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关了。所以,他准备动手了。所以,在花灵的指引下、在顺着脚下龟裂的地面,经过一处需要特别注意的小块空地的刹那,在身后花灵惊恐,并呼喊出声之前,他那本来向左侧抬出去的左腿突然拐了个弯,一脚踩在了他正前方一片巴掌大小,表面刻着一道残缺阵纹的空地中。“小心!”
嗡!下一刻,伴随着花灵一道迟来的尖叫,此间天地猛地一震,而后,在几人惊恐骇然的注视下,一层肉眼可见的虚纹如水浪般从楚墨白脚下惊起,并且那层‘水浪’所过之处,看不见摸不着的空间开始如纸一般褶皱抖动,最后在‘水浪’的冲刷下化作大片大片破碎的虚皮崩塌脱落。那种感觉,就像墙上糊着的劣质泥土因年久脱水而从墙上脱落一样,几乎眨眼之间,满眼满耳都是那种沉闷的脱落声与崩碎声。‘小子,好机会!’“跑!快向你左侧三尺处的那片空间跑!阵法的出口就在那里!!”
随后,沉稳的低喝与惊恐的尖叫同时响起,一个在心,一个在耳。然后,楚墨白动了。抬起双手,左右一探一抓,在眼前因自己一脚踏空而牵动此间虚弥之力涌向自己的刹那,一把将身边夹着他的慕羽痕与蛮一扔了过去,同时,他本人则向左侧一蹿,临走时还不忘反手一挥,将他身后俏脸煞白的花灵收入手中早已准备好的界珠中。直到这时,此间几人才堪堪反应过来,惊怒下,正要尾随着楚墨白一起掠出,却在念起的刹那一僵。而后,他们便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朝夕相处的盟友在那诡异虚浪下泯灭消融,连声惨叫都没留下来,就变成了渣屑飞灰湮灭,不管是慕羽痕还是蛮一,尽皆如此。顿时,几人一骇,还没反应过来,那吞噬完慕羽痕与蛮一两人的虚浪便漫过楚墨白刚刚所在之地,向他们汹涌而来。情急之下,首当其冲的聂空顾不得多想,一声怒喝,独属于悟道境的大道天威从他体内漫出,化作一层薄如光翼的气罩将他们四人包裹在内。随后,那些虚浪便轰的一声撞了上来。瞬间,聂空脸色一白,嗯哼一声倒退数步,才堪堪止住身形。此间一静。但片刻后,就被一道怒喝打断。“楚兄,你!”
惊怒交加的看着三尺外负手而立的身影,聂恨一脸的难以置信,开口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他面前脸色难看的聂空止住。而后,便见聂空阴着脸,看着楚墨白沉声道:“敢问,公子这是何意?”
楚墨白一笑,“没什么意思,我鬼狱中人做事向来随心,刚刚一步踏错,招来祸患,为了避免波及自身,便用他们挡了一下,很奇怪吗?”
“你!”
聂空心头一怒,但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即便满心怒火也只能做罢,深吸了数口浊气,才勉强道:“好,权当公子所言甚是了,现在公子已经脱险,不知公子可否帮我等脱困?放心,我等都是聪明人,且身处囹圄,不管是现在还是在外面都是如此,所以公子大可不必担心我们事后报复于您,一个白氏与九重天宫就已经让我们焦头烂额了,哪里还敢招惹贵宗。另外,如果有需要,此地之事公子可任意施为,左右不过是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罢了,我三宗不会为此坐那仇者快的蠢事,这一点请公子万望放心。”
聂空说的很诚恳,可惜,不管是以前的楚墨白还是现在的楚墨白,都不会相信打了别人一巴掌别人还会满脸不在乎的说没事没事的天真事。所以,在他说完后,幽幽一笑:“不知阁下可还记得来之前,本公子曾说过的那句话?”
聂空一愣,随即隐约意识到什么的他心头一紧,干涩道:“什么话?”
楚墨白呵呵一笑,“信任是相互的,同时,也是需要慢慢积累的。所以,楚某就此告辞了,祝各位好运。”
话落,在几人愤怒阴沉的注视下,头也不回的闪身消失在了他身后那茫茫沙铄之地。顿时,此间一静。嘎吱嘎吱!就在这时,几人耳旁响起了刺耳的嘎吱声,豁然抬头,待看到四周道威所化的气罩开始变形扭曲后,脸色齐齐一变。“不能再等了,鲁兄,护住他们,我来开路!”
“好!”
“三,二,一,走!”
下一刻,随着脸色发白,脸颊见汗的聂空一声大喝,笼罩在四人四周,已经开始扭曲崩灭的气罩猛地一凝,随后轰的一声扩散开来,将几人身侧四周‘流淌的水流’猛地荡开。紧接着,被困在虚弥中的四人身影一闪,趁着虚空之力回笼的空挡猛地掠出阵法所在之地,站在了楚墨白之前所站之处。而在站定的刹那,身心疲惫的几人,尤其是聂空就感觉身体一轻,像是有一层无形的衣甲瞬间脱去一般,不由自主的晃了晃,才勉强站定。而后,一直凝神戒备的机关谷副谷主鲁铭率先反应过来,四周看了看,抬手一挥,卷起三人向其左前方掠去。等站在远方一处远离此地的地方后,几人才一脸惊骇的驻足回眸,转身看着身后那翻腾不休,搅的虚空支离破碎不断弥合崩裂的涛涛虚浪,脸色煞白,汗珠滚滚而落。“楚墨白,劳资问候你十八代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