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无双抓着对方的头继续撞向引擎盖。引擎盖上血痕越来越多,孔继的声音也越来越弱,到得后来,声息全无。青年们见状,吓得仓皇爬起,尽皆退后。宁无双连孔家人的都敢打,他们又能算得了什么,要是被宁无双抓到,不得直接去地府报道。何长乐以手抚额,哑然无语。开始时她以为宁无双只是想出口气,没想到会变成这样,眼见着孔继没了声音,不无担忧地问道:“他不会死了吧?”
“不会。”
宁无双松开手,孔继无力地顺着车身滑落到地面。“我,我是孔家的人,你要是打死我,孔家和你没完!”
已到了这一步,孔继仍旧没有放弃恐吓。宁无双抬手便是一巴掌:“没完又怎样?”
跟着反手又是一巴掌。接连几巴掌下去,孔继最后的嚣张也消失,喃喃说道:“我错了,别打我了,今天的事都是我的错。”
“你是不是想着我现在放你一马,事后再来找我算账?”
宁无双戏谑问道。孔继机械地点点头,立即意识到不对,又赶忙摇头,不停保证:“不是,不是,今天的事我绝对不会向任何人提起!”
“即便你想秋后算账,我便会怕么?”
宁无双戏谑笑道。孔继听的宁无双话里有话,以为宁无双要杀他灭口,吓得六神无主。视线突然落到何长乐身上,拼命叫道:“何长乐,你快让他住手,我不想死,要是我死了,你也跑不了!”
何长乐双唇紧抿,今天的事闹成这样,已经没法善了,可如果任由事态发展下去,结果搞不好比现在还要糟。再次拉住宁无双:“哥,放他一马吧。”
“放他一马,这事便能当成没发生过吗?”
宁无双不紧不慢问道。何长乐一愣,摇头道:“不能。”
事情搞成这样,孔继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现在求饶,不过是权宜之计。只要一脱困,必然会疯狂反击。何长乐默默无语退在一边,不再多言。最后的一丝希望没了,孔继更是六神无主,浑身哆嗦,看着宁无双,不知道接下来迎接他的将会是什么。“今天的事,只因一个赌约而起,这个赌约是不是要先兑现一下?”
宁无双的话令所有人都措手不及,意外地看向孔继。“该,该!”
此时的孔继如同丧家之犬,只要能给一条活路,别的都不重要。“我们怎么回长治街?”
孔继问完话,心底升起一丝希望。只要回了城区,便是他的天下,到那个时候,便可以狠狠地报复宁无双。“在这里跑,便可以。”
宁无双的话令孔继刚刚升起的希望瞬间破灭。凌晨的风,萧瑟中带着股寒意,在所有人的注视中,孔继勉强撑着车子站起,将身上的衣服全都脱去,直到只剩一件裤头,不太确定地看向宁无双。宁无双扬扬下颔:“赌约是什么?”
孔继肿成猪肝的脸上现出煞白,低垂着头脱去裤头,双手紧紧护住重点部位。全场气氛变得诡异,那帮青年都转开视线,不敢去看孔继,生怕视线万一对上。何长乐忍不住想笑,但也知道今天这么一闹,这辈子都得罪上孔继了。孔继又羞又臊,低垂着头开始绕圈跑步,都不用宁无双多说,便绕着人群的外圈跑起。所有的人看着这情形,又想笑又不敢笑,不只孔家的人他们得罪不起,即便是宁无双他们也得罪不起。要是一个闪失将自己搭了进去,到时候别说笑,哭都哭不出来。何长乐悄悄站到宁无双身前,悄声提醒:“你知道他是孔家的人还要这么做,你真的想过后果有多严重吗?”
“我们何家是燕京四大家之一,我都不敢和孔家当面对着干,他们家代表的可是燕京的武道家族!”
“你说的何家,是何长在的何家吗?”
宁无双问道。“你认识我哥?”
何长乐反问道。原来何长乐是何长在的妹妹。宁无双仔细打量何长乐,先前没注意,现在仔细看起来,确实与何长在颇为相似。何长乐被看得脸庞发红,发嗔道:“我和你说话呢。”
瞟了一眼圈外不停跑步的孔继,又说道:“你把他羞辱成这样,比杀了他还要糟糕。只要他活着一天,就会一天和你没完。”
“你这是在劝我杀了他吗?”
宁无双似笑非笑问道。“你这人怎么这样?”
何长乐总觉得宁无双没有认真对待这个问题,反倒像是在戏逗自己。可偏偏,心里好似很喜欢这种感觉。这么想着,脸上的红晕更浓,禁不住伸手打了下宁无双,又问道:“事情已经成了这样,你打算怎么收场?”
“怎么收场?”
宁无双笑了,从回到江城的那天起,他便没有遇过需要收场的问题。此时此刻,身在燕京,对方是武道家族的人,同样不需要收场!“去孔家走一趟,便算收场。”
一句话,惊得何长乐双眼圆睁!倒吸口凉气!侮辱了孔家的人,还要上孔家走一趟。这哪是收场,这是找死!“实话告诉你,我收不了这个场,你自己看着办吧!”
何长乐刚要发怒,便即收起,叹口气说道:“算了算了,算我倒霉,今天的事是因我而起的,我会马上安排你离开这里。”
“不过我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以后你是死是活,我也管不了那么多。”
“只是去孔家走一趟,有这么严重吗?”
宁无双神情淡定,丝毫没有慌乱。何长乐心生疑惑,小心地问道:“你是什么人?”
“你都看到了,我只是一个开不起跑车的普通人。”
宁无双语带调侃。何长乐又羞又气,一时间说不清是什么感觉,赌气转过身去,不再说话。那边孔继已跑完一圈,不敢擅自穿衣,一溜小跑跑到宁无双跟前报告。“我已经按照赌约跑完。”
孔继特别强调赌约二字。“打电话,叫孔家人来接你。”
宁无双缓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