
门童犹豫了起来。 “说。”
门童一哆嗦,立即气愤地说,“他说凌小姐根本就不在江南漕运,江南漕运的凌小姐是个幌子,其实凌小姐是去了衡川郡帮助二殿下了,她为了二殿下,才赶不回来大婚的。”
宴轻躺着的身子慢慢坐起,“他真这样说?”
门童点头,“他原话就是这么说的。”
“他叫什么名字?”
宴轻问。 门童记性很好,“他说他叫姜浩。”
宴轻笑了一声,对一旁的云落吩咐,“你出去,将他的下巴给爷卸了,将他的舌头都给爷拔了。”
云落应是,转身去了。 门童呆了呆,“那小的……” 他好怕卸下巴拔牙啊。 宴轻随手扔给他一锭金子,“你做的好,有赏。”
门童立马接了金子,乐颠颠的又跑了出去。 云落没想到东宫的人竟然找上端敬候府的门,他刚刚听门童说那一番话,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小姐为了瞒小侯爷,煞费了多少苦心,怎么也没想到东宫会这么没品,直接找上小侯爷的门,看起来东宫急了,手段都不入流,不择手段起来。 既然有小侯爷的命令,他自然不会饶了东宫这个来人。 姜浩等在门口,想着宴小侯爷这回会见他了吧?既然会见他,那么,他就如实地给小侯爷说说二殿下与凌小姐怕是牵扯的不是一日两日了,凌小姐为了二殿下可以出生入死,那么,娶她不是麻烦吗?宴小侯爷这么怕麻烦的一个人,还会等着她回京娶她?或者他不回来,他还会推迟婚事儿等着她?他怕是一怒之下就找陛下收回圣旨赐婚,取消婚约了吧? 姜浩正想着,里面走出一个人来,是个少年模样的公子,不是宴轻,他仔细辨认一番,才认出,是凌画身边的得力之人,叫云落,他之所以被京中不少人认识,是因为,凌画三年前将他给了秦桓,如今又将他给了宴轻,秦桓不待见他,跳着脚的要跟凌画悔婚,也是因为凌画送给他的这个云落,伤了秦桓自尊,而宴小侯爷,他就是个奇葩,他似乎很待见凌画,连自己的人端阳都不带了,只要出门,必定带着云落。 他见到是云落出来,直觉不好,转身就走。 云落岂能让他走了,云落武功高,三两步就擒住了姜浩,不等他开口说什么,就动作利落地卸了他的下巴,然后,用匕首割了他的舌头。 姜浩睁大眼睛,痛呼都呼不出来,整个人一瞬间大脑一片空白,须臾,看着云落手里拎着刚刚从他嘴里割出来的舌头,眼皮一翻,晕死了过去。 他来之前,是真的没想到,在端敬候府,他有这么一个大劫,有这么一个血光之灾,若是知道,他一定不会来。 云落松开手,看着晕倒在地上的姜浩,冷声吩咐,“来人。”
端敬候府的一名护卫首领现身,端敬候府的护卫都是太后给宴轻的人,有五百人之众,护卫首领叫魏铭,一直也是属于不得宴轻待见的一帮人,寻常就是护卫端敬候府,小侯爷也不派给他们任务,每日里都是闲得发毛。 如今云落喊人,他立即走了出来,对云落拱手,“云落公子有何吩咐?”
云落指着地上的姜浩,“将这个人扔去东宫大门口。”
魏铭点点头,犹豫都不曾,显然,这事儿做的不那么大惊小怪。他面色不变地喊来两个人,扛了晕过去的姜浩,送去了东宫大门口。 小侯爷虽是个善良的人,但绝对不是一个任人欺负上门的人,否则端敬候府这么多年,哪怕有太后罩着,绝对在京中也是立不住脚。 这些年,小侯爷秉持的只有一点,是兄弟,什么都好说,只要你有困难,没银子借给你银子,没饭吃给你饭吃,没酒喝给你酒喝,有困难找他,能解决的帮你解决,解决不了的,那就算了,天下纨绔兄弟是一家。但不是兄弟的,麻烦找上门的,就打回去,欺负他的,就欺负回去,算计他的,就算计回去,但还是第一回,下了这么重的手,将东宫的找上门的人,卸了下巴,拔了舌头,晕死后送回去。 显然,东宫是得罪透了小侯爷,才让他下狠手,换句话说,怒意应该不小。 魏铭亲自带着人将姜浩扔去了东宫正门的大门口,然后,折返回端敬候府。 云落已拎了舌头,回到宴轻面前,对宴轻复命,“小侯爷,已按照您的吩咐,卸了下巴,拔了舌头。”
“人呢?”
宴轻问。 “晕过去了,我让人送回去扔在东宫门口。”
云落道。 宴轻点头,表扬了一句,“做的不错。”
他摆手,“舌头喂狗去吧!”
云落转身出去了,将那片舌头喂了狗。 魏铭回来复命,宴轻懒得看见他,嫌弃地摆手,“行,别指望讨赏。”
魏铭无奈,说了句“卑职不敢”,退了下去,想着同人不同命,他与云落,同样是被送给小侯爷的人,但他因为是太后送的,小侯爷就不待见,而云落是凌小姐送的,小侯爷就时刻带在身边,委以重任,事事吩咐。 云落洗了手,又沐浴换了一套衣裳,清清爽爽地回到宴轻身边。 宴轻已从长椅上起身,去了后面抱厦训凤头鹦鹉,让凤头鹦鹉唱歌,凤头鹦鹉唱了几首,他都不太满意,喊来管家,对他吩咐,“你将这个笨东西送去给婉玉娘,让婉玉娘教教它怎么唱曲子。”
管家“啊?”
了一声,“小侯爷,您是认真的?”
“是啊。”
宴轻点头,“它太笨了,让它学学婉玉娘的舌头怎么那么灵活。”
管家提醒,“小侯爷,婉玉娘是人,小鹦是鹦鹉。”
“没什么分别,人能行,它也能行。”
宴轻懒洋洋道。 管家一言难尽地看着宴轻,“婉玉娘会同意吗?”
宴轻挑了挑眉,“你带一万两银子去。”
管家没话说了,心想着,小侯爷啊,家业再大,也不是这么败的啊,不过这些年他已见识了他无数次败家,苦口婆心一点儿都不管用,好在一万两银子虽多,也是败得起的,他只能让人带了凤头鹦鹉,带了一万两银子,去找婉玉娘了。 宴轻又去马圈里找汗血宝马。 汗血宝马见他来了,扭过头,用蹄子刨了刨草,立马趴下,用草将整个马头都埋了起来。 宴轻气笑,“臭东西,你这是嫌弃我?我没吃过汗血宝马的马肉,不知道好不好吃。”
汗血宝马立即从稻草里将马头抬了起来,一双大马眼里全是无奈和哀怨。 宴轻坐在栏杆上,与它唠嗑,“萧泽那个讨厌鬼,你说陛下是怎么教养的他?把他给教养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傻子?他的人找上门来,以为我会做什么?”
汗血宝马哪里知道,只能静静听着。 宴轻又嗤笑一声,“我当然会做什么啊!他的人敢上门挑衅我,我就让他知道后果,拔了舌头,省得多嘴多舌。”
汗血宝马动了一下马头。 宴轻啧啧一声,“二殿下萧枕啊,原来她不是在江南漕运,是急匆匆去了衡川郡,怪不得赶不回来呢,小骗子果然是小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