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战马群嘶的时候,战争就已经宣告结束了。伴随着战马的冲击,张才的先部被冲击的七零八落。此时夏昭麾下两名校尉也都转头杀入战局,方才在高台上躲避战马冲击的兵马,在这一瞬间,攻守易势,居高临下。高台上的兵马在援军的到来下,气势如虹,前后挥舞长矛,刺透了一个个黄巾军的身体。“张才,你中计了!”
严绍声如洪钟,之前率兵出击,却灰溜溜返回。如今将浑身的气都撒在了这群黄巾军身上。黄巾军中一片混乱,两军在力拼厮杀。然而黄巾军的人数遭受伏击,被战马冲击,早就变得毫无阵法,又加上人数渐渐比青州兵少,一时间被杀的死伤惨重。黄巾军想要败退却无处可退,苦苦抵抗之下渐渐难以支撑。张才看着麾下兵马渐渐倒下,眼睛都急红了,手持双锤挥舞,上面砸的都是血水。面向手持长刀冲击在前的严绍,愤恨怒吼,“青州贼将,吃某家一锤!”
然而张才的孤注一掷看起来更像是搏命。最后被拥挤而来的青州兵马挤下了马匹,不得已之下被青州兵生擒了。严绍抄起来张才的双锤,高举在空中,厉声喊到,“黄巾贼子,张才已降!”
许多黄巾兵马本就毫无气势,眼见张才的锤子被举在空中,心中更是惶恐。伴随着张才被生擒的消息传来,黄巾军最后的一丝底气也不在。一个个俯首跪地,想要投降。张才虽然被生擒,但是口上还不老实,双目圆瞪,看向严绍厉声质问道,“你等何处来的兵马,某家派麾下百余斥候打探数日,毫无伏兵踪迹。”
远处,夏昭策马缓缓而至,向着严绍微笑点头,然后看向被摁在地上,捆住双手的张才。“连消息都打探不到,你输的不怨,去问某家公子去吧。”
……在距离乐陵八十里之外,一只超过五万人的大军正在向着西方进发,这些兵马大都没有盔甲护体,反倒是旌旗众多,黄色的旌旗在烈日之下随风招摇。在这浩浩荡荡的队伍之前,司马俱骑在马上,向着四周远远望去。身旁,是前些日子正从汝南打探消息归来的陈到。司马俱与汝南黄巾已经两相联合,准备自青州起,与汝南黄巾共同起势,从青州向西掠兖州,再攻豫州,最终拿下更多的城池。汝南龚都、刘辟已经同意,陈到之前与焦杰的相遇,正是在陈到回禀的途中。“叔至啊,你来青州几年了?”
陈到今年方才十七年岁,但已经长得开了,头戴着黄色头巾,但依旧能在眉目之间看到些许豪气。“两年了,之前豫州遭了灾,便从豫州逃难来了青州,得幸遇见渠帅赏识。”
听到司马俱问话,陈到的眼角跳了跳。其实陈到本是豫州的小户人家,所谓遭了灾,正是被豫州黄巾裹挟,最后半逃难半被追赶,一路进入了青州。陈到的武艺被司马俱发掘之后,便加入了黄巾军。司马俱十分感慨,“两年了啊,当初某家还是青州的一个小卒,如今青州西北部,尽都属我麾下,等这次打败了焦姓老儿,就算那徐和,也都不如某家了。”
“这话从渠帅口中说出来,我信。”
陈到一个马屁拍过去。陈到在历史上于刘备麾下,全须全尾的活到了赵云之后,官拜征西将军,永安督,可见陈到为人。这个马屁拍的可谓是不声不响,但让司马俱一阵开心。“全赖叔至给某家冲锋陷阵了!”
司马俱开怀大笑道。司马俱看向大军行进途中的四周旷野,一股自信膨胀的升起来。……徐家村,焦杰正端坐在主位之上,帐下乃是被生擒而来的张才。焦杰仔细打量了一下张才,张才面容方正,此时跪在地上,上面有亲兵压着,但仍旧想要起身。张才仰着头,也看向焦杰。只一眼,张才就知道,这个主位上的人,是杀过人的,而且不是焦和。因为他看到主位上这个年轻男人看向自己的眼神,充满了无动于衷的情绪。焦杰没理张才,看向严绍和夏昭,脸上笑容浮起来,“辛苦二位将军了,还要劳二位将军清点损失,整顿军队。”
两人应声称是。“公子,这个黄巾贼将怎么处置?要不要迎着司马俱之后,一刀斩了?”
回答完焦杰之后,旁边夏昭瓮声问道。“不用。”
焦杰继续朝着二人道,“这次胜利得亏二位将军冲杀,但是事情还未结束,朱从事已经被我派去与邓将军汇合了,你二人各自去与麾下队伍将帅去细细沟通,了解此次战争中是否出现失误,有则改正,无则加勉。并且一定要妥善安排接下来的战斗。”
说到这,焦杰才抽空又看了张才一眼。“松了吧。”
焦杰对着亲兵说道。亲兵将张才放开,不再压着张才,张才也不再挣扎,反倒是显得有些安静。“我说给他松绑吧。”
焦杰继续道。“什么?”
不只是亲兵、夏昭和严绍,甚至张才也都有些愕然。让他们更愕然的还在后面。焦杰继续道,“你可以选择在这里血溅五步,但是我觉得你做不到,但你会死。”
这话明显是朝着张才说的。张才被松了绑,不敢做动作。“所以你可以走了,你回去告诉司马俱,就说青州焦杰焦子贤,就在乐陵等着他的大军到来,并且已经给他备好了棺材。”
焦杰说的平淡,但是即便如张才一般大汉,也听的一字一句心惊肉跳一般。这个青州将,真的要率麾下兵马,正面迎敌?可是为什么要放我走?这个年轻人到底要干啥啊?他不怕我将他们的安排告诉大帅吗?严绍在焦杰身边轻声问道,“公子,真的要放走吗?黄巾兵会有警惕的。”
焦杰轻轻压了压手,示意等会再回复。然后像是突然间想起了什么。“对了,张才是吧,陈到是你们那什么位置?”
“你说陈叔至?他乃是大帅最看重的将领。”
张才下意识的回答道,说到这仿佛想到了什么,登时闭嘴。“哦,竟然是最为看重的将领。”
焦杰呵呵一笑,然后缓缓摇头,眼中涌满轻蔑之意。“卿本佳人,奈何从贼啊。”
焦杰看着张才,沉吟了一会道,“你再回去告诉叔至,就说故人焦子贤,在乐陵恭候大驾。”
“想活命,就让他带着司马俱的人头,前来拜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