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还说怕脏了衣裳呢,现下倒是换了说辞,云舒冷笑一声没有接话。倒是云雅诗的无心之说让萧璟联想到了,这地下会不会是真有什么,不然为何这大水褪去后的农田依旧寸草不生呢。云舒很快也联想到了这点,二人心照不宣的对视了一眼,到了河堤处,云舒提议找人挖一下河下,也许会找到些线索。“我同意云大小姐的看法。”
萧璟随即附和道。云雅诗只当是云舒抢了自己功劳,连忙打断道,“雅诗虽然同意,但此时也是由雅诗先一步想到的,这找人也该以我的名义去找吧。”
云舒对于这些功名看得倒不是很紧,毕竟眼下要紧的是替江南的百姓找出水灾以及灾后寸草不生的原因。“我大小姐的法子还是有些不妥。”
一直未出声的百里昊阻止道。云舒有些迷惑的转过头来,“二皇子殿下有何高见?”
“高见倒是谈不上,只是云大小姐这无凭无据的只是因为二小姐的几句嫌弃便怀疑这地底下有东西,要挖开看个究竟。”
“可是大小姐有没有想过,这河堤本就不算牢靠,若是盲目的将其挖开,这洪水的境况只会使这里的百姓变得更糟糕。”
云舒倒是想反驳,但百里昊说的话不无道理,的确自己对于这一想法更多的是猜测,随即云舒捡起一捧土拿在手中闻了闻。一股腐烂的味道袭来,云舒不禁有些作呕,一旁的云雅诗更是嫌弃的站在百里昊身后去了,“二皇子殿下,这里的土壤的确有些不对劲。”
云舒毫不做作的举起手中的泥土。“不管如何,本殿下不同意这般鲁莽的做法,待到日后找出证据了再做定夺,你们看如何?”
这时众人都看向还未表态的三皇子百里筠,百里筠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看来是不想加入投票的行列,众人只好暂时作罢。“娘亲~”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云舒望去竟是一个小小的孩子站在那边。霍言熤跌跌撞撞的跑向云舒,众人这才发现是霍言熤,云舒有些震惊小家伙怎么会跟到这里来。看了看灰头土脸的小脸,云舒有些担忧,但萧璟却先她一步问出了口,“你这是在何处搞的?丫鬟呢?一个人来的?”
仿佛他才是他亲爹一般,云舒不由得翻了个白眼,“熤儿怎么小脸这么多泥土,曾祖母带你一同过来的吗?”
百里筠默默的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眼神里竟然浮出几丝温柔。小家伙有些心虚的低下头,搓了搓手上的尘土,弱弱的出声道,“娘亲莫要责怪熤儿,是熤儿太过思念娘亲,不想离开娘亲这么久,这才趁你们不注意偷偷上了马车。”
“什么?你这小不点儿,竟是跟了我们一路?”
云雅诗有些惊异于这个孩子的毅力,要知道若是真的偷偷尾随马车,就只能躲在那放包袱的马车里,那里面且不说能不能落脚,就是这一路上的颠簸自己一个大人尚且觉得难受,更何况这个半大的孩子。“那为何娘亲已经在这里落脚两日了,也不见熤儿?”
云舒耐心的询问道。霍言熤尴尬的摸了摸后脑勺,随即又指了指远处的几个流民说道,“熤儿还是头一次出远门,觉得新奇便随着那些哥哥姐姐们一起玩耍去了。”
“熤儿已经快两日没吃东西了,熤儿饿。”
霍言熤儿摸了摸自己干瘪的肚子。云舒恨不得当场抽自己两巴掌,作为一个母亲,竟然这般疏忽,完全没注意到霍言熤跟上了马车,这若是跟丢了可怎么办。“熤儿真是太不像话了,跟娘亲来。”
云舒牵着霍言熤的手有些许恼怒的离开了河堤。百里筠正要上前,被萧璟一把拦住,“让她去吧,孩子该教训的时候还是得好好教训的,不然还会有下一次。”
说完便走向那几个被霍言熤指过的孩子,“孩子们,我是那位弟弟的父亲,这两日谢谢你们的照顾了,你们有什么想吃的尽管去买来。”
说完萧璟将身上所有的钱平分给了几个小孩子,这才离开。回到客栈后,晴儿看着满脸泥土的霍言熤也是一惊,“小少爷?”
“晴儿你去打些水来,我替熤儿沐浴一番,再跟掌柜的借身衣服吧。”
云舒交代完后,仍然怒火中烧,牵着霍言熤回到房中。“你可知错?”
“熤儿知错了,是熤儿不懂事不该悄悄跟随娘亲。”
小家伙委屈的低头承认着错误。“你可知娘亲见着你的时候有多担心?若是你跟随着这些人群走散了,若是今日没碰到娘亲,若是你饿死在外边了怎么办?”
云舒说着眼泪就啪嗒啪嗒的流了下来。“娘亲别哭,都是熤儿的错,娘亲想怎么打我罚我,熤儿都不会吭声的,只求娘亲不要再哭了。”
看到云舒哭成泪人,小家伙慌了,他自然不知道自己只是因为思念娘亲做出的举动有多危险。“熤儿只是太思念娘亲了,熤儿下次不敢了。”
看着霍言熤委屈的样子,云舒也顾不得他脏乱的衣衫,一把抱住怀里的小人儿,“还有下次?再也不许这般莽撞了,听到没?”
此时的云舒还不知晓镇国府才是真的乱了套,自打云舒走后,霍言熤如同人间蒸发一般的消失了。要知道盛氏最疼爱的便是这个孙儿,每日要与他讲故事入睡,每日清晨也要看着孩子的睡颜起来,这几年来早已成了习惯。现下霍言熤的突然消失,于盛氏而言,无异于晴天霹雳,“林嬷嬷可有仔细找过?”
盛氏扶着额头绝望的问道。“老夫人,是老奴看管不周,这两日府里上上下下我们都翻了个遍啊,丝毫没有小少爷的行踪。”
“找!继续给我找!”
盛氏已经两日都未曾入睡,强撑着疲惫的身躯手里还拿着霍言熤的画像,“府里没有就去府外找,翻遍整个京城也要将熤儿给我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