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助闪动的金光,陈阿牛看得清楚,那玄阴鬼王,约有两米来高,浑身黝黑,腹大如鼓,眼珠发红,两颗雪白的獠牙从嘴巴的左右嘴角伸出来,少说有七八厘米长。“你……你是什么人?”
玄阴鬼王被眼前的一幕给镇住了。陈阿牛也被玄阴鬼王的样貌给吓住了,但是他仗着手里有孙悟空的驱鬼符,狐假虎威道:“我是什么人?嘿嘿,你还是不要知道的为好,知道的多了,对你没有好处!香玉小姐姐,把灯点燃。”
既然已经镇住了这个玄阴鬼王,那陈阿牛现在最怕的就是被鬼王偷袭,所以他要阮香玉点灯。“不要点灯!”
阮香玉刚要施法点灯,玄阴鬼王大吼一声,犹如炸雷。吓得陈阿牛往后一退,但是陈阿牛心里清楚,如果现在认怂了,那小命就可能保不住,故作镇静的冷笑道:“鬼王,我手里的这个东西,打过无数的鬼怪僵尸,没有一个能逃过魂飞魄散的下场。我敬重你玄阴鬼王也是一个人物,所以没有直接伤你。但是你不让点灯,要是我察觉到有丝毫的危险,乱打起来,误伤了鬼王那就不好了。”
玄阴鬼王一听这话,也觉得有几分道理,于是对阮香玉道:“那将灯点燃吧。”
陈阿牛一听这话,心中又暗自舒了一口气:“看来老子这回可以吃定你了。”
阮香玉挥一挥衣袖,房间的灯立刻就亮了。这时,陈阿牛、玄阴鬼王、阮香玉和三名鬼卒才看得清楚,方才被陈阿牛左手上驱鬼符打中的鬼卒成了一堆人形的黑灰。“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玄阴鬼王说话的时候,死死的盯着陈阿牛握成拳头的左手,唯恐他突然再张开来。陈阿牛心里清楚,事情到了这一步就是打心理战的时候,他稳住心神,坐在床榻上,翘着二郎腿,笑眯眯的道:“你真想知道?”
玄阴鬼王一双红光闪动的双眼瞪着陈阿牛道:“你这厮一出手就伤了本大王一个手下,本大王可以不和你一般计较,但是本大王也是江湖上走动的,也是要面子,伤了本大王的人,本大王连你的名姓且不知晓,这就说不过去了吧。”
对于玄阴鬼王的这一套说辞陈阿牛那太熟悉了。前世他在夜场中见多了这样的场面,两拨混混,因为某一件小事,将要火并。其实他们谁都不敢真的出手,因为挑头的两个人都知道出手之后的结果,一旦群殴起来,得两边带头的人收拾残局。以陈阿牛的经验,就算发展都群殴的结果,那也都是因为擦枪走火造成的。其实更多的是僵持对峙,双方挑头的在这个时候就都会拉大旗作虎皮。谁谁你认识吗?谁谁是我兄弟。最后的结果大多数各退一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也是最好的结果。既没有真刀真枪的干,还保住了自己的面子。现在陈阿牛所面对的局面,就多多少少有这么点意思。“在下陈家庄陈阿牛”陈阿牛拱手道:“家师是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孙悟空!”
陈阿牛这话一出,在场的鬼卒都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其实玄阴鬼王也被吓住了,但他是大王,再是惧怕,也不能让旁鬼看出来:“你真是孙大圣的徒弟?”
陈阿牛笑道:“我师父如今就在五行山下,离这里不远,你可以去问啊。再说了——”陈阿牛将自己左手放在右手的掌心中摩擦了摩擦:“有些本事,那也不是吹牛能吹得出来的。”
意思很明显:我这左手的驱鬼符,你们也是见识了的。玄阴鬼王知道自己今天算是碰到硬茬了,不得不客客气气的问道:“阿牛兄弟,在下与尊师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在下与这阮香玉的是属于鬼界的家务事。莫非是你师傅要你来管别人家的家务事吗?”
玄阴鬼王的语气虽然松动了一些,已经是在商量了。但是意思还是很明白,就是要带走阮香玉。“对对对,这确实是你们鬼界的家务事。”
陈阿牛换了一边跷二郎腿,悠然自得的道:“但是在下的师父看上了香玉小姐姐,今天就是让在下来请香玉小姐姐的。不然的话,我何至于黑灯瞎火的来这人人谈之色变的鬼宅?”
陈阿牛这话一出,玄阴鬼王和阮香玉都呆住了。“什么?”
玄阴鬼王问道:“莫非孙大圣也……”“大王,你不要想歪了。”
陈阿牛不想坏了孙悟空的名声,也怕有朝一日孙悟空追究起来不好应答,忙道:“我师父被压在山下,夏天是蚊虫叮咬,冬天是大雪纷飞,我师父听说香玉小姐姐贤良淑德,所以想请香玉小姐姐去做个保姆,夏天帮忙驱赶一下蚊虫,冬天下雪的时候帮忙搭个棚子,避一避风雪。”
玄阴鬼王看了一眼阮香玉,沉默良久,问道:“你师父为什么不要你做这些事?”
陈阿牛微微一笑:“鬼王,既然你不信我的话,那什么时候你和我一起去问一问我的师父,你亲口问了他,不就都一清二楚了吗?”
玄阴鬼王被陈阿牛这一句话怼得哑口无言,但是面子不能丢。其实玄阴鬼王也不是真的就那么的怕孙悟空,无论怎么说,孙悟空现在被压在五行山下出不来。但是,陈阿牛左手上驱鬼符的威力他确实亲眼见到了的。如果来硬的,自己也被打个魂飞魄散,那就是阴沟里翻船了。玄阴鬼王恨恨的看了一眼阮香玉,然后冲着陈阿牛冷冷的道:“小子,本王并非怕你,却敬重你师父是我妖界的一条好汉,那咱们就后会有期了。有朝一日,你一定要领着本王去会一会你的师父。”
陈阿牛太明白玄阴鬼王这句话的意思了:要面子。所以他没有再怼,有的时候留点面子对手,也是化解矛盾危机的好办法,只是拱了拱手,微笑道:“好说好说。”
玄阴鬼王去后,阮香玉一把瘫软在地上,给陈阿牛磕头道:“公子救命之恩,奴家永世不忘!”
“行了行了,快起来吧,只要你不以身相许就成了。”
阮香玉一听这话,娇羞的低下头去:“今日里没有陈公子,奴家定然就要被拿去做赵城隍的小妾,最后恐怕也是难免魂飞魄散,如果公子愿意让奴家侍候,奴家也是心甘情愿的……”“别……”陈阿牛赶忙拒绝。“莫非公子嫌弃奴家是鬼类?”
阮香玉低着头轻声道:“其实……其实偶尔一次两次,也是不碍事的……”“不不不,我不是嫌弃你是个鬼类。其实这世界,有的人比鬼要凶恶得多。比如我那伯父和堂兄,他们让我来这里,不就是想要你取我的性命吗?”
“那公子为何拒绝奴家的诚意?或者说是公子还信不过奴家,怕奴家谋害性命?就凭公子的救命之恩,奴家也是万万不能的了。”
陈阿牛看了一眼阮香玉,满脸为难的道:“你都死了十二年,我才十二岁,你侍候我,那……那这不是要老砂锅炖子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