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泞不动声色的跟着萧谨行走进了凤栖殿,走过长长的红色走廊,看着周围到处的张灯结彩,一步步,到达了内殿之中。 屋内,最醒目的便也是那张,如梦似幻的大床。 床榻上的帷帐,都是红色轻纱,甚是唯美。 床榻的设计也和宫廷之中其他不同,至少和安泞现住的潇湘殿不一样,眼前的床榻,分明就跟清风楼里的床榻一模一样,连那些过于浮夸的设计,也都如出一辙。 安泞轻抿了一下唇瓣。 萧谨行在讨好她的审美吗?! “先更衣。”
萧谨行在安泞耳边,轻声说道。 安泞转眸看着萧谨行。 萧谨行面如桃花,眼带微笑。 和刚刚大殿之上的王者,完全不同。 哪怕现在依旧龙袍加身,似乎也没有刚刚那般的凌厉霸气。 萧谨行说完之后。 也没有停留。 他先带着一些宫人离开了内殿。 安泞身边的宫人,也恭敬的上前行礼道,“娘娘,奴婢为您更衣。”
所以。 真的要洞房了吗?! 和萧谨行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只是不是说好,不会强迫吗? 事实上,萧谨行的话,又能够信几分。 在他的地盘,她什么时候有反抗的能力。 她微点头。 宫人们小心翼翼的帮她褪下了那一身奢华又繁重的皇后礼服。 然后换上了一身,红色的……嫁衣。 安泞看着镜子中自己的模样,看着自己身上那一身,凤冠霞帔。 萧谨行又在搞什么鬼? “皇上驾到!”
内殿门口,传来了洪亮的通报声。 安泞起身。 转向门口。 宫中所有宫人全部跪在了地上。 只见门口处,一个红衣少年,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他身穿一件朱红色的新郎礼服头戴银冠,腰系玉佩,长发慵懒。他白皙的脸颊,精雕细琢般的完美五官在红衣的映衬下,更是鲜艳张扬,一眼惊艳。而他此刻温软的笑意,如沐春风,沁人心肺。 安泞微垂下眼眸。 从穿书第一眼看到萧谨行,当年他二十,弱冠之年,便从未觉得他有过一丝少年感。 觉着这人,老谋深算,心智至少七老八十。 现穿书7年,萧谨行二十七岁,她却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了,清新俊逸,单纯美好。 人是会变得吗? 会随心而动吗?! 安泞低垂着的眼眸,看着一双红靴停在她的面前。 然后,那双修长而白皙的大手,再次拉起她的手,牵着她,一步步走到了床榻边上,然后,坐在了床榻上。 面前很多宫人。 案几上已经陈设着各种,成亲用品。 所以萧谨行,真的在给她一个婚礼。 但真的坐在床榻边时,萧谨行却并没有命宫人执行仪式。 他说,“今日白家阻拦你册封大典,朕早有料到。”
所以才和宋砚青提前做了安排是吗? “其实你不用给我解释。”
安泞回答。 很多,她能够猜到。 不能够猜到的,就不想去猜了。 她也会觉得累。 “古幸川那日骂了朕。”
萧谨行开口,用很平和的口吻,在拉着家常一般,“他说,对朕而言,活着就够了,只要你活着就行。但对他而言,彼此之间的信任更重要。”
安泞看着萧谨行。 “所以,朕希望可以得到你的信任。”
萧谨行直言。 他今日想要给她说的,就是想要让她知道他到底在做什么,有什么考虑,希望她可以重新相信他。 “其实你不用在意古幸川的话。”
安泞说道。 “他说得不对吗?”
萧谨行问。 “不是不对。”
安泞摇头,喃喃道,“只是信任,也看人。有些人值得信,就能信。有些人不值得信,说什么做什么,都不会信。”
“朕属于后者。”
萧谨行没有询问,而是直接给了自己的一个答案。 安泞没有反驳。 “但朕不想瞒你。”
萧谨行又开口道。 安泞也没什么情绪波动。 反正萧谨行说了算。 他开口道,“今日白家阻拦你的登极大典,朕倒真的没有想过会利用你的特殊身体来妖言惑众,毕竟,朕并不知道你身体的自愈能力白墨婉知晓。”
“当初被萧谨慎掳走带去牧歌城的时候,受了些伤,当时在监狱里面,被白墨婉看到。”
安泞解释。 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去解释萧谨行的疑问。 或许只是突然觉得,没必要和萧谨行太僵。 毕竟现在都坐在一张床上了。 不能好散,先做到好聚吧。 “后来我也猜到了,应该是在牧歌城的时候。”
萧谨行说道,声音很轻,“那时,很痛吧?”
“我还好。”
安泞满不在乎地说道,“所有人都知道你喜欢的人是白墨婉,所以我只是陪衬而已,他们就拿白墨婉来报复你。”
那还真的是她穿书而来这么久,她和白墨婉一起遇到危险时,白墨婉遭遇的伤害更多。 而这唯一一次,便也是因为不在萧谨行的身边。 “而且萧谨慎帮了我很多。”
安泞补充。 萧谨行的手指,明显颤抖了一些。 所有人对安泞都好,唯有他,一直把她往火坑里推。 一次又一次。 “不说了,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很多事情,安泞真觉得没有必要告诉萧谨行。 对一个没有期待的人,不需要托付太多。 “嗯。”
萧谨行点头。 重重地点头。 过去的事情,他没办法回到过去去弥补。 以后的事情,他会,真诚真心以待。 萧谨行拉回主题,“白墨一和白墨婉联手阻止册封大典,朕便也是想要借此机会验证白家在朝廷之中的威望和地位,你这么聪慧应该知道,朕不能随便动了白家。所以今日,朕对白墨一的处罚不重,便就是知道了,白家已功高盖主!”
仿若在给她解释他今日为何会对白墨一手下留情。 政权上的事情,安泞本没想过参与其中,所以也就没了耐心。 他要怎么拿下白家,那都是他和他亲近大臣比如宋砚青之间的事情。 她不想管。 她只是突然想到,“所以你今日给我的册封大典,只是为了来证实白家在朝中地位,好让你准确判断,如何对付白家才能够稳定你的政权,才能够让你损失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