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经过的大臣贵族们纷纷议论起来,“王爷可是从不近女色的,今日竟然带了个女人。”
“你看不只是带了个女人,还牵着个孩子呢。”
另一个人指了指霍言熤的方向,小家伙自然也听见了,嘟起小嘴恶狠狠的瞪了那人一眼。快要走到座位时,一位胆子大的臣子直接走到萧璟面前,“恭迎王爷平安到达啊。”
萧璟只是微微点头,就凭他对这些人的了解与方才耳边听到的声音,此人定是想要为难云舒。果不其然,就在下一秒,那位大臣便指了指云舒,“王爷身后这位夫人是…?”
萧璟正欲开口解释,也不知郡主从哪儿冒了出来,“张太史,你怎么如此莽撞,什么都要问个清楚,这位夫人的丈夫可是堂堂大汉的将军,也不知因为何事跟王爷一同来了西燕,许是想来见见世面吧。”
郡主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屑,西燕谁人不知那大汉的将军早在几年前便已殒命,再被郡主这么一描绘,倒是成了云舒非要跟着萧璟来西燕了。人群里的声音熙熙攘攘,“原来是个寡妇,我还当是王爷在外边娶的妻子呢。”
“就是就是,还应要跟着王爷来西燕,真是不要脸。”
“可不是嘛,拖家带口的,这是赖上王爷了吧。”
众人的声音虽不算大,但也清晰的传入了云舒耳朵。方才云舒怕霍言熤听到什么不好的东西,便让百里珏带着去了一边,此时二人倒是玩得不亦乐乎,“太子哥哥你等等熤儿。”
小家伙哪管得了那么多,整个宴会不一会儿便充满了孩童开心的笑声,也引得众人不禁频频侧目。郡主不禁翻了个白眼,“有些孩子若是不晓得规矩便不要带出来,若是磕着碰着了还要怪下人没看好孩子,真是没家教!”
西燕太子此时也到达了会场,一看到萧璟便直奔而来,正巧听到郡主所说的话,这女人不是萧璟带来的吗,这么诋毁云舒无异于折煞萧璟的面子。西燕太子自然是不遗余力,“那可不,在西燕这般大的孩童早就懂得礼义廉耻,真是晦气!”
萧璟知晓云舒遭遇这些明明都是冲着自己来的,心中很是愧疚,“哦?是吗?本王怎么听闻太子殿下五岁时还尿床啊?”
“你你…”西燕太子没想到萧璟会如此维护这个女人,一时间气得有些说不出话,郡主见萧璟出声也不再帮腔,一时间场面竟有几分尴尬。西燕皇帝在席上关注许久,见场面太过尴尬,立刻出面缓解,“云小姐可是大汉云太尉家的千金,听闻云小姐的丈夫是镇国将军府的嫡孙。”
说到这里西燕皇帝叹了口气,“镇国将军府几代将军皆是骁勇善战的,你丈夫的名号更是名扬四海的文武双全,只可惜英年早逝啊。”
西燕皇帝摇摇头,随即又夸起了霍言熤,“这小家伙倒是颇有几分将军的姿态,小小年纪不卑不亢的,生得也是如此可爱。”
云舒心里不禁佩服这西燕皇帝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怎么就能瞧出小家伙与将军长得相似了,孩子才多大年纪?云舒自己都没那感觉呢。西燕皇帝一开口,众人又是换了口风,从方才的唾弃瞬间转为敬佩,“你说这将军夫人看着年纪也不大,竟是这般命苦啊。”
“是啊,没想到她丈夫这般天之骄子的人竟是英年早逝了,还留下一个孩子。”
看客的眼神都随之温柔了起来。“我还听闻那将军去世好几年,竟是连个尸体都未曾找到呢。”
郡主见众人竟这么快就倒戈,心中很是不悦,但这些夫人的话倒是都传进了郡主耳里,自己光顾着去调查她的身份,竟是没过问过这些。也的确是个可怜人啊,但一想到萧璟护着云舒的样子,此刻的郡主真是既同情又愤懑,甚至还有一丝羡慕。我羡慕她一个死了丈夫的妇人作甚?郡主一时间被这错综交杂的复杂情感支配着。“这是谁做的蛋黄酥?成色这般暗黄都敢拿上来给本郡主品尝?”
郡主实在无处发泄,只能各种挑刺儿,一会儿是蛋黄酥,一会儿是奏乐的乐师们音调不准。但奈何郡主从小便备受宠爱,大臣们皆是不敢造次,就连西燕皇后都要忍让几分,若是过多指责了,就是打了皇帝的脸。为了调节气氛,西燕皇后只好让歌姬们提前上场,“听闻近日宫中招来几位技艺高超的歌姬,还请陛下欣赏。”
西燕皇帝一声令下,歌姬们纷纷上场摆好了位置,舞台中央却不知何时多了位伴舞,皇后有些疑惑,但只当是歌姬们为皇帝特别排练的节目,也没多言语。很快一曲毕,中间的舞姬竟是飞了起来,众人还以为是什么特别节目,纷纷望着逐渐冲向高台的舞姬。只有萧璟一开始便觉不对劲,这本就是歌姬的节目,为何会有舞姬出现,况且弹奏曲子时,舞姬接连踏错好几个拍子,这舞姿看起来更像是即兴发挥。果然在舞姬冲向高台的一瞬间,众人还在为此惊叹之时,萧璟纵身一跃抢在舞姬落地之前赶到。说时迟那时快,舞姬的匕首才刚显现出来,便被萧璟一脚踢开挡了下来。“我要杀了你这狗皇帝!”
刺客嘴里还大声叫嚷着。这时的众人才反应过来根本不是什么舞姬,分明就是混进了刺客,一时间众人逃的逃蹿的蹿,生怕自己被误伤到。而西燕太子更是直接懵掉,这实在太快了,怕是只有萧璟能有如此敏捷的反应了。皇后瞧着自己这不争气的儿子,一个劲的使眼色,让他快些去护驾,太子这才反应过来,忙上前叫道,“父皇可有何处伤着?”
转头大叫道,“护驾!”
还好云舒也早就注意到了那奇怪的舞姬,那舞姿跟自己当初赶鸭子上架时如出一辙,在曲子还未结束之时,云舒便朝着身边的百里珏使了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