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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达可篇(2)(1 / 1)

……从某个时刻起,我开始连续做噩梦,总能梦到自己要失去某种重要的东西,但并没放在心上,因为N说过梦境和现实是相反的。……不知不觉,我已经拥有独立生存的能力,已经没必要一直跟在N身边了,开始经常独自在深海遨游,跟N分离的时间越来越长。N也会开始远离我,飞出星球,跑向宇宙去,不知道去干什么,但不久后又会回来相聚。直到有一天,傍晚时分,我在海岸照旧等着N回来。看他从天而降后,发现他的身体出现异常——原本红银相间的肤色居然多了层黑纹。「咦,怎么了,N……你受伤了吗?」。N没有回答我,只是默默的坐着。我坐在他的身边,陪伴了一夜,感受着一种异样的气氛。后来,我与他日常的相处发生了变化。N的眼睛常态从日常的黄色变成深红,原本就孤僻的性格更添上层冷漠,半天挤不出一句话,他不再理会我。真的好可怕,N似乎变了一个人。我感受到我们的情谊在慢慢分裂。我不知道N经历了什么,但想尽力挽回过去的关系——于是又像以前一样纠缠着他嘻戏,逗他开心,但换来的却是他的冷眼,以及第一次见他身上对我散发出的敌意,那感觉好像在警告着我不许惹他,令我震颤得无法思考。然后有一天,他又飞走了。我站在他离开的地方,像往常一样静静地看着,等着,期待着他再飞回的那一刻,继续想些能缓解关系的方法。一天,两天,三天过去了,他居然没有回来。一个月,三个月,七个月过去了,也没有回来,怎么回事啊。一年,两年,五年,十年过去了,还是没回来,他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五十年,一百年过去,还是没看见他,好慢,好慢……两百年,三百年过去,整个人似乎完全消失了一样。不知过去了多久,他始终没回来过。真是一次漫长的出行啊。不过嘛,总有这种时候的吧,慢慢等总能有结果的。嗯。虽然呼吸的时候很镇静,但总觉得身体有些不舒适,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要涌出来一样。据说火山的地下积攒较多能量后就会崩坏式地爆发。说的是我这种情况吗。那个梦是显灵了吗?「不!不对!!」不解、焦虑、恐慌,这些情绪再也镇压不住,底线像蛮力硬扯的线一样崩断。为什么?为什么!这么久还没回来?!为什么会这样?这不是真的吧?这不是真的吧?你真的抛弃我了吗?我难道失去你了吗!为什么……是我做错什么了……?难道是因为我的频繁离开让你不满吗?对不起、对不起我再也不会了,我以后一定会一直安分待在你的身旁的,真的保证做到,所以不要不要离开我啊啊啊啊……为什么要抛弃我啊,之前不是说好要永远在一起吗?!!「不,他没有说过吧,只是我一厢情愿而已。」啊?是这样吗?是这样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精神失常地走在地面上。「开什么玩笑!!!!!!啊啊啊啊啊嗷嗷嗷!!!!!!!!!」我的眼睛被愤怒的情绪渲染上了深红的血丝,并且很长一段时间持续着发疯的状态。我很痛恨自己没有飞行能力,如果有的话,一定不会待在这个岛屿上,而是亲自飞到宇宙去,找到他,抓住他,死死抓住他,狠狠地问清楚他改变的原因,和抛弃我的理由。……然后,冷静下来了。没办法呢,已经过去了,结束了,一切都无法挽回了。早知道会这样的话,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有这份感情好。于是,我封闭了内心。依旧保持着以前的生活,只是,渐渐感受到了和过去不同的世界。「好烦躁,好烦躁,好苦,好恶心的感觉……为什么会这样……唔。」「原来,我生活的地方是这么丑陋的吗?」「真是烦人的生物,杀掉好了!」「好麻烦啊,太糟糕了。真的……全部毁灭算了。」……我决心开启一个人的新生活,而做到这点的第一步就是忘记以前和N的全部记忆。但无论如何,都很难做到,而且有一点记忆反而越来越清晰——「这里有我重要的东西。」「结果到最后,你还是没告诉我,你的重要之物是什么啊。」我空洞地眺望海面的地平线。突然产生一个念头——或许也不是突然,思考很久很久了。我要复仇,我想报复他。这里藏着他宝贵的东西对吧,那我就把那样东西毁了!谁叫他伤害了我,我也要给他相应的惩罚。对,就要这样,就要这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么,那样重要的东西,是你吗?」……凄冷的海洋深处,回荡着低沉又充满威严的声音,弥漫着一种上古时代的气氛。我很喜欢这种氛围,能让心情短暂地平静。出到海面,走上岸,我的体型随着气温的变化变大。接着又开始了猎杀。我很喜欢将猎物撕碎的感觉,喜欢听到它们的悲鸣,这会令我感到十分舒畅。虽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但我很享受这个过程——关于N的珍物,因为不清楚具体是哪个,所以就把整颗星球的东西都破坏完,以这种方式完成复仇——要是他知道了一定会非常难过吧,啊……好想看到那副表情。这颗星球本身很和平,所有的土生生物都没有太大攻击力,所以我这个外来种族很容易走到食物链的顶端。在这里,我几乎没有对手,战斗都是碾压式获胜。就这么反反复复地行动下去。直到有一天,身体突然僵硬倒在地上。寿命到达尽头,我死了。但是,故事并没有就此结束。因为我有一个寄生的能力,生前把“种子”寄存在其它生物的体内,本体死后,寄存的种子会在生物体内生长,破体而出,最后长成的根系会凝聚成一个新的我。新的我能以全新的状态取代本体生存,不过会丧失本体的大半记忆,仅保留重要的记忆片段。依靠这个方法,我“复活”了。又开始执行上一世没做完的行动。……直到那一天,我的命运又发生了改变。洁白的光网从天而降,将我套住,紧接着拖上天空。我看清楚,天空中停留着一搜巨大的隐形飞船,我被收进了里面。里面是一群群红银巨人,看着他们的面庞让我感到格外的熟悉与不适。他们将我押到一个地方进行“审判”。他们的谈话很深奥,很多我听不懂,但是听懂了最后的判决:死刑。这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过去做了这么多杀戮。但是好不甘心啊,还有好多事没能完成,想逃也逃不走,只能认命了吗……就在快被处决时,一个蓝色的巨人突然从仓内跑出来制止了。跟同类说明,我是十分稀有的天生拥有寄生能力的深海怪兽比达,虽然罪大恶极,但可以用来无偿做科学实验材料,也算作处决了。他们经过很长时间的判定,最终同意蓝色巨人的提议。此后我生活在超大的溶液缸中,供这群巨人科学家们做各种痛苦的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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