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倾真君的新飞剑在与剑盟又一次的攻袭对战中,表现极其惹眼。 与他硬碰硬的剑盟剑修都遭了秧,正面对拼飞剑,五倾真君全无败绩。 破甲符文的杀伤力在短兵交接的近距离作战中尤为显眼,不管是飞剑本身还是剑修的护体剑气,俱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分崩。 偶尔触发的幸运一击,会惊现一剑斩断对方飞剑的画面。 黑暗系的吸血符文,更是让五倾真君的耐力持久,如有神助! 咳咳,不要误会,不是那种耐力啦~ 总之,一场万仙宫和剑盟边界之地再寻常不过的战事过后,五倾真君成功刷新了剑盟一方对他的认知度,并闪瞎了一众栖霞剑门同门的双眼,以绝对强势的姿态重新回到大家的视野中。 * 战后,五未真君第一个就颠过来,连气都还没喘匀,就迫不及待的开口问:“五倾师兄,你那是什么剑啊,简直了!借我看看吧看看吧好不好?”
简直像只摇尾乞怜的小狗,脸上明晃晃的写着:求借求摸求与新飞剑亲密地肌肤接触…… 五倾也不小气,珍而重之的从背后将剑匣拽过来。 五未真君:…… 我靠了,刚刚竟然没有注意,五倾师兄背后背的那是什么鬼? 那是传说中的剑匣吗? 五倾师兄什么时候开始用这东西了? 咱们栖霞剑法和剑匣不配啊啊啊啊! 等五倾师兄将剑递过来,五未就没心思纠结其他了,满心满眼都是这柄造型独特,剑身修长,剑锋显得格外锋锐的飞剑。 五未真君立时摆正了神色,难得的严肃认真,目光炯炯火热,那渐渐灼烧起来的温度几乎要将剑身周遭的空气点燃。 在他拿着新飞剑一点一点观摩,恨不能将飞剑的每个细节都印刻在脑海中时。 五峮真君和五妙真君同时到来,五刑真君稍稍落后一步,他现在比其他几个五字辈的师弟师妹更得墨大统领的“重用”。 几乎是拿他一个人当三四个人使,不但要在短短的时间里重新编撰适用于寒玉宫的门规条律,还要细分到战堂乃至内堂…… 先不说统领大人貌似操心的太多,他常年和这些条条框框的东西打交道,十分熟稔,做起事情来也算得心应手。 可建立功勋考评、客卿分级和赏罚细则又是什么鬼? 还包括在剑盟来攻时上阵杀敌,好吧,作为一个后来加入寒玉宫战堂的,他确实应该多做多劳。 五倾师弟在战场上的惊艳表现,让他也很是震动。 不过他为人甚为冷静自持,即便也一样心急难耐,依旧足够克制自己,只在目不转睛的双眼中透出灼灼的火热。 作为修炼栖霞剑法的他们,很轻易就能辨别出这柄飞剑的不同寻常之处。 剑身更薄更锋利,不规则的镜面可以卸掉大部分的攻击力道,中间留空的缝隙处是此飞剑的点睛之笔。 栖霞剑法的强大在于对天地灵气的牵动,这种独特的设计让灵气凝聚的速度更快范围扩增,剑法的攻击力也随之增强。 如果说以上这些都还是在栖霞剑的常规范围内加以改进,那么,他们亲眼所见五倾使用此剑所展示出来的其他特质,简直不能用常理论之。 他们修炼的栖霞剑法是威力不凡,可连续将对方好几个化神期修士的飞剑一剑斩断是什么情况?该说对面剑盟的剑修运气好么,这还是落在剑上,要是劈人身上,直接就造就一剑灭化神剑修的传奇啊啊啊啊!!! 剑盟剑修的护体剑气为毛一碰到五倾的飞剑就破了?纸糊的? 还有最诡异的是五倾越战越勇有没有?满面红光,气血丰盈的都要爆出来了。 他们对五倾不说知之甚详,可大家都是境界差不多,修炼同一功法的师兄弟,唯一有变化的就是最新炼制的飞剑了。 天啦噜! 这根本揍不是一飞剑啊,这是一神器啊! “咦?”
五未真君托着飞剑晃了晃,“这上面有字!”
剑身的点点星辉,璀璨闪耀,若不是五未眼睛尖,就要错过去了。 “是墨统领的标识。”
五峮眯着眼睛看了一阵,依稀辨别出挥洒在星辉中间,那代表墨染衣的专属印记。 每个炼剑师都会在自己炼制的飞剑上留下独有的标识,墨染衣的这个印记藏的有些深,夹在在星星点点的芒光之间,不提飞剑的种种奇异,光是这一手留名就十分的漂亮。 五峮真君曾经看到过墨染衣以前的作品,水平足以胜任炼制五倾的栖霞剑,没想到成品远远超出预期,似乎技艺又有所突破,实在让人惊艳! “五倾师兄,我看到你一剑破掉了那武绪飞的护体剑气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一个晃神,险些着了道,你是怎么做到的?难道真的是这飞剑之功?”
五妙是亲眼目睹没错,可正是因为是自己亲眼所见,才不敢相信。 “我知道你们都有很多疑问,但其实我也解释不清。”
五倾自己也正懵圈呢,他试剑的时候用的是寻常飞剑,所以,根本没试出来太多东西,这一次剑盟来攻,他暗戳戳的想着好好战上一回,也让新飞剑尝尝血,可结果自己其实也惊吓到了。 在第一次直接捅破人家的护体剑光的时候,他也是毫无准备的…… 后来杀红了眼,那种对面都是土狗,可以随便灭杀的感觉实在太爽了,爽到他无暇思考太多。 但有一点他是相当肯定的。 持剑在手天下我有,这种感觉是如此强烈,强烈到他的剑心直至现在还在深受震动,难以平复。 “我只能告诉你们,这剑……”他的目光飞快的掠过五未手中的飞剑,缓缓说道:“很强!”
“不是因为剑灵,和材质本身没有太大的关系,更不在于持剑之人是谁,单单是飞剑本身,非常厉害。”
他由衷的赞叹道,只有亲身体验过,才会有直观的感受,单靠语言,未免贫乏不知从何说起。 “如果有机会能够求得统领再出手炼剑的话,”五倾的神色变得极为郑重。“一定不要错过!”
几个人轮番将飞剑观摩了一遍,又一直追问五倾一些细节处。 五倾自然是知无不言。 五峮真君和五刑真君尚还知道收敛,五未和五妙双目流露的火辣辣的羡慕嫉妒让五倾都不愿与之对视,委实招架不住。 * 墨染衣很快就发现,战堂的栖霞剑修都变得异常的——热情。 五妙真君和五未真君,像是一对狗皮膏药,她走哪跟哪,堂堂两个化神期修士,完全不顾忌身份,热情主动的当起她的跟班来,还是不容你拒绝的那种…… 五峮真君的变化也十分明显,态度更为积极,每次交流谈话的时候,那认真倾听的姿态,仿佛每个字都印刻在识海内的那种郑重对待,很让人有更多交流的欲望,繁杂的堂务更是不避前嫌的分担起来,让墨染衣很是感慨,不愧是内定的门主人选,有决断力,情商高,平衡各方关系轻描淡写不留痕迹,细节处的把控也很精准,游刃有余…… 五刑真君就直接的很,不但加班加点完成了所有她交待的事务,还密集的外出,没几天的功夫,寒玉宫招兵买马的传闻就在边界之地传开了,细数战堂修士的种种优待,各种福利宣扬的让人心头着火,这些都是事实不假,可大多数都是个别想象,不能一概而论,但妙就妙在,涉及客卿供奉的具体细节,全是春秋写法,含糊而过。 人才啊! 实在让人难以想象,隐藏在五刑真君那一张表情匮乏的僵尸脸下面,竟然是一颗七窍玲珑的八卦之心。 甚至据说这位真君正在积极的和以前因犯下过错被逐出师门的栖霞剑修联系,这些人的人品和性格可能都很有问题,但能力绝对出众,能保有修为没被废掉,想来犯下的也不是那种不可饶恕的大过错。 寒玉宫对人才那是相当的饥渴难耐。 果然执掌刑罚之人对人心欲望这种东西也知之甚深,很能抓住关键。 除了五字辈的几个人,其余的栖霞剑修一样有所行动。 和战堂弟子来往的更紧密了,对碧痕蝎魔偶和天魔虫的站阵排列也相当上心。 一切都朝着墨染衣想要看到的方向发展。 她有些啼笑皆非,要是早知道拍上几个符文就有这样的效果,她早就这么做了。 墨染衣决定等着。 只要有人跟她开口求见,她就大方痛快的应承下来。 可三五日过去了,十来日半月过去了,剑盟都又杀来两拨了,这帮家伙还是一味的刷她的好感度而不主动开口。 墨染衣:…… 求别再刷了行不?好感度都要爆了,再刷就要粉转黑啦啦啦啦!! 终于有一天。 外出归来的五刑真君带来了两个满脸风霜的元婴期修士。 他们的面容格外苍老些,整体气质也沉稳内敛,甚至收敛了有些压抑了。 怎么说呢,给人的感觉像是两块曾有棱角的石头,被人打磨掉了峥嵘,只剩下没有锐角的一面。 据五刑真君介绍,这二人乃是一师传承的师兄弟,为报私怨屠了一修真家族满门,上至百岁老头老太,下至嗷嗷待哺的婴儿,没留下一个活口,其中不乏凡人,数量还不少,身犯修真者大忌,被判自毁飞剑,逐出了栖霞剑门。 栖霞剑门的功法与众不同,飞剑一毁,除非像五倾这种再得剑灵重铸灵剑,不然和废掉修为也没多大差别。 只余空无一用的境界,除了活的时间长的,没别的好处。 别说是同境界的修士,哪怕低上一个境界都能虐的他们死去活来。 这师兄弟俩也是狠人。 也难怪,不很也干不出屠人全族的事来。 这二人直接自废修为,从头开始修炼。 虽然有着曾经的经验,要比一般的散修少走许多弯路,可因着栖霞剑法的特殊,他们除了战斗经验比其他人要丰富一些,并无旁的可以借鉴之处,好的功法又都把持在各个门派手中,作为被逐出门墙有污点的修真者,没有门派愿意收留触犯修真界大忌的这二人,更别说还是重修之人。 是以,作为散修的他们,挣扎在修真界的最底层,一路修炼到凝婴,不知付出了多少艰辛。 品性暂且不论,这心性倒是颇合墨染衣的口味。 坚忍不拔、不被任何困难压倒、不向残酷的现实屈服、破后而立…… 正是寒玉宫在走的路。 这一点上,倒是让她生出几许共鸣,有了些先入为主的好感。 至于残杀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之事…… 她只能说,寒玉宫和魔道门派交往的实在密切了,三观都被带歪了,斩草除根什么的,寒玉宫以前做的不要太多。 既然是过去的事,现在再抓住不放有什么意义。 做错了事,受到了相应的惩罚,她也不矫情的说什么改过自新的话,人生可能有无数个转折点,修真者的未来更有无数的可能性,她愿意给他们一次机会,看在他们能自废修为再重新开始的果决上。 “二位如何称呼?”
墨染衣温声问道,端是温柔如水,一双明眸弯如新月,皎皎生辉。 五刑真君刻板的面容依旧,只深深的望了二人一眼,心中默念万万不要上了上了这女魔头的当。 第一次看到墨染衣其人的,都会被她娇娇弱弱的外表所蒙骗,尤其是她浅声低语,更有一种春风拂面,在耳畔喃喃细语的错觉。 更有甚者,一些心思单纯的“少年”,会生出一股不算强烈但难以忽视的保护欲…… 接触多了就会极度悔恨自己眼瞎,成为每次回想起初见都想挠墙黑历史。 还好,此时在墨染衣面前站立的二人历尽千帆。 早就过了看皮不看骨的年纪。 “曾经的名字不提也罢,我二人自重修以来,接触的人事不多,无需用到名号,是以,一直不曾有名姓。”
其中一人沉声道来,声音没有波澜,似乎对于自己没名字这件事并不以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