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墨笑,“不用这么严肃,话带到就行,兄弟还是兄弟,只要没有做伤害你的事,兄弟还是能认的,分清公私就行。这些兽皮本和笔,用完就记得收进箱子里,无关人员不能看。这个箱子只有你能打开,往后谁还能用,再看情况而定。”
张黑狗眼前一亮,抱着平平无奇的箱子满心好奇,“知道了,夫人放心,我睡觉都抱着它,绝对不让人偷了去。”
师墨笑着没多解释,将张黑狗打发走了。 抬头就看到王裕西目光炯炯的看着她。 师墨抽抽嘴角,心底抓狂,她该无视的。 “怎么了?”
王裕西咧嘴一笑,“我也想要那个。”
理智告诉师墨,冷漠的拒绝就行,但嘴不太听使唤,“等等,暂时没有合适你的,我待会重新做一个。”
师墨…… 王裕西浑身都洋溢着欢快的气息,连连点头,“好。”
师墨暗自一叹,算了,根据自己莫名其妙的自主反应,应该是摆脱不了王裕西了,认命吧。 “平时在家做什么?今天有事吗?”
王裕西摇头,“每天都在家看书,各种书,家里的书都看了好几遍了,没什么事做。”
书吗?师墨记得之前胡继业去王家打砸的时候,并没有书本存在。 算了算了,不管王家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了。 “行吧,那你就去后院帮着姥爷,教弟弟妹妹学习。”
王裕西眼睛一亮,很喜欢师墨说的这些称呼,连连点头,欢快的跑去了后院。 任丹华从屋子里出来,看了眼少年的背影,微微皱着眉,总觉得他和师墨之间相处的氛围有些……怪异。 说不上来哪怪,但就是觉得怪。 “这孩子多大了?”
师墨回道,“十八了吧。”
“十八了?”
任丹华眉头皱得更紧了,“这孩子长得好似跟我们不一样。”
师墨点头,“听说他父母是兄妹,因为近亲结婚,所以生出的孩子会和普通人不一样,有些会变得像怪物一样奇形怪状,有些会变成傻子,也有一小部分像裕西那样,与一般人不同。不过我觉得裕西是幸运的吧,除了长得有些特别外,身体很健康,也很聪明。”
任丹华也是留过学的高知识分子,关于遗传学,知道一些,“确实幸运,之前留学的时候听说过关于近亲结婚的论述,不过当时好像并没有传扬开来,就销声匿迹了,大家也都只当个笑话听,谁也没放在心上。如今想来,那篇论述是很有道理的。可怜了那些因为父母不懂事,而受到伤害的孩子啊。咱们以前,讲究亲上加亲,表兄妹结婚的很多,表亲没过三代,也算是近亲,生出的孩子多会夭折痴傻,怕也是因为这个。”
轻声一叹,转而想到什么,拉过师墨,脸色凝重,“小墨,咱们有怜悯之心没错,但你得把握好度。那孩子虽然比你小,但也十八岁了,你们无亲无故的,走太近不好,要是让人嚼舌根,传到了小谨耳朵里怎么办?”
师墨微微一愣,随即哭笑不得。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师墨很肯定,即便严谨知道了,也不会误会她和王裕西有什么,严谨或许会误会任何人,吃任何人的醋,但都不会有王裕西。 这样的想法就是师墨自己都觉得很奇怪,偏偏她又觉得理所应当。 而且她纵容王裕西,也不是因为怜悯,王裕西更是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 不过这事跟任丹华解释不了,只能顺着她的话应下,“我知道,妈放心吧,裕西对我来说就跟安安康康一般的存在,不会让人胡乱猜忌的。”
任丹华看师墨没有敷衍,便放心了。“明天我和你爸也一起回村看看吧,泽源他姥爷姥姥在村子里也不知道怎样了。还有房子的事,不能什么都不管,全丢给你堂叔他们,地里的活也累,要是把他们累出个好歹,咱们就罪过了。”
师墨没意见,点头应下,“那咱们回去住一晚,挤一挤家里能住得下,答应了要带安安康康上山,要不然俩小白眼狼会记我一辈子的仇,顺便带着其他小家伙去山上检验检验成果。”
任丹华没好气的戳了一把师墨的头,“有你这么说自己孩子的吗?安安康康多乖巧听话孝顺,你还不满意呢?”
师墨吐吐舌头,“本来就是,俩小东西只要见到他们爸爸,眼里就没我这个妈了,可不就是小白眼狼。”
任丹华哭笑不得,“多大的人了,还跟小谨吃这样的醋,你比安安康康还小啊?行了,你去后院看着点孩子们,我去做饭,中午要留那个小同志吃饭吧?”
“嗯,要留,我去做饭,妈你去看着吧,顺便帮小侄子换尿片,小家伙吃得多,拉得也多。”
师墨进了灶房,任丹华也没跟她争,笑着转身去了后院。 中午吃过饭,其他崽崽照常上学。 王裕西经过一上午的相处,和安安康康混得很熟了。 安安康康被王裕西浓厚的文学底蕴折服,不管他们问什么,王裕西总能引经据典,浅显易懂的跟他们解释清楚。俩崽崽为此深深的喜欢上了这个大哥哥,强烈要求他留下继续教。 王裕西觉得和师墨长得像的弟弟妹妹也很有意思,乖巧聪明,问的问题脑洞大开,让他讲解的时候,也能重新找到书本里的乐趣,便留下了。 教孩子的任务被转移离开,师义锋轻松了下来,喝着茶坐旁边当监工。 同时对这个特别的少年,也产生了和任丹华一样的怪异感。 不过,他没任丹华想得多,至少没觉得王裕西和师墨走得太近,会被人嚼舌根,让严谨误会。 只是他觉得王裕西在某个时候,露出的某些气息,和师墨严谨特别像。 每次看到这些气息,他想深究的时候,气息又消失不见了,就像是他的错觉一般,这让他很奇怪,越发对这个怪异的少年感兴趣了。 下午师墨没事,就去给王裕西做尾戒。 想到小少年炯炯的眼神,她就无法敷衍。 想了想给他特制了一个,仅次于她和严谨的扳指的尾戒,上面有他的名字。 思考再给添点什么的时候,少年主动递上了他藏了许久的牙齿。 师墨皱眉,他到底是什么来历? “为什么会有这个?”
王裕西迷茫的摇头,“小时候掉的牙齿,爷爷说让我扔在房顶,牙齿才能长出来。我不愿意,就偷偷藏起来了,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藏,就是想藏起来,我是做错了吗?”
师墨摇头,“没有,去忙吧。”
接过牙齿,没再多问,转身进屋,再进空间。 王裕西歪歪头,继续去给安安康康讲课。 师墨用牙齿结合尾戒,给王裕西炼成了本命法器,鬼使神差的,在他空间里放了不少吃食和她做的衣物以及王裕西能用上的但要武器。 交到了王裕西手里时,师墨什么都没说。 意料之中的,王裕西自己就会用。 熟练的滴血结契,戴在手指上,让师墨看,那欢喜纯真的模样,让师墨生出的疑虑尽数消散,还有些难言的疼惜。 轻声笑着道,“很适合你。”
王裕西笑得更欢了,从兜里拿出一个破旧的荷包,上面打满了补丁。 将荷包翻转过来往外倒,倒出一大堆书,足有上千本。 书本也是破破旧旧的,很古老,被翻阅了无数遍,瞧着脆弱得很。不过王裕西很爱惜这些书,每一本都放得整整齐齐的。 师墨嘴角抽抽,乾坤袋啊,难怪没在王家看到书。一个小乾坤袋,装了这么多书,也算是尽了全力了。 只是王家哪来的这样的东西? 王裕西没有看到师墨变化的神情,欢喜的将书放进空间里,再将破烂却干净的乾坤袋叠好,也放进去,纯真的冲师墨笑,“再也不用担心会丢了。”
乾坤袋无法认主,只要有灵力的人都能开,丢了便丢了,所以王裕西一直都很担心。 不过王裕西是个普通的凡人,他为什么会开,师墨百思不得其解。 只是想来王裕西自己也是不知道的,师墨便没问。“我那里还有些书,改天整理出来送你看。”
“好,空间里的东西都是给我的吗?我可以随便用吗?”
“都是给你的,随便用吧。明天我们要回村,会待两天。我看你教安安康康教得很好,要是不嫌麻烦,趁这两天,做个规划出来,以后就由你来教他们学习,还有其他弟弟妹妹,大多数时候会在一起学习,可以一起教,他们都很聪明,不会让你操太多心。”
“要回村吗?”
王裕西皱眉眉,“我可以教弟弟妹妹,不麻烦,也不用规划,我知道怎么做。那我能一起回去吗?你们都走了,我一个人不好玩,我也还没去过禺山县城以外的地方。”
师墨微微凝眉,“为什么没有出过禺山县城?”
王裕西摇头,“爷爷说外面危险,让我就在家玩,可在家里只能看书。叔叔婶婶家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们都和我玩不到一处去。”
师墨轻轻一叹,“去可以,但要跟你叔叔婶婶说一声,他们同意才行。”
王裕西大喜,“好,”欢喜的转身跑了。 师墨沉默了一瞬,转身去收拾明天要回去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