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谨对交付后背的生死兄弟没有刻意隐瞒过什么,闻言轻叹,“欧国一行,你们应该也看到了,我们和血族存在死仇,如今的安稳,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等血族恢复,终将有一场硬战。这些孩子,或者还会再加入更多孩子,训练出来都是为了备战。”
“当然不止于此,我们家的不同,你们都知道,怀璧其罪,我不敢肯定,我们家的一切,永远不会被有心人拿来利用。我也不敢托大,可以以一人之力,抵抗全世界。所以,在那一天到来前,我得做准备,为了护住家人朋友,不得不做的准备。”
“对于你们,我没有要求,只希望在我能力范围内,护着你们好好活着,为国奉献之后,可以功成身退,过几天平凡人的日子。即便以后我不在你们身边,不管你们将来为国还是为家,都能有不败的能力。”
“我们家的事,我不会牵连你们,也不想牵连你们,如今我们是战友,将来是朋友,这一辈子都有割舍不开的情谊。只是我们的人生,不应该搅合在一起,你们要有自己的人生,为自己的将来奋斗,做准备。”
徐成海蹙眉道,“小谨,几人当中,我的年龄最大,这么叫你没问题吧?”
严谨笑着拍拍徐成海的肩,能有什么问题。 徐成海也笑笑,“虽然在工作上,你是我们的头,但在生活里,我自认当个老大哥还是很称职的。我不管你是怕连累我们,还是怕我们拖后腿,反正我徐成海这辈子都认定了你这个兄弟,不管享福还是冒险,都是要一起的,别说什么各过各,不打扰的话,听着闹心。”
“就是,谨哥,咱们可是生死兄弟,你这样说实在太伤我们的心了,我们不怕死,就怕兄弟不信任,有事招呼一声就行,没得好处我们占了,有问题就跑了,我们还要不要脸了。”
侯力楼上严谨的肩,他个子小,垫着脚都费劲,样子有些滑稽。 这会倒是没人笑他,其他兄弟都在忙着表忠心。 严谨哭笑不得,“我知道你们的心意,也没想过撇下你们,只是话我得说在前边。我不想你们不明不白受到伤害,竟是连为什么都不知道。反正不管如何,咱们兄弟,一生守望。”
七人扬声大笑,男人之间的友谊,靠的不是花天酒地,而是患难与共。 严谨一行人下山后,先将孤儿院的孩子们送回去,再回的家。 到家时刚好中午,在山里大半个月,吃不好睡不好,吃过午饭,七兄弟就躺下了。 严谨便搂着媳妇,在屋子里说话。 “过两天我送他们去普通孤儿院待一段时间,也算是给他们冷静的时间和空间,未来的路,不是那么好选的,跟在我们的身边,尤为危险,我不想他们因为心里有怨而成为不定因素。做好选择,将来才能全身心的做事。这次之后,就该教核心的东西了,心性不稳的,也不适合继续留下。在这期间,对他们的监管不能松懈,免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师墨闻言点头,“放心,我没点头的事,他们开不了口。”
每个孩子身上,她都留了小小的符咒,某些特地的词和话,即便到嘴边了,他们也说不出口,也写不出来。 “那就好,裕西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孤儿院的事都忙得怎么样了?”
“上午刚来过电话,说孤儿院都已经正式开始接收孩子,事情很顺利,再有半个月左右就会回来,到时候也会再带些有潜力的孩子回来。对了阿谨,之前秒怡跟我说了个事,我觉得可能性很大。”
师墨跟严谨说了他们和王裕西可能拥有前世的事。 严谨听了并不震惊,反而觉得这才合理,“没有谁和谁的亲近交好,是无缘无故的,放在以前,我对前世今生嗤之以鼻,但墨墨你的亲身经历,让我坚信不疑,前世今生是确实存在的。如果真如麻捷秒怡说的那般,前世我们为裕西舍魂,今生裕西前来报恩,这是我们的缘。”
“是不是也说明,我们不但有今生,也有前世?要不然裕西也不会同时拥有我们两个人的气息。如果猜测没错的话,我会很高兴,因为我们拥有了更多曾经,也能够拥有更多的未来,我们注定不管过多少世,遇到多少事,都应该在一起。”
“但不管如何,有一点可以肯定,我们和裕西之间拥有了无法割舍的情感,才会在今生重聚。不管事实是怎样的,我们是一家人就行。”
师墨在严谨怀里蹭蹭,是啊,他们从始至终都是一家人,这就够了。 师墨不再纠结这事,换了话题,“阿谨,这两天有空的话,你跑一趟易家,彻底解决了,免得总是蹦跶。”
易家和陶来仓一家弄出来的事,不痛不痒,不管吧,膈应人,管吧,又觉得浪费精力。 跟臭虫似得,让人厌烦。 严谨微微蹙眉,“严家大队生活好起来不是一天两天了,但易家从去年开始才冒头,说他们消息滞后,有些太牵强。再有陶来仓一家,他们是从哪打听到车队有你一份?这事虽然知道的人不少,但他们应该打听不到才是。”
毕竟不管是陶来仓一家还是翁家,都没有资格能力接触到知道这件事的人。 所以,是巧合,还是他们背后有人? 师墨之前并未想太多,严谨这么一提,确实存在疑点。“三嫂没有查到有第三方的痕迹,很有可能就是运气好,无意间在什么地方知道的吧。”
严谨应了声,但心底总觉得不简单,决定好好查一查。 “我明天跑一趟易家,至于陶来仓那里,先跟陶来顺提一提,他要是没本事将事情解决好,我们再出手。不管陶家兄弟关系如何,始终是兄弟,我们也算是陶来顺老板,对员工还是要多些容忍。”
这事师墨没意见。 小两口说着话,睡了个午觉。 下午,严谨去找了季慧芳严大智,挑明了身世。 老两口不知怎么的,没有生气,意外,或是难过,反而觉得松了口气。 大概觉得严大强那样的人,不配有严谨这样好的儿子,如今严大强还在潜逃,别人说起来时,总会带上严谨,话里话未都是说有什么样的爹,就有什么样的儿子,这让他们很生气。 如今,知道两人不是父子,他们是打从心底里高兴的,为严谨没有那样糟心的爹而高兴。 至于严谨没了和他们的血缘牵绊,这不重要,老两口一点不古板,明白人和人之间的关系,靠血缘维系的,是最浅淡的,一碰就碎,靠心维系的,才能长长久久。 严谨没有严家血脉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么多年,他们看着他长大,孩子也孝顺懂事,这就够了。 “小谨啊,婶子知道你以前不跟我们说这个,是怕我们多想。你放心,不管你姓什么,身体里淌着谁的血,你就是我侄子,比亲儿子都亲的侄子,谁也不能说什么,谁也不能挑拨我们的关系,我们就认你这个人。”
严大智在严谨的肩上拍了拍,道,“是啊小谨,叔婶不是那等老顽固,家里也没有了不得的家产需要血脉至亲来继承,咱们之间这么多年的感情,不是一个姓,就能抹灭的。”
严谨笑道,“我懂,我知道堂叔堂婶疼爱我,并不是因为我姓严,以前没说,也不是怕堂叔堂婶不要我,只是觉得没必要。现在易家闹腾得厉害,我怕你们因为顾忌我,而被易家占了便宜,受了委屈,所以才告诉你们。”
“明天我会去一趟易家,把这事解决了,以后我的亲人就只有堂叔堂婶一家和岳父岳母一家,其他什么人来,不管打着什么旗号名头,都可以不用给我留面子。”
“行,你这么说,我们都懂了,放心吧,堂叔还没老,守住你的小家,能够办到。在咱们严家大队的地头,没有受外人欺负的道理。”
“谢谢叔婶。”
这事说开了,彼此之间的关系也更近了。 翌日,严谨一大早就出门了。 易家这会正在家里做美梦,觉得严家大队的一切都会成为囊中之物,从而不再上工,不再干活,整天就在家里做白日梦。 大中午了才晃晃悠悠起床,文二丫直接过上了皇太后的生活。 “老大媳妇,水呢?”
文二丫的三个儿媳妇恨死文二丫这个老虔婆了,但又不得不为了好日子折腰,低眉顺眼的伺候。 “娘,水来了,有些烫,您吹吹。”
文二丫翻着吊睛眼,跟没听到似得,喝了一口,五六十度的水,有些烫,也不至于烫死。 文二丫却夸张的嗷了一嗓子,劈头盖脸给大儿媳砸了过去,“你个不要脸的小婊砸,你是要烫死老娘啊。”
易富冲过来就给了自家媳妇一巴掌,“你是怎么伺候娘的,这点事都做不好,信不信老子休了你。”
老大媳妇气得胸口直颤,想到以后的好日子,又忍了下来。 捡起搪瓷缸,给文二丫点头哈腰道歉,然后才弓着身子退出去。 易富淬了一口,转头就给文二丫捏肩,“娘,您别生气,等工厂和车队到手,我就把黄脸婆休了,给您娶个乖巧听话能干的儿媳妇。”
文二丫满意的点点头,“娘知道,我儿子最孝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