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不用给我带早饭了,这回真是气死我了,我倒要回去看看,我爸有什么好说的。”
无非就是给点钱打发了事。尹青柏心疼地看着陶晚,想起前天晚上陶晚在食堂边哭边吃饭的样子,像一只流浪的小猫一样可怜。“你没必要这么早回去,可以等到周末再回家告诉他真相。想来这件事他也上火,不如就让他多难受些时日。”
陶晚看着尹青柏,惊呆了。他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才多久之前啊,尹青柏还说被老丈人骂两句那都是应该的。这就开始帮她出主意气死她老爸啦?龚美凤和董小媛也错愕地看着尹青柏,在心中否认尹青柏口中的“他”绝对不是陶晚的父亲。不然你们的家庭关系是不是太复杂了一点?尹青柏解释道:“我不想看你受委屈,谁给你委屈受都不行。”
哪怕是陶晚的亲生父亲。尹青柏本来就一肚子坏水,也就陶晚觉得他正直极了。陶晚倏尔笑了:“柏哥,要是我爸爸知道,他肯定会更讨厌你的。”
尹青柏没说话,给陶晚夹了自己身前的菜。龚美凤和董小媛相视一笑,这两个人处对象的方式还真够特别的。“不过我今晚还是要回去,不是为了哄我爸,只是不想让王爱娣痛快。”
这才是陶晚的真实目的。说实话,陶晚现在已经对陶理失望至极,耳根子软,宁可相信别人,也不相信自己的亲生女儿,明明自己也不是什么正直的人,还虚伪地看中在外面的面子。拥有这样的爸爸,陶晚很无奈。“好,你自己做主。我晚上正好也有事,不能送你回家了。”
“实验室的事情?”
尹青柏点头:“我们实验室现在有想法研制一批新型的塑料材料,需要比较大额的资金。”
陶晚一听是要应酬,虽然次数真的如尹青柏所说的并不多,这还是开学来陶晚第一回听尹青柏说起。她嘱咐道:“那你注意身体,喝完酒,在饭店叫一碗醒酒汤或者吃点东西垫垫胃。”
“陶晚,你不是说你对象就比我们早入学半年吗,他已经在跟着导师做项目了吗?”
龚美凤听到两人的谈话,好奇。陶晚看向尹青柏,尹青柏说道:“研制材料的过程我暂时插不上手,我是帮老师打工,勤工俭学。”
“你太厉害了,请问你是怎么联系上导师的?”
一个月相处下来,陶晚发现龚美凤在学习上属于天赋型人才,同样的课程,龚美凤只需要花她一半的精力就可以学好,因此她能把时间花在学生工作上,现在显然有早点跟随导师去实验室学习的想法。“你可以先了解你们现在的任课老师,看看他们现在手里有没有你感兴趣的方向,有的话直接自荐就好了。不过现在你们才刚开学一个月,什么都不会,而且你们专业对基础知识的要求很高,可能第一年不太适合去。”
龚美凤想知道,尹青柏就知无不言,所有话都说明白,让龚美凤自己选。“我知道了,谢谢你。”
龚美凤见他说的仔细,也是当即就有了决断。吃过晚饭,尹青柏把陶晚送到了校门口,开学之后,燕大附近就有零星几辆出租车在等,陶晚直接拉开一个上去:“柏哥,我先走啦。”
“嗯。”
尹青柏大掌挥了挥。陶晚回家的决定做得很匆忙,到家时已经七点半,陶家人刚刚吃完晚饭,陶理和王爱娣在客厅看着电视。“老陶,晚晚回来了!”
王爱娣激动的叫着,明明陶理就坐在沙发上,在陶晚一进门的时候就看到了她。“爸,这是我们院长开的证明。”
陶晚没有多说什么,看都没看王爱娣一眼,把一直揣在兜里的证明那了出来,放在陶理面前的茶几上。“什么?”
陶理看着陶晚,肌肉有些抽动,看起来好像是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前几天陶晚夺门而去,他也觉得自己有些冲动,但是火气还在胸口,说不出道歉的话。他语气生硬,陶晚也没在意。失望多了,也就没什么期待了。“就是有关我跟柏哥同居这码事的证明。”
陶理皱着眉头,打开了那张纸。扫了一眼:“这个唐会儒是你们的院长是吧?为什么没盖公章?这个有效吗?”
陶晚没想到陶理的第一反应会是这个。她有点想笑,笑自己没听尹青柏的,活该让他自己一个人在家里受煎熬才好。“给您报信的是许院长吧?他的女儿好像因为嫉妒我,故意造谣,他就纵容女儿,把这件并未查实的事情直接敲定了真相。我后面会盯着院长,看看他会受到什么处分,你不是能联系上他吗?不相信的话,可以向他求证,想来他是没脸再骗你的。”
陶晚突然有点累,不想跟陶理应酬。她想上楼好好洗个热水澡然后睡一觉,也没再跟陶理多辩解,语气分不清喜恶:“对了,我讨公道时,许院长为了维护自己的女儿,说了有些威胁我的话,让我识大体,说我太冲动,回来找你商量。你跟他打完电话之后,如果他也让你识大体,你想怎么样尽管去想,但是不要过来强迫我怎么做。”
陶晚这句话就像是冰锥扎进陶理的心里。又痛又凉。凭什么他陶理的女儿就要识大体?陶理是个当领导当惯了的,因为手下经营的罐头厂效益高,成本低,不仅供着全国的供销社,还供着海外,就算是直属管理局里面的人都对他和颜悦色几分,更别提下面求他办事的了。他陶理有多少年没被别人要求过“识大体”了。陶晚上楼的背影在陶理看来满背负着委屈,他现在也顾不得手中证明的真伪了:“好个许岚,真当我是泥捏的,跟他说两句好话,他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陶理为了让陶晚在学校有个照应,找到许岚的时候态度恭谦,怕是让他有了什么幻觉。陶理在燕城的人脉四通八达,他许岚地位再高,陶理也不是不敢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