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全部装备的杜克,联系不上上级部门不说,连防身的武器都没有了,现在就像个无头苍蝇一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没办法,他只能选择尝试着去联络联邦情报部门在此地的负责专员。 目前至少先得找到组织,他才可以进行下一步行动。 他隐隐约约记得,资料上的联络处就在这座港口附近,但不记得确切位置了,只能四处找人对暗号。 对暗号可是情报界的老手段了,是古代战争时期就存在的手段,因其简洁明了的特点而备受大多数情报机构推崇。 他抱着自己缠满绷带的左手,大摇大摆的走在码头上,不远处却有个护士小姐姐正在不停地往他这边看,搞得他以为是不是自己的“英俊”容颜被人家看上了,便乐呵呵地朝小姐姐走了过去。 “喔!我美丽的小姐,请允许......” “你立刻给我坐下!作为伤员四处闲逛是非常愚蠢的行为!受伤的人巴不得躺在床上能多休息一会儿呢,你居然还敢带着绷带到处瞎晃悠?”
他刚开口想搭讪,就被愤怒的小姐姐狠狠怼了回去,还未能说出口的话也被怼得直接吞进了肚子里,啥也说不出来了。 他呆愣着,任由漂亮但脾气很大的小姐姐将自己拽进了帐篷里,然后随便找了个床位就给他摁倒在了上面,手脚麻利的给他盖上了被子。 “你......” “这药早中晚各吃一次,饭前吃,你先把这次吃了吧。 你这手伤得不轻,但这包扎得却非常不到位,这是哪个部队的护士包扎的?这种水平真该好好整顿一下了! 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叫医生来给你检查确认一下,没事的话就帮你重新包扎,也让你见识见识正规的包扎法该是啥样的。”
他实在搞不懂,为啥这个雷厉风行的小姐姐对自己那么照顾,便想开口问问。 结果人家都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又是一通话把他要说的给逼了回去,搞得他只能干躺着听人家说,像个听话的“乖宝宝”。 小姐姐走得快,回来的也快,他刚准备翻身下床偷溜,小姐姐就已经带着一个身穿白大褂的高瘦医生回来了。 医生为他细致检查了一下,但在某一个瞬间却忽然变了脸色,缓和下来后便把在一旁帮忙的护士打发走了。 “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会被友军的子弹打成残疾? 你不用害怕,也不用紧张,更没有必要想借口骗我。 因为你骗不了我。 你这个创口,是陆军5.56毫米制式步枪弹造成的,子弹从正面射入,创口周围有许多十分细小的微型创口,想来子弹在命中你之前还打穿了你的掩体,这些微型创口就是掩体碎片造成的。”
听了医生这番话,这下子便轮到他杜克开始“变脸”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都想直接把医生当场干掉。 但旋即他又冷静了下来,因为这医生从刚开始就不对劲。 特别是打发走护士小姐姐的举动,让他很是疑惑。 难不成...... “生存还是死亡?”
为了验证自己心中的猜测,他便问出了这个问题。 医生似乎早就知道他会这么问,面不改色的回答道:“虽死犹生。”
这个非常回答正确。 所以两个人都笑了,笑得很开心。 “终于TND找到组织了,大兄弟你是不知道啊,我和几乎每一个可以问的人都对了喜爱暗号,结果搞得每个人看我都像是在看一个神经病!要不是跑得快,我可能都被抓去大医院看精神科了! 话说兄弟你哪个部分的?怎么就混到当军医了?我这个新来的都能当军官呢。”
杜克巴拉巴拉的说着,兴奋得就像是找到了失散已久的“亲人”。 “嘘,不要说那么大声,你的任务和目标我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我的任务就是送你上船,等下我会给你开一份医疗证明,你将会被判定为重伤员需要送到大陆去做手术,免票登船。 隔壁有个小帐篷,最里面的床底下有一个手提箱,那是你的‘行李’。 上船之后用里面的东西通知我,在那之后我们就没有任何瓜葛了。 祝你好运。”
医生很明显没有杜克那么积极,冷冷地交代清楚了工作,完成了属于自己的那份职责后,便毫不犹豫地起身离开了。 杜克也懵逼了,实在是没搞清楚现在什么状况。 这不刚找到组织吗?怎么交代了几句就走人了?劳资不是外派特工啊!劳资只是个行动专员!没有战斗力!你也不看看,我现在吊着个手能干嘛啊! 杜克出来的时候,任务就是配合着本地组织结构,刺探情报和搞坏当地局势。 可从来没有说过要上船去大陆,或者自己一个人执行什么任务啊! 他再怎么天才,现在终究还是个只剩一只手能自由活动的残疾人,刺探情报或者跑两步,动动嘴皮子还行,但真要是打起来了什么的,那他可是连装弹都做不到啊...... 怎么打?打完子弹马上丢掉换一把? 你当劳资随身携带一整个武器库呢? “别走啊......我亲爱滴同志,达瓦里希我非常渴望与你“并肩作战”啊!”
杜克非常“诚恳”的在心中苦喊着。 虽然按照常理说,干情报的人就是要去适应孤独的,因为大多数时候你的周围全都是敌人。 这种孤独不是字面意义上的,而是指精神上和心理上的一种孤独。 你可以交朋友,可以活泼开朗,甚至和异性建立更为亲密的关系。 但你终究是孤独的,因为你知道自己从来就不属于这里。 你来到这个地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祖国和家乡的同胞。 在这里的一切情感都是虚假的,都是种种伪装和演示,必要的时候都得舍弃。 因为你自己的得失根本不值一提,只有国家和人民的利益才是你的全世界。 你几乎不能相信任何人,哪怕是和战友接头都要再三小心和确认。 你随身携带着致命的毒药,在你认为必要的时候服用下去,亲手杀死自己。 只为了不被敌人俘获,只为了能守住国家的机密和同一战线同伴的安全。 你几乎忘记了自己的真名,只知道别人称呼你的假名字或者代号。 你所做的一切,可能直到死都不会为世人所知。 孤独,就是你最好的伙伴。 但正如那句献给所有像你一样无名烈士的那句话:“你的名字无人知晓,你的功绩永世长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