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安春根本不觉得李澈这种散修身上还会有第二件宝贝——即便是这件,他也只当是李澈运气好,从那座前人洞府内所继承。 他只是扫了一眼,就诧异道:“这是你存身仰仗之根本,我取走作甚,你自收好,小心使用便可!”
说着,眼角余光却像是被这件法器粘连住一般,始终挪不开,藉着仰首抿茶的机会,这才低眉垂眼冲茶,好似漠不关心。 动作虽然细微,但李澈还是观察在了眼里,一时间有些惊诧这位炼神真人的贪婪。 禹安春重新冲好茶,抚掌道:“既如此,我稍后就安排人领你挑选住处,寨子内空余的屋舍很多,你自己按喜好选就行。”
李澈收好法器,拱手道:“多谢前辈。”
禹安春点头,眼神在他身上停留了会,正声道:“如今李道友也是我们寨子里的人了,那我就放开话来讲了!”
“想必你已清楚,咱们村寨内所有人都得为村寨的建设、运转出一份力,各行其职,你也不例外!”
李澈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元坤已与我提过。”
禹安春颔首,捻着一撮胡须道:“你知道的,我得根据每人的特质与长处安排职司,一般而言,像李道友你这样新进入界的人,法力充沛……” 李澈接下他的话,“是不是要去巡守队或者游狩队?”
禹安春也不恼,点点头,“不错!还望李道友你不要介意,这两支队伍里都还留有之前进来的人,与你一般,并非我针对你。”
李澈表示理解,知道自己没得选,又问道:“那我是现在就去报道?还是说先去挑选住处?”
禹安春对于李澈的配合很是满意,哑然失笑。 道:“咱们不急,巡守队和游狩队这会儿都在寨子外,待回返后,会安排一人与你比斗,届时由两队队长挑人,决定你的确切去处。”
李澈心头微动,问道:“还要比斗么……这非我所长,若是败落,可会有什么下场?”
禹安春故作拂然不悦的姿态,“什么‘下场’!比斗只是为了确定你的战力,又不是要分出个高低前后!”
“毕竟这两支队伍都是身处险境,要斗法之能一般,连自己的性命都难以保全,那去了又有什么用?”
“两支队伍的队长若觉得你不行,那么他们就不会招你入队,接下来你要么去巡逻队,要么去采矿队,这两处都是需要即战力的,一样有你发挥的地方。”
“只不过相比而言,前者是为了照看与……监督采矿的工人,后者则是在寨子内与高墙上值勤,直接斗战的场景很少,故而要求要低一些。”
李澈恍然,心忖道:“若是这样……” 他心中有了些许盘算,旋即突又想到了什么,问道:“禹前辈,说来有些问题须得请教您。”
禹安春不语,摆手示请。 李澈摸出来一张薄薄的兽皮,在桌案上摊开后,约有六、七寸长短,五寸余宽,边角卷曲毛糙。 他指了指兽皮上某一处,“前辈,这里是什么?”
禹安春瞥了一眼后,恍然道:“老夫都忘了,元坤之前替你问我拿了一张周近的地图,当时我还奇怪来着。”
他人稍稍凑前,手指在李澈点的地方虚画了个圈,“这里!是御虚魔洞弟子弟子聚集的地方!”
“嗯?”
李澈疑惑。 禹安春解释道:“李道友你莫不是忘了这里是哪?”
“渊狱鬼界,乃是御虚魔洞弟子收服鬼物的地方……哦!”
李澈反应了过来。 禹安春点头,“那些御虚魔洞弟子入界收服鬼物,自然不可能是一头扎进来后没个方向胡乱游走。”
“这地方就名为‘渊狱鬼城’,所有穿行入界的御虚魔洞弟子,都会在此处落脚,那里有人导引着他们捕获自己所需。”
李澈听着听着,逐渐若有所思,忍不住问道:“前辈,既然这些御虚魔洞弟子有集中居处的地方,他们……捕获到自己所需的鬼物后怎么出界?”
心里扑通扑通地跳。 “渊狱鬼城内自然有他们的传送阵,”禹安春一怔,旋即会意,皱眉道:“李道友你是想……” 李澈心中振奋,找到了地图上一个红叉标记,“前辈,我们是在此处吧?这里……” 他用小指头点住,大拇指靠向渊狱鬼城所在,掐了一段距离,问道:“却不知地图上代表的长度,与现实的比例如何?”
禹安春面色有些不自然,似乎对于李澈的谈话方向不是很高兴,但还是板着脸道:“除了你点出的这个座渊狱鬼城,还看见这三个点了么?”
他指了指地图上四角。 “渊狱鬼界乃是御虚魔洞祖师人为开辟的须弥界,方圆有限,御虚魔洞为了门下弟子的安危,一共建立了四处落脚点。”
“这四座都是渊狱鬼城,分立在东西南北四面,你把这四处接连起来,所划括的区域,即可算作这渊狱鬼界的中心。”
“此处称之为狩猎区,那些御虚魔洞弟子基本都是在这一范围内狩猎,收服恶鬼,随后就近寻一座鬼城休憩调养,至于我们……” 他又指了指红叉。 “我们偏居在这一区域外,不仅是为了避免撞上御虚魔洞的魔崽子,再就是这一区域外的鬼物要明显少很多,居处要更安全。”
说到这里,禹安春想起来了什么,奇怪道:“说起来,以往进来的人,大多会被投放在狩猎区边沿左近,侥幸逃生后,远离了鬼城,遇到我们得救。”
“但李道友……我们是在村寨近处发现的你,当时你早已昏厥,显然入界后一动未动,这却是怎么回事?难道你不是被御虚魔洞统一投放进来的血食?”
李澈不想说这些,含糊其辞苦笑道:“晚辈我还一头雾水,怎知究竟,许是那里出了差错?”
说完又急忙扯开话题,问道:“所以我们村寨与最近的这座鬼城相距多远呢?”
禹安春嘀咕了一句,便也不再纠结,说道:“大约有五六百里的距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