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飞扬终于见到了两万振武军步卒。未敢耽搁太久,他与虎贲营亲卫们只是简单进食修整之后,便立即朝着灭奴山赶了过去。步卒的速度可没有骑兵们那么快,不过即便如此,从这里到灭奴山也不过是一天一夜的功夫。为了保证士卒们的体能,赵飞扬也不敢让士卒行军太快,害怕到达极限之后影响到士卒们的战斗力。不过即便如此,振武军的两万步卒还是花了一天一夜的功夫,才终于来到漠南一带。距离灭奴山不过个把时辰的距离时,赵飞扬终于命令全军暂作休整。待到休整结束之后,全军立即进入战斗状态。两万唐军步卒浩浩荡荡赶往灭奴山。此时此刻,灭奴山上,赵虎率领残存的三千精锐正在拼死抵抗,自从皇帝带领人马离开此地之后,回鹘大军的冲锋可谓是一次比一次蒙烈。幸好他们是步卒只擅长马上作战,到了马下的话,战斗力绝对是大打折扣的。因此,唐军还能依靠少量的兵力抵御住回鹘大军的进攻,不过即便如此,所剩下的士卒们也已经少了一大半,其中还有不少病残。若不是众人都抱着一股信念,相信皇帝一定会带领大军赶来救援,恐怕这些士卒们早就已经没了士气。唐军的防御一再收缩,已经从半山腰收缩到了山顶周围,依靠临时修筑的一些防御工事抵抗回鹘人。可惜,谁都清楚,若是援军再不来的话,这些防御工事支撑不了多久的。“赵统领,回鹘人又攻上来了。”
赵虎正在一筹莫展之际,山脚下的回鹘大军再度发起进攻,密密麻麻的人头朝山顶上奔涌而来,直看得人头皮发麻。“妈的,这些回鹘人不要命了是吗?就这两日已经冲锋了十几次,当真就这么想要咱们弟兄的命吗?”
赵虎直接怒骂一句,而后冲身边的虎贲营士卒道,“走,弟兄们,抄家伙,跟俺一起去宰了这些狗东西。”
唐军此战,已经损失了大批骑兵精锐,即便最终击败了对方,也只能说是惨胜。一万骑兵精锐士卒,这些人要形成战斗力的话可是极为不易的。这一次真的打光了,想要再度重建的话,恐怕是需要耗费极大的精力和财力。可事已至此,能否活下去都不知道,哪里还顾得上之后重建的事情。赵虎子所以不继续守在萧薰儿身旁,是因为萧薰儿经过这几日之后,已经随时做好了自缢准备。赵虎递给了她一把小刀,告知她一旦回鹘人冲上来,证明唐军一定失守了。那个时候,要见机行事,否则的话,若是被回鹘人掠走的话,必定没有好下场的。双方的厮杀十分血腥。到了这个时候,基本上都已经杀红了眼,振武军士卒的刀都已经砍得卷了刃,回鹘人的弯刀也有不少折断的,纵使如此,双方也会扭打在一起,用尽全身的力气去干掉对方。战争的性质,早已经变了模样。与之前的几次进攻不一样的是,这一次回鹘人似乎下定决心,要一举把山顶上的唐军给拿下。于是投入了上万的回鹘士卒朝山头上杀去。振武军士卒经历过多次厮杀之后,体力早已经无法支撑下去,况且缺衣少食又有不少患病的,即便是再过悍勇,也无法挡住回鹘人一波又一波的冲击。于是,回鹘人依靠人数优势逐渐占了上风,他们之中的许多人总是一起围攻振武军士卒,一旦振武军士卒稍有不小心的,或者脱离阵地独自面对回鹘人的,便会被回鹘人一起围而攻之。振武军逐步从防御工事那里开始退后,三千人的精锐士卒也逐渐削减,一直到只剩下上千人的时候,振武军士卒终于被数以万计的回鹘人给包围到了山顶位置。此时此刻,众人将赵虎围在最中间,他是皇帝身边的禁军统领,也是这里官职最大的人。回鹘士卒们围困住唐军之后,没有继续上去将唐军赶尽杀绝,而是从队伍中站出来一个回鹘首领。“你们的皇帝在哪里?让他出来。”
赵虎此时大笑一声,居高临下地面对着回鹘人的首领,一副嘲讽的模样,大声喝道,“北地蛮子,爷爷告诉你们,俺们皇上早就走了,已经不在这里了。”
说罢,赵虎将身上的铠甲一扔,这才换上自己本来的铠甲。此举也让外围的回鹘将领有些吃惊,他们可没想到南唐皇帝已经跑路了,考虑到这些时日来振武军士卒可是士气高涨,一直都在拼死保护山顶上的人,他们还以为南唐皇帝一直都在这里。怎么现在就跑路了?于是回鹘将领又问,“那辽国的晋阳公主在哪里?速速将她送出去,可以饶你们不死。”
晋阳公主才是回鹘人最大的目标。因为她可是回鹘老汗王点名要的,要是没有她的话,恐怕也不会发生这一场大战。因此,不论怎么样回鹘汗国都必须把她给带回去,哪怕南唐皇帝跑了,大不了把这些人杀了就行,可千万不能伤害了晋阳公主。听闻对方的询问,赵虎又是大笑一声,这一次他说出来的话,可是连振武军士卒们都吃了一惊。“北地蛮子,爷爷再告诉你,辽国送来的人可不是晋阳公主。实话告诉你吧!这只是一个跟晋阳公主长的像的女子,可不是你们老汗王想要的人。”
“你们老汗王还是吃爷爷的屁吧!晋阳公主也是你们配得到的吗?俺们皇上的女人,你们这些蛮子岂有资格去染指?告诉你们,俺们的援军马上就到了。”
“一旦援军到了,便是尔等灭族之时,莫以为俺在跟你们开玩笑,此番若不是俺们为了救援公主,早就把其他的营给一便带来,那样的话,还有你们在此地撒野的份儿?”
一番狠话说完,回鹘将领是真的傻了。尽管不知道事情是真是假,可万一此事是真的,那岂不是意味着回鹘人白白在这里浪费了这么多时间,消耗掉了这么多的部族壮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