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角会不会贵了?”
严大智也拿着一个瓦缸细看,大缸暂时不考虑,就是这个小瓦缸,东西是好东西,就是太费钱,这个买下来,得多少啊,想想就心疼得厉害,鸡蛋才多少,肉、面才多少?不当吃喝的东西,比精贵东西都贵了。 师墨笑笑,“很合算了,这是手艺活,每一个都是他们一个个辛辛苦苦捏出来,烧制成的,费时费力,大冬天的都在摸冰凉的泥,值这个价,为了感激我们救了他们厂子一命,算得十分便宜,在外面,这个价买不到。”
严大智很尊重手艺人,就如同来帮忙造房子的建筑队师傅们,疼惜他们辛苦,也敬佩他们有这门手艺,所以让季慧芳每天做饭都用点心思,多弄些有油水的。 听师墨这么说,就不再心疼钱了,确实值得,而且也确实比外面便宜,家里也买过瓦缸,知道价钱。 裴开兵也是觉得合适的,“弟妹,用这个成本就高了,我们的定价肯定要提高。”
师墨点头,“每个品类涨一块钱吧,瓦缸可以回收,我们以八毛钱一个回收,不论大小,保证缸盖齐整。”
“这么贵能卖出去?”
严大智有些担心,两块钱一斤的酱菜,这怕是吃的是金子。 师墨笑道,“肯定能的,瓦缸能退,算起来也就多了两角钱,能在百货商店买东西的人不会在意这两角。而且咱们的缸好用,不容易碎,堂叔可以试试,大力往石头地上掷也不会碎,做工好,严实,好些人家说不定还会留着自己用呢,一块钱买个瓦缸多划算。”
严大智迟疑的打量瓦缸,“真能摔?”
“能的,堂叔要是舍不得,让裕西帮忙摔。”
不用严大智开口,王裕西直接拎了个小缸往地上砸。 师家人见识过,没什么反应。严大智裴开兵闵巧都没见过,心跟着揪了一下。 随后瞧着落地上砰砰响的瓦缸完好无损,连点划痕都没有,惊得连连称奇。 裴开兵欢喜的拿着瓦缸又打量了许久,“这缸真不错啊,单独卖都能好卖。弟妹,要不跟他们商量商量?”
师墨摇头,“瓦缸不单卖,这个挣不了多少钱,太费神,浪费时间,还容易耽误事,咱们现在把酱菜生意做起来才是要紧,别到时候缸卖了,酱菜没地装。”
主要是师墨不想每天都在空间炼制瓦缸,她没这个耐心,也不缺这点钱,完全没必要。 裴开兵点头,“也行,到时候我还能拿瓦缸来做噱头,酱菜一定好卖,这些交给我来安排,你们别操心。”
这些事情师墨是不会去操心的,严大智操不来这个心。 师墨又让王裕西把封条演示给裴开兵和严大智看,说了封条上可以写的东西,又临时加了个回收瓦缸的字样上去。 严大智裴开兵看得惊奇极了,不明白怎么还有这么神奇的封条,这好似就是普通的纸。 师墨笑笑没解释,两人也没多问。 有了这个封条,就更放心了。 裴开兵道,“那我还得去找找印刷机器,封口的机器可以运回去了,早一天就能省一块钱。”
师墨想了想,道,“封口机可以送回去,印刷机先别忙,等我生了,和裴大哥一起去看看,我观察观察它的运行原理,试着做一做,看能不能做出来,能省一点是一点。”
别说裴开兵,严大智师义锋他们都惊奇了,从来没发现师墨还有制造机器的本事啊。 “弟妹,这你都能?”
师墨龇龇牙,“可以试一试,或许能成呢。”
行吧,裴开兵觉得不管什么事,到了师墨严谨手里,都能成似得,他就坐等结果好了。 事情都商量妥当,裴开兵和严大智一起去了打谷场,召集村民开会,内容就是把刚刚给严大智算的账再算一遍。 再将具体细账一条条列举清楚明白,粘贴到墙上,有疑问的进去看。 至于钱,等瞿东休假的时候,再来给大家发。 瞿东管着账,这事就得他来。好歹是个正规厂,就得有正规手续和程序。 只是,这管理上,还得再寻些人来,师墨是临时的,裴开兵也是临时的,严大智又不能胜任。 不过不急,等厂子正式办起来再说不迟。 村民们全程听得晕晕乎乎的,但谁家有多少钱,什么时候发钱,这话听得清清楚楚,更是满心激动,这是真的赚钱了? 感觉跟做梦似得不真实。 他们这些祖祖辈辈都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人,竟然也能像那些富豪地主一般办厂做买卖挣钱了,这真的没问题吗? 激动中带些隐忧,最终还是激动战胜一切,人人都欢呼了起来。 投入少的那些人,免不得开始后悔,想着是不是能再增加些份额。 这事师墨他们之前也商讨过,一次机会不给也不行,容易让有些人心底生怨,惹出事端。 所以等工厂正式定下,还会有一次增加份额的机会,但也仅此一次,不能别人一闹,他们就加,显得儿戏,也容易养大野心。 这些事师墨是不再管的,现在一心在孵化地蚕上。 倒也简单,用灵气催生就是。孵化出来后,开一片地,让它们自己生长,地蚕一般生活在土层里,只有吃食和吐丝的时候会爬出来。 它们有专门吃的灵植,种些在土蚕生长的土层上就是,既能食用,以后结茧也会在这些灵植上。 以后它们全都能自主繁衍生长吐丝结茧,师墨只需要收茧洗丝就行。 至于织布,这个需要学一学,应该是不难的,织布机器严家就有一个,虽然老旧破败,但不妨碍师墨从那上面弄清它的原理,自己炼制一个全自动的。 地蚕的生长周期不长,加之有空间和师墨灵力双重催生,半个月就能吐丝。 生孩子前,能够织出布给崽崽们做身衣服。 地蚕成长的这半个月,师墨需要弄出织布机,专门裁剪缝制地蚕丝布的用具,事情虽不多,但没做过,需要些时间实验。 师墨独自忙碌的时候,瞿东来了一趟严家大队发钱。 拿到钱的村民更是欢天喜地,做起活来,干劲十足,精力充沛,忙完了地里,还能跑去工厂帮忙,都想赶紧把工厂建起来,以后每个月都能有钱领了,整个严家大队喜气洋洋的。 入夜,严家大队正在沉睡当中,此时严谨正踏着夜色,快速往家赶。 师墨猛然睁眼,翻身坐起来。 吓得最近一个踏实觉都没睡成的任丹华也跟着惊醒,“怎么了,要生了?别急,妈先去准备,你再躺会。”
师墨拽住任丹华,老太太让自己别急,自己却急得手都在抖,或许是因为三胎的缘故。古往今来,多胎都容易出事,所以一直以来,家人都十分紧张担忧。 师墨安抚的拍拍任丹华的手,“妈别急,我没事,这会不会生,是阿谨回来了。”
“真的?”
任丹华大喜,顾不得刚刚被吓的余悸还没散去,满心惊喜,那股子提起的劲,都落进了肚子里。 严谨就跟她的主心骨似得,回来了她就能踏实了,“怎么这会回来,怕是连夜赶的路,这孩子,我去给他烧些热水,煮些吃的,你别动,就在炕上待着。”
“不用妈,我空间什么都有,你回爸那休息吧,这段时间都没能好好休息。我去门口等阿谨,有他在,你安心睡,我没事的。”
师墨倒是能让亲娘和家人睡熟,就怕他们醒过来懊恼自责后怕。 严谨回来,任丹华确实很安心,“我和你一起等,我这会也睡不着,等会,我给你拿件衣服穿上,别着凉了。小谨走到哪了?”
师墨顺手将衣服穿上,“山脚了。”
“这都到了,那快走,我去开门,你慢慢来,注意脚下。”
师墨笑看着任丹华风风火火的背影,哭笑不得,慢慢跟在她身后。 这段时间,家里所有人都睡不踏实,母子俩一有动静,他们都醒了,纷纷出来询问。 任丹华笑着说严谨回来了,大家伙齐齐松口气,满心欢喜的等在门口。 师墨看得无语极了。 严谨到家时,院子里大亮,门口齐刷刷的站了十多人,吓得他愣生生停住了脚,这阵仗有些骇人。 任丹华笑着上前拽他,“这孩子,咋到家门口了不进屋呢,泽源,快把姑父的行礼接过去,康康燚燚,端热水。安安,你们几个,去你妈妈那给爸爸把吃的端过来。”
“诶,”崽崽们脆生生的应了一声,积极热情的行动起来。 严谨被任丹华摁在石桌边坐下,被大家伙的热情惊呆了,无措的看向师墨。 师墨耸耸肩,她也爱莫能助。 师义锋笑着拍拍严谨的肩,“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师子也过去拍拍,“妹夫,等你很久了。”
严谨回来,他们父子终于能摆脱任丹华的摧残了。 严谨一脸懵,总感觉有个大阴谋等着他。 不管严谨怎么想,大家伙热情的将他伺候周到后,默契的,整齐的,消失了。 刚刚还热闹的院子,一下子就剩下师墨和严谨两人。 严谨额角抽动,他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师墨笑着给男人擦擦脸,“别傻愣着了,快吃吧,这段时间大家担心我的肚子,没睡个囫囵觉,你一回来,他们就感觉交了差似得,放松下来,都去补觉了,所以对你这么热情。赶了大半晚上的路,肯定饿了,多吃点,空间里还有,我做了不少。吃完洗个澡,再好好休息。”
严谨从师墨手里接过帕子,看着师墨大得出奇的肚子,也担忧得不行,小心翼翼的搂着师墨亲了亲,“让墨墨和大家受累了,别害怕,我回来了,我会守着你们母子的。”
“我没事,放心吧。”
小两口腻腻歪歪吃了饭,洗了澡,才一起回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