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超乃羌胡之种,就是一头养不熟的西凉恶狼,反复无常,薄情寡恩,毫无信义可言。蜀山堂谍子来报,他被赵云降伏之后,又重新投入玄德公的阵营,领兵与荊州军吴懿、夏侯博合流,大败曹军,断了徐晃一臂,两万曹兵全军覆没,此时带着荆州援军赶回西凉与夏侯渊死磕。”
董和说道,语气有些悲惨。“嘶!马超这厮果真是一匹恶狼。”
刘璋倒吸了一口冷气,口气有些颤抖。“马超还不算可怕。”
董和奇怪的打量着刘璋,鄙夷道:“还有一人比马超还要可怕。”
“嘶!”
刘璋脸色突变,脖子有意识缩了回去,像乌龟受惊一般要缩回龟壳,失声道:“此人是谁?”
“玄德公麾下――长坡英雄赵云赵子龙。”
董和神情复杂,用崇敬的语气说道:“现任镇北将军、汉中太守、督益北陇南四郡诸军事,刘玄德麾下唯一重号将军。”
“就是在当阳长坡怀抱阿斗,在数十万曹军中七进七出的赵云赵子龙?”
刘璋急问,呼吸明显加重。“正是此人!擒张任,破雒城,救葭萌,捉张鲁,败五鬼,取汉宁,败阎宇,伤张郃……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桩桩件件,磬笔难书!蜀山堂密报,听说赵云已率军南下,计划进攻成都。”
董和面带忧色道。“想不到这赵云厉害如斯!”
刘璋瘫坐在座上,骇然失声道:“怪不到近日成都一夜之间流言四起,满城风雨,说是常胜将军、不败战神、帝国武圣赵云有鬼神莫测之能,所向披靡,所向无敌,即将率不败之军兵临城下。不料来得如此之快!”
“幼宰,这该如何是好?可有退敌策!”
沉寂良久,刘璋执住董和的双手,焦急问道。“目下别无良策,只有坚守不出了。”
董和沉吟了一会,缓缓说道:“城中尚有驻军三万,一年余粮,可长期坚守。”
“一年余粮只够管吏和军队食用,内部有众多不满人士,外无缓兵,又能支撑多久?”
刘璋长叹一声,颓然道:“一年之后又当如何?”
“主公,好消息!”
一个兴奋而急促的声音传了进来,来人正是州从事刘巴。“子初,喜从何来?”
刘璋喜出望外,脸色瞬间由阴转晴,兴奋的站起身来,迎住刘巴,执手兴奋问道。“荊州军退!”
刘巴兴冲冲道。“你说什么?是真的吗?”
刘璋惊喜得张大嘴巴。“真的,四大城门官皆遣人来报,围城数万荆州军已开始拔寨,陆续撤退。”
刘巴兴奋道。“太好了!”
刘璋拍案而起,胖胖的脸因兴奋过度兴奋而涨得通红。“子初,此事当真?”
董和半信半疑,冷冷道。“当然,我怎敢欺骗主公!”
刘巴急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主公速速随我到城楼一睹为快,亲眼辨别其伪。”
三人急匆匆赶到北部城楼,只见人声鼎沸,人影幢幢,早有大批将士聚集在一起,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兴奋之色溢于言表。见到刘璋前来,蜀兵将士正要让开一条路,董和面色一沉,疾色厉声斥道:“真是放肆!不坚守岗位,私自离岗看热闹,置军法于何地?军正何在?”
“军正在!主公、董大人。”
军正急忙出列,恭身施礼。将士们众皆变色,面面相觑,不敢多言。“幼宰,算了!”
刘璋摆了摆手,露出无可奈何的神情,苦笑道:“戍守将士守城数月,神经长期绷紧,也够辛苦的,由他们去吧。”
说完,刘璋挥手让将士们散去,抬脚就走。“谢主公!”
将官士卒如获大赦,怏怏而退。“主公,正因为对他们过于宽宥优厚,才导致军心涣散,丢了大半个益州。”
董和快步跟上刘璋,不依不饶紧争辩道。一向待人宽厚的刘璋丝亳不以为许,并没有责怪董和,他深知这些臣下对他忠心耿耿,只是自己怎么努力也狠不下心按他们说的去做。我宁愿你做事更狠辣些,否则就没有今日益州之祸,没被斥责的董和却露出失望之色,暗暗叹息道,重重摇了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三人手搭凉棚,举目远眺,果然见荊州军大营人叫马嘶,收拾着行装,乱哄哄一片,满是拔营撤军的样子。“恭喜主公,刘玄德真的退兵了。”
刘巴说道。刘璋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晴,用手使劲揉了揉眼晴,看了一会,疑惑道:“刘玄德对益州志在必得,如何退去了?是不是其中有诈?”
看来,刘季玉你还不算太蠢。董和打量着刘璋,暗笑道。“唯一的解释就是刘玄德军中缺粮,主公只需坚不出,静待曹公率大军进攻汉中,届时我军与曹兵内应外和,内外夹击,定败刘玄德。”
刘巴见董和默不作声,出言谏道。“哼哼!”
董和一声冷笑,不屑一顾道,“只怕是你刘子初一厢情愿吧。”
“此话怎讲?”
刘巴惊愕道。“当今天子御驾亲征,曹公如今正率十万大军与江东孙权激战于濡须口,哪有时间来救成都?只怕刘子初你是异想天开,自作多情了。”
董和嗤之以鼻道。“远水救不了近火。”
城楼阶梯入口处,一人高声喊道。“公衡,可有破敌良策?”
来人正是益州牧府曾为主薄的黄权黄公衡,刘璋大喜,大声喊道。“为今之策,只有靠自己了。”
黄权快步上前向刘璋施礼道。“黄县长,你不在广汉做你的县长,来此何事?”
刘巴出言讽刺道。“刘巴莫要装聋作哑。”
黄权戟指怒道:“广汉城小军少,哪能抵得住刘玄德如狼似虎的大军,内无粮草,外无援兵,能坚守数月已属不易。我择精锐冒死入成都,正是要助主公破敌。”
“把弃城失地逃跑说得如此动听,我刘巴对你黄公覆真是佩服之至!”
刘巴一脸不屑道。“刘巴,曹操名为汉相,实为汉贼。你身为刘氏宗室,却卖主求荣,投靠曹贼,实在令人齿冷。”
黄权冷笑连连,反唇相讥道:“建安十三年,曹操矫旨南征,刘琮投降,荊州诸多名士投靠皇叔玄德公,你却独辟奚径,北投曹贼。如此背祖叛国行径,才真真令我黄权佩服得五体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