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公公安静的待在皇上身边。 等待。 萧谨行的驻足,确实是对彻底割舍了和白墨婉感情的一丝不忍。 今日之后,和白墨婉定然是兵戈相向,不留情面。 他便真的会放下,曾经所有的一切。 如果白墨婉能够迷途知返,他定保她以及白家一世周全。 而她。 已不再是当初的白墨婉。 她不信了任何人,唯有,信她自己。 萧谨行抿唇。 终究是甩手离开。 从此,便看彼此造化吧。 平公公看皇上突然又大步离开,连忙又跟了上去。 果然不出他所料。 皇上的心还是在皇后一个人的身上。 对其他女人哪怕是有怜悯,也不会真的动情。 皇上为了皇后,终究还是辜负了,天下人! 萧谨行脚步停在了凤栖殿。 平公公又恭敬的待在皇上的身边。 皇上每次到这里都会停足,仿若每次都要鼓起勇气,才能够去见了皇后。 皇上如此这般痴情,皇后却不屑一顾。 白嫔对皇上情深一片,皇上却又,视若无睹。 这世间,最逃不过一个“情”字,哪怕是帝王将相,也是如此。 好久。 萧谨行走进了凤栖殿。 寝殿之中,安静一片。 安泞是睡着了。 她不会因为她今日见到的一切而有任何情绪波动。 因为,她不爱他。 不爱,就不会在意他的任何所有。 他走到床榻边,看着安泞睡得安稳恬静的模样。 其实。 怎会没有半点期待。 安泞出现在仁寿宫的那一刻,他心中也有那么一丝的期许,但凡她发出一点声音,但凡她表露出来一丝的不悦,他也会追随她而去,哪怕丢下白墨婉。 结果,她只是潇洒离开了。 没有半点,情绪波澜。 萧谨行静静的看着她,看着她近在咫尺,分明触手可及,却又仿若隔了千里,无法触碰。 他转身,准备离开。 “我以为你今晚不会回来了。”
安泞突然开口。 终究。 她还是被他吵醒了。 她确实是被他吵醒的。 她真的睡着了,但睡梦中有个人这么一直盯着自己,怎么都觉得瘆得慌。 所以就醒了。 萧谨行离开的脚步顿了顿。 他说,“明日,白墨婉离宫。”
安泞脸上还是闪烁出一丝惊讶。 一瞬的惊讶后,她瞬间想明白了。 她说,“你应该猜得到,白墨婉离宫的目的吧?!”
“猜到了。”
萧谨行直言,“因为白家要动兵了,她一个人留在皇宫并不安全,怕我拿她去要挟了白墨一,所以提前为自己布局离开。”
“既然猜到,你还是放她走?”
安泞扬眉。 萧谨行沉默。 对。 他对白墨婉留有了最有一份情谊。 他不想对她再有愧疚。 如果这是白墨婉的选择,他成全她。 而后两个人便是公平的,成王败寇。 安泞看着萧谨行的模样,也是知道,萧谨行心中所想。 她其实早就知道,萧谨行哪怕现在对白墨婉再冷血,但他其实对她做不出来真正残忍的事情,白墨婉在萧谨行面前还是会有特权,就算萧谨行为了稳定他的政权,而且萧谨行不动白家,白家现在也会动他,他只能用这种方式去抗衡白家。 但就算如此,萧谨行最后拿走了白家的势力,他最终还是会留白家性命。 这就是为什么,萧谨行会让白墨婉平安无事离开的原因。 “所以今晚,你们是在做最后的道别?”
安泞问。 她今晚去仁寿宫,是真的以为萧谨行又在筹谋什么计划,既然是合作关系,当然要第一时间去了解他到底在筹谋什么,倒也真的没有想到,是萧谨行和白墨婉在他们曾经相知相许的地方,和彼此说再见。 “不只是。”
萧谨行回答,“我希望可以劝服白墨婉。”
“劝她放下屠刀,不要和你兵戈相向?”
“嗯。”
“你不是怕了白家,你不是觉得你打不过白家,你也不是怕让朝廷动乱。”
安泞看着萧谨行,“你只是想要给白墨婉,给白家更大的体面,真正保他们一世周全。”
萧谨行点头。 什么都瞒不过安泞。 她真的可以猜透所有人的心思。 像是上天给她单独开了一扇门,她提前看过了他们所有人的一生,了解了他们所有人的一切。 “白墨婉同意了吗?”
安泞问。 “没有。”
萧谨行回答。 安泞点头。 其实也猜到白墨婉不会同意。 白墨婉上一世就是太信萧谨慎,才会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这一世她怎可能再去轻信任何人。 而白墨婉真正的悲哀或许就是,她识人不明。 不该信任的人,她托付了终身,对萧谨慎如此。 该信任的人,她却选择了一意孤行,对萧谨行如此。 安泞想着些事情。 或也有感叹。 原本对白墨婉好的结局,却终究因为她的到来,变了个彻底。 她也不知最后会变成如何。 从不知道何时开始,那些所谓命运般的剧情,也早已面目全非。 “不早了,早些睡吧。”
安泞也不想想太多了。 既然已成事实。 也只能接受,命运的变迁。 安泞重新倒下,不再多问。 萧谨行却迟迟没有离开去沐浴。 他突然问安泞,“没有什么其他,还要问我吗?”
安泞皱眉。 还能问什么?! 她现在清楚的知道,萧谨行和白家免不了一战,就够了。 其他也不重要。 “还有什么是我必须要知道的吗?”
安泞反问。 萧谨行突然笑了。 笑得有些讽刺。 寡男寡女共处一室到深夜归来。 安泞就丝毫没有过任何杂念吗?! 安泞看着萧谨行的表情,说道,“如果是你和白墨婉的私人感情,你愿意告诉我,我就听着,不愿意说,我不强求。”
“是不强求,还是根本不在意。”
萧谨行问她。 口气仿若,有些重。 喝醉了吗?! 安泞一眼就能够看得出来萧谨行喝了很多酒。 所以今晚的他,才会变得和平时有些不同。 “不在意。”
安泞给予了肯定回答。 没想过要去在意,也没有资格去在意。 她和萧谨行现在的关系明明白白。 萧谨行又笑了。 笑得,心都碎了。 “我说我没有碰过白墨婉,你会不会有一丝的,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