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璋此言一出,令刘禅对他刮目相看,对他由之前的蔑视变成了由衷的敬佩。正如他在前面所言那样,刘璋虽然暗弱,但与曹操、袁绍、孙策、孙权等嗜杀暴君相比,却是不折不扣的明君了。想到这,刘禅毕恭毕敬心悦诚服对刘璋深深的鞠了一躬,为表示对刘璋的敬意,又把之前对费氏说的话重复了一遍:“世人皆认为刘使君暗弱无能,本使却认为他才是真正忧国忧民的大英雄!表面柔弱的刘使君却有这一颗坚强无比的爱民之心,除了外敌入侵进行自卫反击之外,他几乎没有发起过对外进攻。哪怕素以仁义著称的玄德公刘皇叔,也算是一个好战份子,主动发起过不少战争。在某种意义上,或许刘使君比他更能符合仁义之名。这大汉的如狼似虎的众多诸侯里面,刘使君就像是一个善良仁厚的绵羊,绝对是一个异类,在这个虎豹豺狼横行的乱世,实在是难能可贵!”
“知我者上使也!”
令刘禅意想不到的是,刘璋竟然被刘禅这些话感动得一塌糊涂,情不自禁地流下了眼泪,感叹道。在场众人也是嘘嘘不已,纵是强势的费氏也是嘤嘤咛咛哭泣不已。刘禅咬了咬牙,又说道:“生在乱世,有时候纵然是贵为王侯将相甚至于天子,也是不能随心所欲为所欲为的,难免会被臣下利益集团所左右。诸如刘使君和玄德公皆是如此,纵是当今大汉天子也难逃出这一怪圈。虽然麾下如狼似虎的骄兵悍将强烈要求以武力强攻成都,劫掠财物,为了自身的名位利益,众多谋臣文士也力主力取,但感念于刘使君的仁政爱民,玄德公力排众议,费尽口舌作劝说解释工作,竭尽全力排除万难,这才最终定下和平解决成都之战略。”
“上使所言极是,作为君主有时候确实也是身不由己,无可奈何。”
刘璋感同身受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刘禅的说辞。“临行前,他千叮嘱完嘱咐,让在下务必转达刘使君,对你们全家表示亲切的问候和衷心的感谢,以及他深深的歉意,同时殷切希望消除双方的误会隔阂,恢复兄弟之间精诚团结互信互惠的良好关系,一致对外共同抗曹,匡扶汉室,重建江山社稷,重振大汉雄风,重塑强汉昔日荣光。”
刘禅慷慨激昂道。此时,刘璋已被感动得彻底迷糊了,眼泪鼻涕噼啪啪啦流下,正要开口说话,冷不防费氏娇声道:“上使大人,对我儿刘阐,玄德公作何安排呢?”
刘禅一听头大了,看在她显出大量财富的份上,只好耐着性子道:“之前不是讲过了吗?”
费氏娇笑道:“像我夫君一样,听你亲口说才放心。”
刘禅摇了摇头,道:“先任他为一县长,待做出一定的成绩,年龄稍长时再加以拔擢。”
见费氏脸色不大好看,刘禅又补充道:“夫人放心,以令公子的聪明睿智,作这个区区县长必不在话下,郡太守的位子虚位以待。别忘了,还有刘使君益州牧、征西大将军这颗大树罩着呢。我想,这个面子玄德公必定是会给的。”
这时,刘循、张任匆匆忙忙联袂而来,匆匆忙忙拜见刘璋和费氏。见是刘循,费氏的脸色十分不悦,勉强点头态度却是十分冰冷。刘禅静静地看着他们,并不怕他们揭穿自己的身份,因为他已经乔装打扮,即使他们认出刘禅,揭穿他的身份,谅他们也不敢这样做。刘禅背后还有十数万如狼似虎的精锐大军,决定着他们本身和家族身家性命和命运。本来对刘循和张任官职的安排,刘禅想当着刘璋的面也一并说清楚,但看到费氏的脸色,刘禅收起了这个念头,怕费氏闹起来就不好看了。趁着刘循、张任和刘璋说话之际,刘禅叫过燕山雪,耳语了一番,燕山雪领命而去。“父亲,刚刚得斥候来报,城外突然开来一支大军,我和张将军闻讯去观察了一番,这支军队衣甲鲜明,杀气腾腾,我们粗略数了一下,估计有五万兵马,声势十分浩大。”
刘循禀告道。“是何人领军?”
刘璋的心情又瞬间沉重了起来,颤声问道。“主将为赵云,副将为马超。”
张任答道。“大势已去!成都危矣!”
刘璋大惊失色,颓然跌坐在椅子上,之前刘禅就跟他说过赵云之恐怖,马超之残忍,如今他们强强联手,联袂而来,看来大势已去了。“主公勿忧,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我们成都城防固若金汤,属下有信心带领三万将士誓死保卫成都,不让荆州军越雷池一步。任他赵云、马超有通天之能,也不能飞越这高达数长的城墙。”
张任劝谏道。张任匹夫,难道你不记得当初对你母亲做出的投降承诺了吗?刘禅冷冷斜视着张任,心里暗暗骂道,不由动了杀机,他在心里下了决心,如果待会燕山雪通知吴班找机会提醒张任,他未能履行诺言劝告配合刘璋归降坏了大事的话,定会让张任及其家族死无葬身之地。“父亲,我也同意张将军的说法,如今远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切莫要如此悲观。”
刘循见张任如此说,急得如同热锅里的蚂蚁,猛的使眼色给张任,无奈张任却是装作没有看见,置之不理,只好言不由衷道。不想他们奇怪的神情却被费氏敏感地捕捉到了,她出言讥讽道:“怪不得那么两人如此默契,原来是联手诓骗主公的。”
“夫人何出此言?”
张任不禁愕然,见是费氏出声讽刺,他并不敢发火,急忙拱手问道。“当初,主公是如何信赖你们,委派你们俩统领数万精锐大军据守雒城,谁知道你们竟然不战而降,并且制造逃回来的假象,欺瞒主公。如今大军兵临城下,主公为了成都免遭战火之灾刀兵之祸,更是为了保住尔等的荣华富贵家族利益,再三考虑,正想答应玄德公提出的条件,加入反曹兴汉联盟,力挽汉室社稷之将倾。你们就急不可耐跳将出来进行阻挠,你们居心何在?为何当初在雒城却是弃城逃跑,如今却是反其道而行之?”
费氏杏眼倒竖,戟指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