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他的心魔(1 / 1)

大多事情他即使不娴熟,也勉强能做。  给闻轻扎头发是第一回,但绝对不会唯一一回,往后还会有很多回。  闻轻就说了几句怎么搞,商应寒很快就悟了,给她扎了一个勉强过关的丸子头,虽然过于蓬松,却也显得更加自然,用闻轻话来说,她自己都扎不出来这种感觉。  这么一句话让,商应寒有了成就感。  出去盥洗室之前,他问她:“想不想在波兰待两天?”

闻轻问为什么。  他说:“波兰还有很多很美的地方,你想看雪吗?”

闻轻犹豫了一下。  “不想在波兰看雪,就换一个地方,去瑞士吧,如何?”

商应寒没有在做决定,而是询问她的意见。  闻轻也没有立即点头,而是思考了几秒后才点头:“好。”

-  闻轻顶着商应寒给她扎的丸子头出门了。  抵达医院。  但不是昨天被曲郁尘骗去的那家医院,而是另外一家很大的医院。  带她来的是闻霁川,闻行止在后面慢慢走来。  进病房之前,闻霁川问她:“需要我进去吗?”

闻轻乖巧:“我以为哥哥会一起进去。”

闻霁川背脊站得笔直,脸随时随地都绷着,但每次在闻轻面前,脸部线条都会比平时更柔和一些。  他垂眸看着面前的妹妹:“他的手脚被锁起来了,对你造不成任何伤害和威胁,我是想跟你一起进去,但若是有些话不方便我听的话,就不进去了。”

远处,闻行止漫步走来。  闻轻太了解她这个三哥的性子,非得跟进去不可,才不会像大哥一样征询她的想法。  “大哥,你在这拦着三哥,我先进去。”

闻轻丢下这话,就赶紧先进去。  彼时闻行止已经走来,见闻轻进去了曲郁尘的病房,抬脚就要跟进去。  闻霁川抬了一下手拦住他。  闻行止一脸不解的问:“大哥,你这什么意思?”

闻霁川:“你看到的这个意思。”

“……”  被拦住,闻行止心里不痛快,一会儿说要是曲郁尘挣脱镣铐怎么办,一会儿说妹妹耳根子软,听不得曲郁尘那些认错的话,给他解开镣铐怎么办。  闻霁川嫌闻行止聒噪:“首先,即使是我,在没有钥匙的情况下也没法挣脱开南越第一监狱才会用到的镣铐,虽然用在曲郁尘这里多少有些大材小用了,不过我身上只带了这个镣铐。”

听完大哥的话,闻行止顺着又问:“其次呢?”

“其次,钥匙在我这,妹妹解不开。”

闻霁川说完,用看白痴的目光看了眼闻行止之后,便不同他搭腔了。  -  病房里。  闻轻进来的时候,曲郁尘还在沉睡。  她轻手轻脚走到床边,安安静静的站了好一会儿。  本来想叫醒他说几句话再走,可是看他睡得很沉,又不忍心叫醒他。  思想在做斗争。  最后还是放弃了叫醒他说几句话这个想法,反正,回国了也有时间。  决定好,她没再多留,转身离开。  只是,她刚一转身,脚下还没走出半步,就听到身后传来曲郁尘的声音:“只是来看一眼,就要走了吗?”

闻轻脚下一顿。  在听到曲郁尘的声音后,立马转过身来。  她走回到病床边,看着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的曲郁尘,闻轻把想说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曲郁尘挨的那一枪在手臂上,但也伤及了骨头,需要静养很长一段时间,手臂才能勉强抬起来。  商应寒其实有手下留情,若是他没有手下留情,那一枪不会只打在曲郁尘手臂上。  应该会打在他肚子上,或者肩膀上,够他卧床半个月。  “款款,你是特意来看我的吗?”

他轻声问道她。  他不敢确定是不是。  因为他一意孤行将她带来波兰,她现在肯定还厌恶着他。  闻轻也没有说那些难听的话,承认道:“对,是来看你的。”

曲郁尘苍白的脸上,好像终于有了一丝血色。  闻轻不能站太久,她得坐着,不然会腰酸,孕妇好像都这样。  她拉了椅子过来,在曲郁尘的床边坐下来,“你不想说同情你的话,因为你当初把我带走,就是你的不对。”

曲郁尘唇角牵着一丝笑意:“嗯,是我不对。”

闻轻说:“你笑什么。”

“开心。”

“为什么开心啊?”

“因为,款款特意来看我,至少这证明,款款没有那么的恨我。”

“……”  闻轻一下子说不出话了,心口有些堵。  脑海里浮现这段时间,和曲郁尘朝夕相处的一幕幕,除了想骗她去医院打掉孩子这件事,他没有做过其他伤害她的事。  可就骗她去医院打掉孩子这件事,也不值得原谅。  她当时可恨他了。  但今天,看到他这么惨的一面,恨意又减少了一大半。  她问他:“相比起你骗我去医院打胎,至少让我有反应过来的机会,如果你强制绑我去医院,可能我的小豆芽已经没了,所以,这么一想,我还是得感到一丝丝庆幸。”

曲郁尘说:“抱歉。”

闻轻静默了一阵,才缓缓开始说其他:“列车上的那几天,你让我看到了很多风景,当时不觉,现在回想起来,以后也是不错的一帧帧回忆。”

“我知道你会喜欢的。”

他很笃定的说。  闻轻点点头:“是很喜欢,只不过心情不怎么愉快。”

曲郁尘闭了闭眼。  “曲郁尘。”

她郑重其事的喊他名字。  曲郁尘睁开眼,应了声嗯。  闻轻问他:“当年少女峰看雪,你真的也在吗?”

“在。”

“你看到我了吗?”

“嗯。”

“我在雪山上待了很久,没有做好防护,最后导致雪盲,这件事你知道吗?”

“知道。”

闻轻还想继续问下去的,可是忽然就不知道怎么开口了,嗓子被堵住,发酸,发哽,心底里的难受说不清道不明。  好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所以,那一个多月的陪伴,以及那一百零二台阶……都是你吗?”

列车上,他提到这件事。  当时她不以为意。  后来深夜不经意的细想,才惊觉自己忽略了好多,当时也因为她不在意,所以他的话题被迫戛然而止。  曲郁尘给了闻轻回答:“我曾数次后悔在那年去了少女峰,待了那一个多月……”  自那以后,曲款款就成了曲郁尘的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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