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风师兄!”
“小子你对风师兄干了什么,快放了风师兄!”
看着前方那流着泪跪在地上不停磕头叫爸爸的人,众人先是一呆,然后骇然色变,最后勃然大怒。但……无人敢上前。太诡异了。这要换做自己……噫,不敢想不敢想。“狱主,此子刚刚施展的好像是……”人群中,一名本来紧盯着楚墨白以防不测的老者似乎看出了什么,有些惊疑不定的想要对他身前的雪无涯说些什么,却在话到半截时被雪无涯一个眼神制止,最后凛了凛,收回目光不再言语。而与此同时,楚墨白也在跟书灵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小子,你这么干就不怕被人群起而攻吗?’‘你觉得我会怕?’不得不说,二狗子……额不,楚墨白飘了,再也不是当年那个被人追的扯了蛋的纯洁骚年了。不过仔细想想,他确实有飘的资本。如果不计代价全力施展的话,不提他自己的手段,单单他现在手中所拥有的各种底牌,整个鬼狱不敢说,但覆灭酆都鬼狱却不在话下。最起码以眼前这个悟道境巅峰中年男人(雪无涯)与他身后那个初级碎空境,数十个悟道境、洞天境是拦不住的。不说体内一直封印着的冰火幽莲,就是那四百多道神级困阵、杀阵,就足以抹平他们。更别说临别前武宫现任老祖武天给的那一式武技,以及脑门上被符宫当代老祖青锋刻的那一道符咒。毫不客气的说,别说眼前这区区数十位,就是来上数百数千,他都能如鱼得水游刃有余。本来他是不想这么高调的,毕竟他能在这里横着走,但不代表能在整个九州都能横着走。可惜……这一个月过的实在是憋屈,加上之前风刃男的挑衅,一个没忍住,就成了眼下这般境地。而风刃男这么乖乖听话的叫他爸爸,当然不是真的认了他当爸爸,而是被他的御魂术所控。前文也提过,在修界曾经的五大旁门‘御道’一道中,一共有两个供人修行的主要方向,一个,是以驱灵赶兽为主的兽修一道,一个,便是以驱尸策魂为主的魂修一道。其中,兽修一道又细分驭灵一脉与驭妖一脉,他们分别以秘术驱使天下灵植宝药成精后的精魅,以及各种妖物灵物来提升自己的实力,在如今已经取缔了御道,成了当今五大旁门中的一门,且以兽修(驭妖一脉)为主。至于魂修一道,则细分为御魂一脉与养尸一脉,其中,御魂一脉走的是以秘术控制生灵、亡灵灵魂残体的摄魂之道,养尸一脉走的则是以秘法控制生灵肉身、亡者尸身的控尸一道。当年三界大战未出时,九州正统修士们整天干的事就是跟这群走邪路的‘歪门邪道’你死我活。而在当年三界大战开始后,损失最惨重的,也是这些不走寻常路的‘歪门邪道’。没办法,他们太招人眼了。控制活人也就罢了,控制死尸亡魂太可怕。尤其是在命贱如草的战场上,往往一个御魂师或控尸人就能抵得上一片大军,且一旦动起来就是源源不断,滔滔不绝的那种。所以,三方在吃了大亏后,这些人就成了敌我双方首先暗杀的目标。为什么是敌我双方的暗杀目标?很简单,人生百态,有好有坏,正义邪恶自古一来就相生相依,有铮铮铁骨的自己人,自然就有背信弃义的叛徒,不稀奇。所以界战之后,御魂一道与控尸一道的人类邪修们基本上已经没了踪影,仅有的那几个也在界战后飞升的飞升坐化的坐化,到了现在,这御魂一道与控尸一道早已成了无人问津的传说。而楚墨白当年能被称之为七绝天尊,手里自然是有两把刷子的,天下五大旁门、四大左道中,除了刀、剑两大旁门他不出名之外,药、御、命、丹、阵、器、符基本上都会那么一两下,现在控制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娃娃跪地磕头,再简单不过。“何人在此闹事!”
就在众人心绪各自纷乱之际,一道低喝突然从人群外响了起来。众人一怔,回头看去,就见一群身着白纹黑衣的酆都弟子从人群外匆匆而来,顿时眉头一扬,再看楚墨白时,眼中便多了一丝玩味与揶揄。城内拐角处跪着的牛二狗更是脸色一变,眼中的绝望瞬间扩散至了脸上。片刻后,那些人近前,见有人正跪在地上对自家那位手段特殊的关门弟子磕头,嘴里还一个劲儿的喊着爸爸,先是一愣,但当看清那人是谁,以及那人身后不远处站着的那些人后,脸色一变。“弟子参见城主大人!参加少城主,各位长老!”
“吾等参见城主大人!”
“都起来吧。”
“谢大人!”
匆匆行礼后,带头赶来,已经大致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那名执法弟子顿时脸色一沉,转身看着身后一脸‘无辜’且‘震惊’的楚墨白,正要开口呵斥,却在张口的刹那一愣,随后眼皮一跳,有些不解,有些疑惑的回头看了一眼自家城主,抿嘴低头缓缓退至一旁。“不知,现在本座可否可以进城了呢?”
而后,雪无涯便开口了,语气平缓,听不出喜怒。楚墨白没吭声,而是默默解开了脚下人脑海中的魂咒。顿时,他脚下磕头磕的满脸血泥的风刃男一僵,随即反应了过来。“混蛋,劳资——!”
然后,脸一狞,红着眼珠从地面一跃而起,嘶吼着就要对他面前的楚墨白动手,却在起身刹那脸色一变,像是受到什么无形控制般,扭曲着脸原地呆了许久,才啊的一声,仰天吐血倒地。临倒地前,看向楚墨白的眼神满是怨毒。对此,楚墨白一脸淡淡然。此间一静。…夜。城主府正堂内殿,十数道身影默然静立,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各自愁眉不展的或站或坐着,气氛略显压抑。“都说说吧,有什么看法或者想法,都可以直言。”
静默中,主位上的雪无涯突然开口打破沉寂。而后,殿内两立的酆都高层们便各自对视一眼,将目光落在了他身侧陪坐的月灵。“也罢,既然如此,那本座有话就直说了。”
月灵见状也没客气,稍微沉吟了一番,便脸色凝重的看向了她身侧的雪无涯。“无涯,你觉得,天宫所言几分真假,又可不可信?”
对此,雪无涯沉默着,脑海中想着这小半年来所经历的风风雨雨,许久,才苦涩摇头。“说实话,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件事不简单,一个不慎,不仅我们鬼狱,整个鬼域,乃至整个天下都将掀起一场翻天覆地的大震动,其后果,不啻于万年前的界战。”
“?”
月灵一愣,殿内左侧一名灰衣老者则皱眉道:“公子,此事真有这么严重?”
雪无涯苦笑。“鬼伯,灵儿,个中缘由,我实在不方便跟你们说,否则有亡族灭种之危。你们只要记住,日后但凡得到任何有关楚墨白这个人的消息,你们都不要在外与人谈论,最好跟有关这个人的事提都不要提。如果在外行走时有人向你们问起此人的下落,一概不知,知道吗?”
“这……”众人一滞,面面相觑几眼,就见月灵一脸哭笑不得的道:“无涯,这人什么来历?这么煞有其事,有这么严重吗?”
她面前,雪无涯抽了抽嘴角,没有再开口,而是面带苦涩的垂下了眼帘,眸光闪烁间,脑海里回想起了自己带人跟着墨月去九重天宫解释时,药宫一位刚刚丧子的沐姓峰主暗中对自己说的那一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