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见的人,也不只是与自己患难与共,相濡以沫的人,更是一个一直占据着自己内心最深处的人,也是一个自己甘愿为之付出一切而无怨无悔之人。如果失去她,这个世界在多姿多彩,对于自己只是浮云。如果失去她,自己就算再才智超绝,也很难再会一往直前的闯荡下去。如果失去她,自己的人生再完美无瑕,也总有存在让人不堪回首的缺陷。一个永远不能弥补的遗憾,是一处随时发作而又呼吸都疼痛的隐伤,是一种看见别人欢笑而黯然神伤的心结,是一个困扰一生都不能解脱的魔咒。养言正茫然的看着如行尸走肉般的李平凡,大惑不解的道:“李平凡你是怎么样了?可是受了这些妖人的邪术?”
他并不知道十二密令已经全军覆没,但是此刻并无见敌人在场,李平凡面对这些蛇蝎不逃,反而是如此一副如丧考妣的神色。百思不得其解,而大堂内的密令各种异能层出不穷,其他人中有一个能精通邪术也不足为奇了。也不知道李平凡是否听见养言正说话,喃喃的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会这个时候出现?”
养言正以为李平凡在责怪自己不听他嘱托而执意前来,义形于色道:“愚兄并不是不想为贤弟完成所托,但是行了一段路后左思右想,觉得贤弟天资是乃愚兄平生之仅见。像你这样的天之骄子,这个世界是没人能够杀得死了你,除非是天要收你。”
又望了望脸上毫无表情的李平凡,心中更是讶然,和颜悦色的道:“愚兄见尚有一战之力,期望能够助贤弟一臂之力,所以就返身前来了。幸好能捡到一条剩鱼,也算不辱此行了。”
李平凡恨声道:“你知道你那一箭不单射死了这毒女人,你可知道?小婉也要为之陪葬。”
接着想到人家养言正并不知情,何况他也是一番好意,要来帮助自己。而自己的态度未免太差了,又歉然的道:“养大哥,对不起!我语气太重了。小婉身受这女人的剧毒,我本想生擒她,然后再用些手段,定可取回解药,医治小婉的。却不想这女人被你一箭射死,如今小婉可要如何是好?”
想着小婉不免终将舍自己而去,赶紧跑近小婉,紧紧的抱住小婉。虎目含泪,深情的注视着小婉那清雅无双的面容,竟无语凝噎了起来。养言正哭笑不得,自己本一番好意,却不想好心办坏事。看着李平凡如此模样,心中不免自责了起来。他与李平凡相处时间并不长,但彼此了解甚深。若不是李平凡方寸大乱,定不会说出如此过激的话语,心中倒也并不甚在意。只是由于自己的莽撞,而造成不能挽回的过错,心中甚是内疚。养言正几天前才体会失去亲人和挚爱的感受,那种悲伤欲绝现在还在心中缠绕,自然对李平凡如今的感受了如指掌。但是看着越来越近的蛇蝎,就算再伤心,也要活下去啊。伤心要找对时间,找对地方。这样的危险时刻,危险处境,如果任由自己伤心,到时定会沦为这些蛇蝎的食物。养言正轻拍下李平凡的肩膀,又顺势抽出李平凡背后的利器。然后平心静气的道:“此刻性命攸关,还请李兄弟收拾心情,尽快离开此地。脱离这些蛇蝎之后再从长计议,要不我等三人都难存完骨”背上虽是剧痛,但李平凡恍若未知。沉吟片刻,涩声道:“我心乱如麻,实不知道如何是好!”
眼见这些蛇蝎的包围圈越来越紧,顷刻间便会来到三人眼前。此刻想要逃跑已经绝无可能,除非你能百毒不侵。而且这漫山遍野都是这些蛇蝎,先前就算逃跑也还是难逃这些的毒物的包围圈。养言正思忖良久,还是茫然无解。只有寄希望于这足智多谋的李平凡了,但是此刻李平凡斗志全无,没有多少求生欲望,而且思绪紊乱,自然束手无措。养言正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兴奋道:“其实小婉也未必无药可救,听闻神医扁鹊之传人扁水近日现身在原陵。这扁水深得神医扁鹊的真传,自幼出生在大楚,其后又长期研究道家的黄岐之术,所以医术甚是高超。有起死回生之能,所以被世人尊称医神。”
李平凡一听,便喜上眉梢。这扁水是何人,他倒了从没听说过,不过扁鹊之能,他倒是耳熟能详。其实扁鹊并不叫扁鹊,而是叫秦越人。因为医术高超,人们便用上古神话黄帝时期的神医“扁鹊”的名号来称呼他。以至于世人知道其真名的甚少,而扁鹊之名却众所周知。听闻他擅长各科,其所创的切脉诊法,更是开创了中医学的先河。而李平凡曾经所学的扁鹊见蔡桓公,对扁鹊更是深为敬服。既然这扁水是扁鹊的后人,想来医术定然不凡。更何况其声名丝毫不弱于其先人,盛名之下并无虚士。自己只要找到他,那小婉之性命必可保无虞。一见小婉又有活命的希望,李平凡的萎靡颓唐一扫而空。神采奕奕的对养言正道:“有如此圣手神医,养大哥怎么不早告知小弟,弄得小弟好一顿伤心。”
养言正哑然,苦笑道:“愚兄也是方才才想起不久前听说过这医神出现在原陵,可是此地离原陵也有一夜的路程,只是不知道小婉能否支持得住。”
说完一脸担忧的看在面色暗淡的小婉,老实说如此绝美佳丽,哪个男人也不忍心见她红颜薄命。李平凡也是一惊,这时间的确是一个问题,如若自己把捏得不好,势必会造成终生遗憾。但是又自己的玄虚真气护住心脉,支持一夜应该还是问题不大,只要自己毫不停滞的寻找这医神,应该能在小婉毒发之前得到医治。想到此,久悬的心不禁完全放了下来。而眼前这些毒蝎却完全可以阻挡自己焦急的步伐,弄得不好,医神没见到,自己这三人早已经尸骨未存了。但是任何常人,突然遇见如此繁多的蛇蝎,都会全身起鸡皮疙瘩的,这是自然反应。一时之间,李平凡着实并没任何头绪来应对近在几丈外的蛇蝎。李平凡慢慢闭上眼睛,心若明镜的苦心冥想。既然看见这蛇蝎,心中就没任何想法了,倒不如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嘛。李平凡缓缓的睁开眼,看着不停顿足的养言正,坦然自若的问道:“养大哥随身可有打火机?”
野生怪物大多都是怕火的,要不那些原始祖先也不会留下革命的火种,就不信这些蛇蝎可以不怕火。而且这地方杂草长茅成片,这些蛇蝎就算不怕火光,也得被火烧焦,到时逃跑还不及,它们跟自己有没有深仇大恨,不可能冒死攻击的。养言正诧然问道:“打火机是何物?我竟从未听闻过”李平凡不禁张口结舌,自己心中太着急了,竟然把现代的打火机随口说出来了,这养言正如何能得知呢?也是这火实在是太关键了,能不能退这些蛇蝎,保全自己三人的性命,就要全看这把火了。如果没有火种,自己三人的下场可想而知了。所以情急之下,就随口说出了现代术语。你想下,作为一个现代人,说火柴的少之又少,更别说说火种的。李平凡也顾不得跟养言正解释自己的口误,焦急道:“就是火种啊,只要我们点燃这丛茅草,到时那些蛇蝎定然会被吓跑的。然后再多点几处,引大火势,它们就算不走,烧都可以烧走它们。”
养言正长期在外行猎,身上自然带有火种。昨天晚上火烧山贼后院的火种,还是他给李平凡的,程可儿那富家小姐自然是不会随身带这些东西。后来李平凡点完了火,也就随手还给了他。长期野外行猎,养言正自然了解这些野外生物对于火光的畏惧。对于李平凡的心思顿时就反应过来了,心中不禁佩服不已。养言正摸出火石,熟练的点燃身旁的茅草。这时的天气较为干燥,而这些茅草比较茂密再加上晚风比较大,所以即使长茅生机勃勃的,还是很容易烧起来。李平凡左手抱着小婉,看着这噼里啪啦的红火,悠然自得的看着近在咫尺而不敢越雷池一步的蛇蝎。你有蛇蝎计,我也有猛火攻。十二密令再神通广大,笑到最后,笑得最美的,还不是我李平凡。那些蛇蝎显然不敢靠近,但却也不甘心放弃即将到手的食物。也并不撤退,只是虎视眈眈的在旁围观三人。李平凡显然也未想到这些蛇蝎却是如此执迷不悟,只要是养言正加旺火势,它们不退就得死。但是看着这些蛇蝎如此之近,心里还是颇敢忐忑不安。于是指着那形状稍大的毒蛇对养言正道:“那个可能是蛇首,养大哥可将它和那蝎子头一并射杀,到时看它们不落荒而逃。”
养言正深以为然,拔下两箭,随手一射,那蛇首和蝎子头便立时毙命。开玩笑,用养言正的神箭,来射杀这些蛇蝎,颇有拿牛刀宰鸡的味道。只是令二人的万万没想到的事,那些蛇蝎并没有撤退,反而奋不顾身的向李平凡和养言正扑将过来。李平凡后悔不已,自己居然以人类的思想来揣度这些蛇蝎。这些蛇蝎远比人类显得忠臣,人类的忠心是发自的内心的,而它们却是潜意识的忠心。杀死它们的同类而且还是头领,自然激起它们最原始的反击和报复。李平凡本来是不想看见这些不寒而栗的毒物,多此一举后而不得不面对它们。幸亏有旺火的阻隔,才让它们能够近两人身的屈指可数。但是看着它们如飞蛾扑火般亡命而来,李平凡就觉得后怕不已。由于自己要抱住小婉,而右手还是动弹不得,好像脱离自己身体一般。只能依靠身法和双腿才躲避和驱赶行至眼前的些许蛇蝎。如此一来,倒也把李平凡忙得够呛。而小婉的病情实在不能再多做耽搁,何况自己的伤口和真气消耗也让自己差不多筋疲力尽。李平凡一咬牙,对养言正狠声道:“对付这些畜生,用不着心慈手软。养大哥你弄捆茅草点燃,扔向它们中间。如此多烧几处,它们就都没有立足之地,就算不远遁,也攻击不了咱们。而我们也可以沿着投掷的火苗逃出此地。”
本来李平凡还不想与这些蛇蝎多加纠缠了,既然它们舍弃性命也要攻击自己这三人,也怪不得自己心狠手辣了。这世界还没有佛教,养言正自然谈不伤慈悲为怀了,否则也不会四处行猎。更何况还是有关于自己这些人的逃生呢!所以对于李平凡所说的并未反驳,而是依照吩咐行事。随着养言正投掷的火苗,终于让三人杀出一条火路。养言正在前面带路,边走边烧火。期间,被烧死的蛇蝎不计其数。望着越来越旺盛的火势和渐渐消失在眼前的蛇蝎,李平凡跟养言正对视一笑,又让两人给死里逃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