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陈阿牛已然恍然大悟:红毛犼的真真要杀的不是胡蓓儿,而是自己。陈阿牛死了,胡蓓儿不过就是他红毛犼的一道点心罢了。陈阿牛虽然恍然大悟,但是他和红毛犼距离得太近。红毛犼这一刀刺来,陈阿牛避无可避,正中腹部。这一刀红毛犼是倾注了法力,捅得甚深,甚至整个刀柄都没了进去。这一刀虽然又狠又深,但陈阿牛并不觉得十分的疼痛,只是往后退了两部,立刻双腿发软,不能站立。就在倒在的那一瞬间,陈阿牛从腰上取出玉如意,高声喊道:“如意如意,随我心意,快快显灵!”
一阵极寒的冷风,直喷红毛犼。陈阿牛之所以会被红毛犼一刀刺中,那时因为两人距离得太近,避无可避;而面对玉如意的寒风,红毛犼也来不及躲避,随即被冻成了一个冰块。但是红毛犼不是一般的妖孽,被玉如意冻住了就不能动弹了。玉如意刚刚冻住红毛犼不足三秒钟,冰冻之上就出现裂痕。此时此刻,决然到了生死存亡之际。陈阿牛决然不能让这红毛犼出来。当下,他双手牢牢的抓住铁杆兵,运起周身的灵斗二气。就在红毛犼破冰而出之时,陈阿牛一跃而起,使尽平身的气力,一棒子打在了红毛犼的脑袋之上。只这扎扎实实的一棒,打得红毛犼脑浆迸裂,鲜血汩汩淌出。“你……你……你敢……”红毛犼话未说完,轰然倒地。胡蓓儿喊道:“阿牛哥哥,不能让红毛犼的魂魄走了!”
然而,陈阿牛已经没有了气力去追杀红毛犼的魂魄,他一屁股做在地上,随即瘫倒。“阿牛哥哥,阿牛哥哥……”胡蓓儿一把抱住陈阿牛,失声痛哭。她想去拔了陈阿牛肚子上的刀,却又不敢,简直就是束手无策。陈阿牛有气无力的道:“蓓儿,快,快,快去盘丝岭,将……将他们……都接来……”“阿牛哥哥,我……我不能离开你……”“快去!”
陈阿牛实在是没有气力再说话了,因为他想到,这个红毛犼的鬼魂肯定要去告状的:“去晚了,咱们……咱们就都完了……”说罢,便晕厥了过去。一旦红毛犼的魂魄告状到了他的兄长金毛犼赛太岁处,赛太岁一定会来追杀,说不准会将这盘丝岭和积雷山都化为灰烬。胡蓓儿虽然乱了阵脚,但她却并不傻。她知道,这里无医无药,坐等只能看着自己的阿牛哥慢慢的死去。当下,她不在犹豫,立刻离开了积雷山九尾神庙的地宫。在离开前她怕别的什么动物或者是小妖小怪闯进来吃了陈阿牛,还特地将地宫的洞口封上,然后盖上杂草。胡蓓儿虽然可以跟着陈阿牛一起腾云驾雾,但是她自己却不会。她下山之后准备去买三匹马,交替乘骑,赶往盘丝岭,然而当她准备买马之时,却发现没有带银子。万般无奈之下,她只好抢了三匹马,往盘丝岭而去。胡蓓儿离去之后,陈阿牛躺在哪里,昏昏沉沉。因为刀还留在伤口之中,伤口开始疼痛了起来。不知过了多久,陈阿牛口渴,想喝水,手抓了抓,什么也没有,想起身,可是只要轻轻一动,就只觉得伤口疼痛难忍。就在这时,陈阿牛恍恍惚惚发现自己的左右各有一名青衣童子。“你……你们是谁?”
那两个童子也不说话。其中一名童子,将手放到陈阿牛的伤口之上,抓住刀柄,猛得一拔,将那短刀从伤口处拔了出来。“噗!”
伤口处的鲜血一迸而起,飞溅四处。“你……你们是来杀我的吗?”
那两名童子依旧不说话。鲜血从伤口汩汩流出。陈阿牛因为失血,开始觉得寒冷。他知道自己今天是死定了,而且对手是要让自己慢慢的流血流死。既然无力反抗,也就只好闭目等死。忽然,陈阿牛觉得伤口上放着一只软绵绵的柔手。过不多时,伤口处一阵温暖。陈阿牛睁眼看去,两名童子已经不在了,但见一个美丽且熟悉的面孔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这人不是别人,正式僵尸王旱魃。“陈公子感觉如何啊?”
旱魃温声问道。“命都只剩下一半了……”“我是问你伤口的感觉如何?”
“呃……还行,就是有一点点烫。”
“忍耐一下,你的伤马上就能痊愈了。”
“嗯……”“你知道你这一会闯下大祸了吗?”
“我知道,”陈阿牛道:“无非就是我杀了红毛犼,可是没有将他的魂魄也给料理了,他一定会去告状,他的哥哥是观音菩萨的专职司机……”“什么司机?”
“专职司机。”
“专职司机是什么?”
“就是坐骑。”
陈阿牛接着道:“他的哥哥是观音菩萨的坐骑,一定会来找我寻仇的。”
“你准备怎么办?”
陈阿牛沉默良久,答道:“无非一死,魂飞魄散,还能如何?”
旱魃冷笑道:“陈公子,你想简单了。”
“怎么想简单了?”
“如果是将你打得魂飞魄散,那叫一了百了,你惹了金毛犼,他会召集各路天仙的坐骑,将你杀死之后,抓住你的魂魄,将你囚禁于比十八层地狱更为九幽之处,让你承受无穷无尽的痛苦,苦无间,身无间,时无间,行无间,永世不得超生!”
陈阿牛道:“是他红毛犼要杀我,我才反杀他的,难道他们的主人就放纵他们胡作非为吗?”
旱魃笑道:“向来深通人情世故的陈公子今日怎么也犯起糊涂来了?”
其实陈阿牛的话一出口,也后悔了,也觉得自己的话问得太幼稚了。对于神仙而言,坐骑和童子那都是他们身边最亲近的人,也就是俗称的自己人,不要说他们只能听到坐骑们的一面之词,哪怕是知道真相,胳臂肘也不可能往外拐。一是收买人心;二是为了自己的面子。陈阿牛沉默半晌,问道:“魔尊,那你说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