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浑身是雪,嘴唇乌青的陈阿牛猛然清醒过来:“你不是我妈,她也不是香玉姨!”
阮香玉泣道:“阿牛,你……你连你娘和香玉姨也不认了吗?”
陈阿牛道:“我说了,她不是我的妈,你也不是阮香玉!”
陈李氏掩面而泣道:“儿啊,你……你为了一个什么旱魃娘娘,连自己的娘亲也不认了吗?”
陈阿牛冷笑着问道:“妈,你是怎么来到这阴曹地府的?”
陈李氏道:“儿呀,你在外面惹了祸端,这些邪神都找上门来了,娘亲和你香玉姨才被他们弄到这里来了。儿呀,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吧!这些邪神说了,只要你能退回去,他们就让我们娘俩还有你的香玉姨还阳,还让你的香玉姨附体到一个大户人家的闺女身上,让你去做这户大户人家的女婿……”“真的吗?”
陈李氏道:“这些邪神个个都本领高强,神通广大,想来是不会骗我们的。”
“那……那我不前去了?”
“去什么去呀,”陈李氏道:“那个什么旱魃,和咱们一不沾亲,二不带故,你为了救她来到这儿了,那就算是仁至义尽了,我儿不愧欠她的了。”
陈阿牛道:“妈说得对。”
说着,陈阿牛向陈李氏和阮香玉走了过去。他刚一到陈李氏和阮香玉的身边,一手牵一个,便往回走。“你们已经没有逃走的机会了,我劝你们,赶紧说实话,不然的话,我现在就让你们两个魂飞魄散!”
“阿牛,我是你的母亲,你怎么能为了一个不知根知底的女人要害母亲的性命呢?”
“阿牛啊,你竟然要害你亲娘的性命,你不怕天打雷劈嘛!”
陈阿牛道:“你们两个是不是我母亲,是不是我的香玉姨,我会不知道吗?如果你们变成娃娃我还不好辨认,但是你们两个变成她们,我不用你们说话,你们只要往我面前一站,我就已经清楚得很了!”
陈阿牛一面说着话,手上一面用力。陈李氏和阮香玉都已经察觉了陈阿牛手上的变化,两人同时将手抽了回来,一起一跃,便要逃走。她们虽然还没有显出本身,但是只凭这一逃,那就不需要再去辨别真假了。陈阿牛抽出铁杆兵向假的陈李氏和阮香玉追了过去。陈阿牛越追越近,“陈李氏”眼看着逃不掉了,回头便喊道:“我……我虽然是假的,但是现在我是你娘亲的模样,你杀我如同杀母!”
陈阿牛一听这话,收起了铁杆兵,一把将“陈李氏”抓住,问道:“旱魃娘娘在哪里?”
“我……我不能告诉你!”
陈阿牛也确实对这个“陈李氏”下不去手。如果自己这一回回不去了,也可以说是自己害死了她的儿子。于是,他既没有杀死这个“陈李氏”,甚至没有为难这个“陈李氏”,而是放她走了。陈阿牛继续往前赶路。走到“蟒蛇脖子”上时,但见“蟒头”上站着一个一丈多高,背对着自己的蛇身人头的女子。“你真的来了。”
那女子轻轻的道。“你也是来挡我路的吗?”
“你配让我来挡你的路吗?”
“你已经挡了!”
那女子忽然转过身来,上下打量了一番陈阿牛,道:“小小年纪,能说会道。你老实交代,到底是何方妖孽,霸占了这陈阿牛的躯体!”
就在那女子在打量陈阿牛的之后,陈阿牛也打探了一番那女子的上半身:白衣胜雪,在幽冥光华的笼罩下,她的身仙躯仿佛透发着淡淡圣洁的光辉。陈阿牛一听这话,心中难免咯噔一下:难道这人半人半蛇的妖怪能看得出我是穿越过来的?“还不老实交代!”
那女子提高了声音。“我有什么好交代的?”
陈阿牛道:“不对,你不知准备将我变成什么怪物,然后硬说什么‘霸占了这陈阿牛的躯’,将冒名顶替的屎盆子扣我头上吧!”
“你竟然敢污蔑我要栽赃陷害你?”
“我看你有那个意思。”
“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不管你是谁,但是我知道,越是名头的大的,越是有权利的,越是有本事的,就越是容易做坏事,而且做的坏事就越是狠毒!”
“那照你说的,这个人世间已经坏透了。”
“谁说坏透了?”
“你说‘越是名头的大的,越是有权利的,越是有本事的,就越是容易做坏事,而且做的坏事就越是狠毒’啊,这不是坏透了吗?”
“我这不过说的是你们这些有权有势发力高升的人,其实,千千万万的平常人还是好的,不说他们有多好,至少他们不会作恶,就算作恶,也没有多大的力量。”
“看来你是反对灭世的。”
“你的灭世是不是要将这世上所有的人都杀了?”
“不是都杀了,而是让他们接受神的惩罚!”
“你们这些所谓的神的惩罚不就是杀人吗?不要说得那么光冕堂皇。”
“杀死他们只是诸多惩罚中的一种。”
“那还有什么惩罚?”
“洪水、烈火、战乱、饥饿和瘟疫!”
“你这不还是杀人吗?而且杀的还都是小人物,更多的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弱病残孕,真正那些正在作恶的人,你很难杀到,同时,真战乱了,那就是给了那些图谋作恶的人作恶的机会。乱世风云起四方,有枪就是草头王!”
陈阿牛隐隐约约已经猜到了面前这个女子是谁了,传说中的女娲不就是人形蛇身吗?不错,这名女子正是创世的女娲娘娘。“看来你知道得不少啊。”
女娲问道:“如今的世道,浑浊不堪,你既然不同意灭世,那如何才能改造人心?”
陈阿牛一听这话笑了。“你笑什么?”
女娲突然恶狠狠的问道:“你觉得本尊很可笑吗?”
“确实可笑。”
“你是想永永远远的都留在这里吗?”
“无论你是人还是神,你要改造别人,首先得改造自己,不要仗着自己有点法力,张口惩罚,闭口杀人,人命关天,你有什么权利定人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