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陈河的能力,鹭洲局域梦是能织的。 这一点,白麓搞大特效亲测过了。 问题就在于,怎么织,织什么? 此刻。 陈父陈母缩在一旁心疼的看着陈河。 陈河则在墙角处变回毛茸茸的花蜘蛛,8条腿在半空中交织的仿佛要打结,然而并没有什么节奏感,反而手忙脚乱—— 终于,他其中4条腿都缠在了一起,忍不住哭了出来: “我……我不会织,我织不好呜呜呜……” …… 太惨了,太惨了。 堂堂巨无霸花蜘蛛,如今却被逼到8条腿打结,啧啧啧…… 灵甲跟小青同时叹息。 时阅川也仿佛有些黯然:“老天果然是不公平的,给了我这样孱弱的身子,却给你这样不智慧的头脑。”
美人忧郁,便如莲花照水,白麓赶紧安慰道:“你可千万别这么想!”
“你的身子虚,那只是因为咱们还没治好这毛病。”
“他脑子不行,那可是先天后天都改不了的。”
“真的吗?”
时阅川微笑起来: “多谢阿麓安慰——不知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梦,能否说与我听听?也许我能帮阿麓减轻些烦恼。”
那有什么不行的呢? 白麓喜不自胜,一屁股便坐在时阅川身侧的凳子上,两人衣角挨着衣角,白麓都能闻到对方身上微微的松竹气息…… “哎?”
她好奇地又闻了闻自己身上——嗯,由于之前刚被蜘蛛丝粘过,所以此刻嘛…… 她露出一个十分下头的表情,转而问道:“你这衣服不是昨日也穿了吗,为什么还香香的?”
…… 时阅川麻了。 身为衣袂当风的贵公子,熏香难道不是已经融入骨子里的基本生活操作吗? 哪怕外出生活不便,灵甲也会每日将熏香盒点燃塞进行李包里。 但是。 贵公子之所以被人欣赏,就是因为功夫全在不为人说的细节,就像没有人会问一位妙龄少女:你的发丝为何会带着香气? 这是一种讲究人自带的默契啊默契! 时阅川勉强撑起一张笑脸,尽可能轻描淡写:“大概是之前常年熏香,所以如今也沾染上了吧。”
白麓的眼神越发惊奇了! “不愧是有钱人家!这古代果然藏着许多失传的秘术——我之前见识过许多香水,从来没有留香这么久的!”
时阅川眉头一挑:“香水?是花露吗?阿麓你……见识很多啊。”
白麓:…… 哦,日子太舒坦,忘了自己不是原装了。 她干咳一声:“那什么……机缘巧合,机缘巧合。”
时阅川微笑起来,十分善解人意的换了话题:“那,能讲讲你想要织的梦吗?”
白麓松了一口气:“可可可!”
时阅川也松了一口气。 …… 白麓想织的梦,其实很简单。 古往今来,什么东西最能引人联想? 那当然是色……咳。 不是。 而是—— “我想织的梦,其实并不需要每个人都有戏份,而是将这个故事给所有人看。”
“所以,需要陈河在脑海中构建一个非常拟真的场景。”
“而后利用城主府大小姐顾吉香曾经分享给每一个人的梦境线,像这个故事慢慢展现。”
相当于,陈河是个路由器,顾吉香是投影仪。 两两结合,才有更多的资源嘛! 至于故事…… 白麓摩拳擦掌,决定不搞什么脱离实际的“一拳碎星球”或者“雷霆战机”等。 而是从最基础的《聊斋》开始。 本来她是打算从《西游记》开始的,毕竟当年多少人沉迷那只猴子无可自拔呀! 但这个连载太长了,织梦又不是一直有,断更太监未免太没良心了些。 白麓编剧已经有底稿了—— “在南洲城的一家青花巷里,有一名书生陈大江,大江每考不中,27岁大龄了仍旧娶不到媳妇。”
“且每天只会掉书袋,坚信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直到有一天,他被城中地主看中,招做了赘婿!”
陈河哽咽道:“大丈夫何患无妻……” 陈父陈母忙拍他一下:“胡说,能娶媳妇儿还是得抓紧娶媳妇儿。”
…… 时阅川好奇:“为何是南洲城?”
白麓无所谓道:“那里地形我熟——顺便给鹭洲百姓一个遐想嘛!”
也是给大家思考并延展梦境的机会,万一故事入了迷,大家伙就会忍不住想——南洲城的青花巷,是否真有这样一个书生? 就像福尔摩斯的221B公寓一样。 听故事这种事,在娱乐手段单调且匮乏的古代,连小王都沉迷起来,并激动的用尾巴啪啪拍打地面: “我知道了!这名书生接下来会在城中地主家受尽冷眼与鄙视,最终发愤图强,考取功名,引得家人另眼相看!”
它蓝色的大眼睛里全是【震惊部+知音体】的智慧,此刻灵感澎湃: “正所谓:受尽冷眼,男人尊严何在?悬梁刺股,地主赘婿金榜题名!”
白麓:…… 她没说话,只给了一个嫌弃的眼神让小王自己体会。 …… 不知不觉,众人已经围坐在了一起。 只听白麓神秘地道: “原来啊,这位顾地主家中仅有一独女,他唯恐自己去世后女儿撑不起家业,又怕引入中山狼一朝得势反而害了女儿。”
“于是千挑万选,挑了陈大江这个屡试不第、明显不太有智慧的读书人。”
陈河缩在角落里,更加沮丧了:“不第是不第,但我其实挺有智慧的……” 这一回,陈父陈母都没吭声。 小青却“哎呀”一声:“这个地主想错了!因为蠢人犯起蠢来,聪明人都猜不到的!而且生子肖父,万一他孙子也没什么智慧呢?”
亏大了亏大了。 白麓:…… 我就想讲个鬼故事,你们怎么那么多人生哲理。 再看身边的时阅川,只见他一言未发,此刻眉头微锁,显然很有一番思考。 不愧是她看上的嘿嘿嘿。 “陈大江家徒四壁,日日在喝西北风就咸菜,能当地主的赘婿,每餐都有好酒好菜,对比之下,他男人的尊严只值得两日的思考。”
“第三日,他就嫁进去了。”
“而这时他才知道,原来顾地主家的大小姐,竟是如同仙女一般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