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若瞳看着叶栖迟。 不感动,都是骗人的。 仿若除了她了祖母,没有人再对她这般好过。 可是。 她摇了摇头,“我不想连累你。”
她怕,叶栖迟帮她,反而引来,杀身之祸。 今日就差点让叶栖迟命丧黄泉。 这个世间,或许就只有叶栖迟一个真心待她的人了。 “你连累不到我。”
叶栖迟说得坦然,“我现在是宸王妃,哪怕是萧谨慎也不可能对我做得了什么,他再恨我,只要萧谨行不倒,我就会没事儿。而萧谨行也没那么容易倒。当然,如果你还是觉得心里过意不去,我这么说你可能会更好接受一些。我在帮萧谨行拉拢人才。”
谢若瞳眼眸微动。 “你武功高强,能够为萧谨行所用,我相信他会很乐意。”
叶栖迟说得明白。 而这样的话,真的让谢若瞳动摇了。 她只是怕成为他们的负担。 如果她可以尽一份力。 她愿意,为叶栖迟效劳。 “我想,先查明真相。”
谢若瞳说。 叶栖迟其实也知道,谢若瞳没那么好说服。 或许不只是真相那么简单。 或许,还有宋砚青的原因。 古代女子,要真离婚,真没那么洒脱。 不管谢若瞳是杀手出身,根深蒂固的封建传统,一时半会儿改变不了。 她觉得。 宋砚青没有真的把谢若瞳伤到极致。 谢若瞳很难转身离开。 她也不想为难了谢若瞳。 也不得不说,如果下定决心要走,也确实要走得没有任何留恋,否则,伤的还是自己。 “如若你没有了退路,我就永远是你的退路。”
叶栖迟承诺。 谢若瞳想用笑来表示感谢。 嘴角扬起那一刻。 眼泪却就怎么不受控制的从眼底滑落。 叶栖迟有些无奈。 不过能哭。 还好。 就怕,有时候真的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她说,“本来,不想告诉你的。怕影响了你的抉择。”
谢若瞳眼前模糊不清,却还是努力的去看清楚叶栖迟。 “但既然你选择暂时不走……”叶栖迟看着谢若瞳。 谢若瞳也这么回视着她。 听着叶栖迟的一字一顿。 …… 叶栖迟离开国公府是第二天。 萧谨行来接她离开的。 离开之前,自然要去拜祭了萧青卉。 叶栖迟也趁着还没离开国公府时,简单查了一下可疑的事情,最后觉得萧青卉的养身茶是最大的问题。本想要去拿走萧青卉的茶壶,拿回去研究一番看能不能验出毒素出来,却被告知,茶壶在当时萧青卉昏迷时,被不小心打碎了,连带茶杯也打碎了。 不仅如此,茶壶茶杯碎了,家里佣人还在第一时间对茶壶茶杯进行了清理打扫,早就不知所踪。 越是这般。 叶栖迟就越怀疑,萧青卉确实是有人故意投毒。 而且。 真的不只是谢芮霖的参与。 她甚至开始怀疑,国公府有一半的人,可能都参与其中。 当然这些。 她临走的时候也没有完全告诉谢若瞳,在没有真的彻底调查出真相的时候,她不想给谢若瞳带来太大的焦虑。 坐在马车上。 叶栖迟一直在想萧青卉死的事情。 “叶栖迟!”
萧谨行口气有些大。 叶栖迟回神,“你那么凶做什么?!”
莫名其妙发什么脾气。 她都没发脾气呢。 昨天说走就走。 走了不说,还不留个小伍,留下个袁文康给她,她差点就死翘翘了。 “我叫你几声了。”
萧谨行火气很大。 叶栖迟刚刚想得入神,根本没听到他叫自己。 “有事儿吗?”
叶栖迟表现得有些不耐烦。 “你在查长公主去世的原因?”
萧谨行问。 “嗯。”
叶栖迟也不瞒着萧谨行,“你皇姑奶奶可不是自然死亡。”
“国公府的事情,我劝你不要去插手。”
“为何?”
“本王不想节外生枝。”
萧谨行一字一顿。 叶栖迟想要反驳时。 “现边关告急。白家军已连续败仗两场,损失惨重。”
萧谨行突然说道。 叶栖迟一怔。 所以你丫的不是怕节外生枝。 你丫的就是在担心白墨婉,不想去做其他事情。 不过吃了败仗。 对朝廷确实影响很大。 要外贼真的打入了中原,又得民不聊生了。 严重的,还能让大泫国移主。 关系到萧家的江山,萧谨行此刻心情不好,好像也能理解了。 “所以昨日你突然走,就是你父皇召见你,说边关的事情。”
叶栖迟算是明白为何萧谨行走得那么急了。 她还以为,萧谨行只是纯粹不喜欢安琪。 心里也不由得叹了口气。 本还想多和安琪玩几日。 看萧谨行现在的模样,她也就没敢提了。 “父皇现在有意,要在我和萧谨慎之间选择一人去边关。”
萧谨行一字一顿。 对叶栖迟,也不再隐瞒什么事情。 叶栖迟恍然。 难怪萧谨行今日,明显能够看得出来,心事很重。 “所以你是想去还是不想去?”
叶栖迟问。 难免会很纠结吧。 一去。 不知道几年才能回。 边关战役,打得长的可能十年八年。 短的也是以年为单位。 也就是说。 这么一走,朝廷上很多事情就不受他的控制。 说不定。 再次回来时。 大泫国早就换人了。 所以对想要争权夺势的皇子而言,不走肯定更好。 不走才能够真的掌控了朝廷。 但萧谨行纠结的应该是,他如若不去,他就把白墨婉丢下了。 白墨婉终归而言,是因为他才一直留守边关。 现在边关战火不断,白墨婉也身处危险之中,他就这么置白墨婉不顾,心里大抵上也过不去,加上萧谨慎要是去了,难免会对白墨婉有所不诡,萧谨行肯定接受不了。 如此矛盾,才会让萧谨行这般举棋不定。 “如果你要问我意见,我觉得……”叶栖迟说,“去边关更好。”
萧谨行眼眸一紧。 “站在国家大义面前,自然以国事为重,保家卫国才是身为皇子应该有的气魄。”
叶栖迟说得很诚恳。 不过此刻听到萧谨行的耳里。 却觉得她在讽刺。 “那是其一。其二就是,你现在离开,才是让萧谨慎充分露出马脚的时候,你要给萧谨慎出错的机会,不给,你们俩之间就只有这么一直耗着,要耗着多久……十年八年?”
讲真。 她觉得萧谨行等得下去。 但是她等不下去。 早点结束战斗,她也能早点离开。 “还有一个原因。”
叶栖迟说完,没得到萧谨行的回应,又自顾自的说道,“我相信现在,白墨婉应该在边关等你。如果她等来的是萧谨慎……你想想她会有多失落。”
萧谨行喉结滚动了一下。 前面两个原因,都只是让萧谨行面露冷色。 说到白墨婉。 才似乎让萧谨行,有了一丝人性的温度。 终究。 萧谨行到最后也没有说他的决定。 叶栖迟也没去多问。 有时候,可能决定权也不完全在萧谨行的手上! …… 长公主萧青卉薨逝。 举国哀悼。 按照大泫国礼仪对长公主进行了厚葬。 国公府最后把长公主的牌位放在了最中间的位置,所有人都跪在地上,叩拜。 葬礼结束。 谢若瞳才离开了国公府。 谢芮霖和谢芮瑶提前便走了。 就她,到最后一刻才离开。 离开时,她深深的看了一眼国公府的大门。 没了祖母在。 从此,这里便不再是她的家。 她坐上马车。 马车上,宋砚青也在。 祖母去世,他作为外孙女婿,便也一直全程守孝。 熬了几天几夜。 此时也满身疲倦的靠在马车上,昏昏欲睡。 谢若瞳这几日也没睡。 从她祖母去世到现在,没有闭上过眼睛。 一闭上,眼前就全部都是她祖母的模样。 她怕自己会崩溃。 所以一直撑着自己的身体,一直,这般压抑。 “咳咳。”
谢若瞳咳嗽了两声。 努力控制。 却并没有控制住。 宋砚青本已睡着,被谢若瞳的咳嗽声,吵醒了。 其实谢若瞳不是今日此刻才咳嗽。 他好似已听到她不时咳嗽了好久了。 看着她单薄的身体,每晚都跪在礼堂前,所有人都去休息了,她却依旧,纹丝不动。 好几次他都想拿件衣服给她披上。 却又强忍着自己,装作无动于衷。 对谢若瞳,不应该产生怜悯。 谢若瞳现在只是因为失去了至亲的人才会这般,痛苦之至。 一旦过去了。 她便也不会,这般可怜。 马车内,又陷入了安静。 到达宋家府邸。 宋砚青身体真的已经到达了疲惫的顶峰,他觉得他站着都能够睡着,也就没有停留一步的,让木冬扶着他就去了谢若瞳的屋子睡觉。 谢若瞳脚步缓慢了些。 离开国公府。 也仿若在行尸走肉。 此刻满脑子里面还都是,她祖母。 她隐忍着内心的情绪。 脚步突然顿了顿。 她看到了谢芮霖出现在她面前。 脸色仿若也不太好。 谢芮霖因为怀了身孕,所以提前两日便回到了宋府。 谢若瞳看了一眼谢芮霖。 越过她身体就想要离开。 不想看到谢芮霖,一眼都不想看到。 却在离开那一刻。 谢芮霖一把抓着了谢若瞳。 谢若瞳眼眸一紧。 对于谢芮霖主动地靠近,她会觉得恶心。 一想到她祖母的死可能是谢芮霖所为…… 谢若瞳直接,甩开了谢芮霖的手。 仅仅只是甩开。 没有推她半点。 却在她动手那一刻。 谢芮霖直接摔在了地上。 就这么,突然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