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又是大丰收的一天,翌日崽崽们要去上学,裴家小子们,就并入了妇人队伍。 洗三这天,大家休息了一天,去严家送礼,吃了一顿,顺便将捡来的山货和猎物都简单清理一遍。 师义锋教裴家女婿们剥皮,裴家小子们也跃跃欲试。 不过裴家女婿外孙都没这方面的天赋,学了一下午,祸害了不少皮毛,一块合格的都没有,血糊糊的弄做一团,皮毛毁了,肉也毁了。 实在不好意思再下手祸害东西,只得死心,等崽崽们放假回来帮忙。 接下来的日子,裴家人每天早出晚归,捡山货,猎野物,忙得不亦乐乎。 有师墨暗中保驾护航,没有遇到什么毒蛇猛兽,更是干劲十足。 每天都大包小包的往家扛,不怕苦不怕累,比常年在地里干活的人,都精力充沛。 忙碌起来,就忘了初来时长见识的初衷,也没注意到家里师墨特意收拾出来的仓房,地窖和后院都堆满了猎物山货。 忙碌了五天,终于等到崽崽们放假。 如今温度不算低,猎物得尽快收拾,免得时间久了,放坏了浪费。 裴家人想帮忙,奈何越帮越忙,被崽崽们无情的赶去了山上。 裴开兵和一众妹夫们,羞得满脸通红,长这么大,竟被崽子嫌弃比了下去,这怕是以后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不敢强硬帮忙,老老实实的继续上山。 崽崽们人手足,动作熟练麻利,相互协作,两天时间就清理出了大半。 他们要去上学,剩下的,只能师义锋带着裴家人,抽时间慢慢祸害。剩下的不多,只当是练手艺了。 五天后,一觉醒来,竟然下起了雪,还没到十一月,竟然下雪了,下得猝不及防。温度也骤降,一夜起来,众人冷得直哆嗦。 整个西一省的人都有些懵,今年这天,是真不让人活啊。 山上是不能去了,每年都轰轰烈烈的秋猎,不得不提前结束。大雪天出不了门,所有人只能在家收拾山货和猎物,今年就这点东西,不能有丁点的浪费糟蹋。 大雪唰唰的下,积雪膝盖高,大雪封路,裴家人暂时也不能离开。 崽崽们提前放假,回了石头小院。 一时间,师墨家,倒是热闹非凡。 一大家子人,在堂屋烧着炕,清理山货,处理猎物,屋子够大,勉强能活动开。 没有太阳,只能用烘干的法子。 不仅师墨家,严家大队家家户户都是这么干的。 就是费柴火了些,好在大家都有提前囤柴火的习惯,倒是不怕不够烧。 大雪还在下,一点没有停的意思。 “看这样子,我们怕是还得多打扰几天。”
裴母不好意思道,看着堆成山的东西,更是羞红了脸,“没想到山上的东西这么多,捡的时候没发觉,现在一看,还真是吓了一跳。”
裴三妹裴开珍笑道,“妈,这回你该信我们的话了吧,”裴三妹是活泼开朗的性子,转头跟师墨任丹华道,“上次我们大包小包,就跟山匪似得,拉了一大车东西回去,我妈念叨了我们整整半年,说我们脸皮厚,不会做事,眼皮子浅,什么东西都往自家扒拉,没脸没皮的,好一顿数落。”
“我们说不是故意的,捡的时候根本注意不了这些,捡完了才发现这么多。师姐姐又大方,什么都不愿意留下,全给了我们,不要不行,这不只好用车拉回去了。她始终不信,说我们肯定没脸没皮的把师姐姐家搬空了,山上东西再多也不能这么多,哪会捡起来没数,况且就我们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主,哪能捡回来这么多东西,还不是沾师姐姐的光,我们却心黑不知足,什么都没给师姐姐留下,让师姐姐吃了大亏,闹了好几次说要送回来,再不济,折成钱也行,反正就得送回来。”
“师姐姐诚心诚意送,我们怕妈往回送,坏了情分,一通拦,老太太可把我们骂惨了。饶是我们几姐妹和嫂子都拍着胸口解释,说山上东西多,师姐姐家不差这点,我们之间不能算得这么清,她也不信。瞧瞧,这回亲自体验了,能明白其中感受了。这捡起来真没个数,人就跟打鸡血似得,停都停不下来,我们也没办法啊。师姐姐家也是真的不缺这些,我这话可不是要得理所当然,我就是为自己叫屈啊,我们几姐妹和嫂子多冤啊。”
裴老娘没好气的拍了三闺女一巴掌,“就你有嘴,胡咧咧。”
不过裴老娘是真信了,好家伙,以往走上几步就腰酸腿疼,没想到每天上下山,弯腰下蹲不停歇,又大包小包的扛东西,不但不累,反而越来越精神,真是好山好水养人得很,也有可能真的是难得看见这么多好东西,心里激动,跟着精神头也好了起来。 师墨暗自笑笑,灵泉水养人啊,七八十岁的老头老太太用了灵泉水,绕着严家大队跑上几圈,都不带累的。 “婶子确实错怪姐姐妹妹们了,那些东西可都是她们凭本事得来的,我就带了个路,理应全都带回去,再说,我家里也还剩了不少呢,全是托姐姐妹妹的福,省了不少力。就是去年姐夫妹夫们念叨得紧,让姐姐妹妹不得不回去,错过了不少好东西,今年大家都在,也不用念叨谁,可得多玩一段时间,等雪停了,还能在山脚看看,可不能着急回去。”
裴开兵和裴家几个女婿不好意思的笑笑,说实在的,当时他们听了自家媳妇的描述,看到摆在眼前的那些东西,第一个念头就是后悔。 虽然有些不知足的意思,但这是人的本能啊。 裴老娘笑着对师墨道,“我们这么一大家子都守在你家实在不像样,给大家伙添麻烦了。上次也确实是孩子们不懂事,就跟蝗虫似得,啥都没留下,说出来我都没脸。侄女也别给她们找补,我自己生的还能不知道。这次说什么都不能那样了,要不然我这哪还好意思再上你们家门。这些东西,我们每样带些回去尝鲜就好,其他的都留下。这次来本就是见识见识的,我们什么都不懂,全靠师老弟和师家侄子,裕西侄子,要不然怕是连山都爬不上去,更别说得这么老多东西了。学到的东西,增长的见识,就是收获了,其他的万不能要,没道理劳累了你们,反而又打一回秋风。”
旁边裴老爹也忙道,“是这个理,不能我们来好吃好喝住上十多天,让师老弟弟妹和侄女受累陪同,还跟貔貅似得只进不出,跟蝗虫过境似得片甲不留,这说出去,我这老脸没地搁。”
师义锋摆摆手,“裴老哥可别跟我们客气,山上的东西本就是无主的,没有你的我的之分,这些是你们辛辛苦苦弄回来的,理应都是你们的,没道理辛苦一回,全便宜了我们。再说,我们住在山脚,还能缺这些吃的?家里这些娃子上山一趟,我们能吃到吐,想吃新鲜的还是熏烤的,动动手的事,你这些留家里,不是给我们添累赘吗。”
“这次也是天公不作美,还有好些地方没去呢,老多好东西烂在了林子里,可惜得很,明年你们可得早些来,咱们多做些准备,多弄些回来。”
“师老弟,话不是这么说的……”裴老爹反驳,师义锋根本不听,俩老爷子挣得脸都红了,不知道的是两个老爷子为口吃的争论不休,知道的只能说东西多了也不是好事。 “要不这样吧,”裴家二女婿周国伟是运输队的,一句话成功让两老爷子停止了争论,其他人也齐刷刷的看着他。 周国伟还从未这么受过关注,一时间有些不好意思。 “那个,我想的是,这么多东西不管给谁,都吃不完,最后还是得卖掉。咱们就先卖,卖了之后来说分的事如何?”
办法不是个好办法,但是个轻松转移话题的好办法。 不过师墨倒是有了另外的计较,“我这也有个想法,不过还得商讨着来,柱子泽源,去把爷爷请过来。”
“好。”
俩崽崽二话不说就跑了出去。 其他人看着师墨,满脸疑惑好奇。 师墨笑笑,没有说,问起了周国伟,“二姐夫在运输队工作?不知道是哪个单位?”
众人不明白师墨的用意,倒也没多问。 周国伟老实道,“咱们都是自家人,我也不说那些虚的,运输队是我自己组建起来的,只是挂在省城的国营食品厂。大家互惠互利,我也能自己在外接活,弟妹要是有需要,可以跟我说,咱们自己人,保证时效安全。”
师墨是有些意外的,不是因为挂国营厂,而是周国伟自己组建运输队。 组建运输队不仅仅是人员的问题,还有车辆。 这些车不是一般人能弄到,有关系,有财力,有实力。 弄到手,还得守得住。 真没看出来,少言寡语的汉子,竟有这样的本事。 果然,裴家女婿都是不简单的。 “我还真有需要二姐夫帮忙的地方,等今天这事商量完了,让裕西跟二姐夫好好聊聊咱们合作的事情如何?”
周国伟以为是捎带个东西,或是帮忙拉点什么。 可听师墨这意思,是要长期合作啊。 虽然不知道什么合作,周国伟还是满口应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