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焱的天赋灵体是一副道人炼丹图,一名五官跟南宫焱相似的道人坐在一樽流光溢彩的火银色三足玉鼎前炼丹的图影灵体,道人炼丹时,双手会不住打出道道灵决秘术向那玉鼎打去。而在玉鼎下,还燃着一簇五颜六色的光火,似实而虚,感觉不到任何温度,但五彩斑斓,看着极其炫目。而南宫焱之前所说的淬丹决,就是炼丹时那道人打出的那一道道灵决秘术。一直以来,南宫焱都将其引以为豪,现在却被楚墨白批的一无是处,脸不由的涨的通红,忍不住有些尴尬,也有些不忿的看着楚墨白生硬道:“既然如此,那想来小祖是有高见了?”
楚墨白看到了他的窘迫与不满,也没多说什么,打量了他头顶半空的道人炼丹图后,淡淡道:“也罢,既然开了口,我就跟你说道说道。你感悟的炼丹秘术没错,但错就错在你只看到了表象,忽略了最重要的东西。我问你,在这副灵体图影中,你看到了什么?”
正恼怒的南宫焱一愣,随即茫然抬头,“什么看到了什么?”
“就是字面意思。”
南宫焱一呆,愕然片刻,才慢慢反应过来,狐疑的看了楚墨白几眼,见其不似玩闹,才皱眉道:“一个人在炼丹。”
“他在拿什么炼丹。”
“那还用问,自然是拿丹……呃!”
南宫焱有些不耐烦,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但话到半截却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一僵。而后,如遭雷击似的在原地定了定,才咽着喉头,艰难的看着楚墨白那似笑非笑的脸干涩道:“你,你是说……”楚墨白歪了歪脑袋,示意他向上看,南宫焱抿着嘴,僵着脑袋慢慢抬头。而当他将目光落在头顶灵影那流光逸气的三足玉鼎上后,身体猛地一颤,好似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之事般,双眸瞬间圆睁,死死的盯着那辉光暗闪的玉鼎一动不动,脸色由红转白,最后一片惨白。而随着他的凝视,他头顶的玉鼎也开始旋转流化,其内仙雾滚滚,灵光四溢,隐隐有一股浓郁丹香与莫名威压弥漫开来,天地为之一静。“怎么回事!”
“我凑,这小子该不会真——唔唔!”
“闭嘴,小点声!”
兀的,几道惊呼从院外惊起,楚墨白扫了一眼,没有在意。他面前,南宫焱面色潮红,双眼泛光的盯着他头顶的光鼎,嘴唇无意识的颤抖着,隐约还有一道道模糊不清的呢喃从其嘴中飘出。“……四方鼎……提升丹药品阶……相辅相成……变异……炼人……铸就道体……焚魂灭魄……”如此小半个时辰后,一脸激动振奋的他慢慢回过了神,意犹未尽的看着头顶灵影许久,才将目光回落在了他面前的楚墨白身上,眼中满是复杂。这一刻,他得到了心中渴望已久的答案。同样,这一刻,他得到了另一个未来。而这一切,全拜眼前人所赐。想到之前自己的态度,脸不由一红。“那个,嗯,咳……刚刚是弟子唐突了,冒犯之处,还望小祖莫要介意。”
看着眼前期期艾艾的小辈,楚墨白一笑,摇了摇头示意无碍后,突然嘴角一挑。“其实,若说这玉鼎就是你这道天赋灵体的真正大道,那也不对。”
“!”
正尴尬的南宫焱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听眼前人幽幽道:“你有没有想过,它为什么会选择你。”
“?”
南宫焱一僵,随即心头一凛,饶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眼前人后,深吸一口气,起身对着楚墨白恭恭敬敬的弯腰一拜。“请小祖赐教!”
楚墨白见状,眼底闪过一抹戏谑,“我问你,在这幅灵体投影中,除了那人的炼丹术与丹鼎外,你还看到了什么。”
这一次,南宫焱不敢再怠慢,抬头认认真真的看了许久,脸色兀的一变,猛地看向四方鼎下的那簇五彩光火之上。“难道——!”
“没错,你这副天赋灵体所代表的真正大道,其实是它!”
说着,楚墨白抬手一指。指落之处,那簇五颜六色的光火微微摇曳。…同时,数万里之外,药宫五大辅峰之一木灵峰。夜幕下的木灵峰很冷清,峰顶因峰内常年孕养木系灵植而升腾聚集的绿色灵雾也在夜色的笼罩下泛着幽幽绿光,看起来极其瘆人。此时,木灵峰顶一座偏僻小殿内,披头散发的沐凌天孤零零的坐在殿内阴影中,静静的看着他前方的暗幕一动不动,让人心底隐隐发毛。此时的他已经不是木灵峰峰主,在楚云霄带着一大批莫名其妙的强者投奔归来,并证明了其自身的强大实力后,他就被药宫五系踢出了药宫一脉,成了一个无人问津且人见人厌的孤家寡人,被整个药宫,乃至九重天宫排挤嫌弃,虽然没人明面上针对他,但见了他都会避瘟神似避让,这让他倍受煎熬。但,这能怪谁呢?思来想去,他觉得应该怪楚墨白。如果不是楚墨白横空出世,非要去药谷显摆,他儿子也不会被引起兴趣去自取其辱。如果他儿子没去自取其辱,跟楚墨白结怨,他也不会心生怨怒之下惨死异乡,他自己也不会被其牵连落得如今这步田地。所以,都怪楚墨白那个小杂种。可惜,他只有洞天境的修为,而且还是一个只会浇花养草的药修,实力虽然不弱,但却绝对不强,真要死磕,他连当今一些小辈都打不过……“谁!”
正黯然泪叹,一阵不轻不重的脚步声从殿外突然响起,心中一凛,抬头看去,就见一道曼妙倩影从院外猛地闪入。“沐峰主,多日不见,别来无恙。”
“是你!”
沐凌天一愣,随后眉头一皱。“你来做什么?”
他面前,墨月(神州大陆北地玄星宫宫主,楚墨白当年离开神州前往灵州时,曾与其二儿子萧麟结怨,并最终将其灭杀)幽幽一笑。“当然是有要事与沐峰主相商,而且,是关乎你我身家性命的大事。”
沐凌天眼眸一闪,随即慢慢垂下了眼帘,“论身份,沐某现在已不是木灵峰之主。论实力,沐某不过区区洞天境,不如你良多,所以,有些事你恐怕是找错了人。”
“是么。”
墨月神秘一笑,沐凌天没有再开口,而是将目光从其身上收了回来。他不知道眼前这个女人的具体来意,但他隐约猜到了一点。要是他没猜错的话,眼前这个人很可能是为当年其子萧麟与楚墨白的怨隙而来。如今,随着楚墨白之前在天机岛显化上界异像之事传开,他的身份与这几年的经历都被人扒了个干干净净。所以,楚墨白也好,鬼厉也罢,他这些年干的事当今天下已经家喻户晓,耳熟能详。眼下,眼前人来这里见自己这个人憎鬼嫌的人,除了当年之事,他想不到任何其它能让两人产生交集的事。因为从某种程度而言,他们两人现在的处境基本相同,都是儿子跟楚墨白结怨,且死在了对方手里。唯一不同的,恐怕也就是他是九重天宫本宗人,她是外宗之人罢了。但那又如何?只要那位愿意,随便放出话来,不用九重天宫自己动手,外界那些苦于飞升无门的各宗老怪物们就会要了他们的命去向那位投诚。所以,他们现在就是一根绳上的秋后蚂蚱,被人踩在脚下等死的货。别说她只是一个悟道境初期的修士,就是碎空境巅峰,也蹦跶不出什么花来。做为九重天宫中人,对那位的影响力与眼下九重天宫内部整体实力他可是有着清醒而深刻的认知。他的心思,墨月并不清楚,但从他的神态语气也隐约猜到了一些,所以见他不出声也就没再废话,深深看了他一眼后,转头看向了身后。沐凌天见状,稍稍一愣,凝眸看去,待看到殿外阴影中缓缓走入的五道身影后,眉头一皱。那是四男一女,以一名面容阴白,长发披肩宛如女鬼的黑衣中年男子为首,其身后是四名容貌苍老,气息全无的老者,见他看来,中年男子呵呵一笑。“想来这位就是沐凌天沐峰主吧,失敬失敬,死域灵缺,冒昧来访,还望沐峰主莫要介意。另外,沐峰主也可以叫我冥逆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