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杀的疯婆娘!她居然让我们留下一半的战马和补给?开什么玩笑!出了这个镇子可就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野! 咱们没日没夜的奔袭都用了三天多才赶到这个破地方,少了一半的战马和补给咱们怎么可能活着穿过荒野? 她这是要我们死啊!”
被从院子里赶出来的程耀抓着脑袋就冲郡主的亲卫队长抱怨道,他俩现在都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 郡主没事,他俩就都没事。 郡主要是出了什么闪失,他俩就得被做成同一串“烤蚂蚱”。 到时候就是鸡肉味嘎嘣脆了。 “如果她真能放了郡主,便是把我这条命也给了她又如何,只是我们无法确认她时候真的会照做。 更何况,就算给了她补给和战马,她带着那么些老弱病残的蛮子又能去哪儿呢? 我们这些常年跑马的,面对这种环境都得打起十二分的小心,那些只配干苦力的卑贱蛮子怎么可能活下来?”
亲卫队长可不像程耀,满脑子都是在担心着自己的小命,他这种家生子早就把命放在了主家,主子的生命安全在他眼里远远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 如果说用自己的一条命就真能换得郡主安全,他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挥刀自刎。 但现在的问题是林静是否可信,至少依照他们目前对于这个疯婆娘的了解,她是个为达到目的不惜代价的人。 但更古怪的是,为什么堂堂成国公府的小公主会跑到这荒郊野岭,为了救下一群蛮子而去劫持和她勉强算是表亲的郡主。 “想什么呢,总归不过就是一群傻乎乎的蛮子,死不死关我们屁事,就算现在不死以后我们也得去砍了他们。 现在的首要问题是怎么在保证咱们有足够资源逃出这片破戈壁的前提下,把郡主完完整整的救出来。 当然,如果能顺便把那个疯婆娘和她的宝贝蛮子们全干掉了最好。”
程耀摸出一根烟,嚣张的开了一枪用枪炎点燃后,便盘算道。 现在自己的小命要紧,管她是成国公还是哪个国公的女儿,只要威胁到劳资小命的照杀不误! 反正咱也是为了救郡主,就算无奈惹上了成国公那边,自己这边可还有两位王爷撑腰壮胆呢。 两人没走多远便遇到了还在外围警戒围困的亲卫骑兵们,队伍中的两个百夫长一看到他们来了,便立刻冲着亲卫队长猛地跪了下去。 这种动不动就跪的操作,程耀也算是见怪不怪了,但让他惊奇的是,还有一个人跟在那俩百夫长身后,同样也跪下了。 最重要的是,这人抱拳的指缝里还挂着一串陆军情报局的身份识别牌。 亲卫队长看着身上都缠着绷带,还能隐约看到在冒血的两个部下,轻叹道:“都起来吧,你们也尽力了,这次责任在我,是我疏忽了。 大家损失也不小,带伤员回去,然后调一个千人队过来,靠近后围住院子,绝对不得随便靠近,那四挺机枪不是吃素的。 至于你......我管不到,你们情报局内部的事自己处理。”
他安排完剩余部下的工作,便带着没受伤的十几骑去院子周围观察游走,顺便也给程耀留出处理“家务事”的空间。 “哟呵?我还以为都死完了呢?你家百户呢?其他人呢?就剩你一个了?”
程耀瞅着这个跪在自己面前,哭得一抽一抽的小子,每问一个问题就踢一脚,最后一脚发力直接把他踢得打了个滚。 眼看这小子只是哭,话都不会说,程耀更是生气得把他揪了起来,怒吼道:“TMD你长嘴了吗?说话啊?那天怎么回事?一百多号弟兄怎么死的?为什么就你活着?”
这小兵看着也就十几岁的样子,估计是军人遗孤,只有这类孩子才能免试通过情报局的审核。 他被程耀的咆哮吓得不敢哭了,被放下后才支支吾吾的开始说道:“那天夜里我去上了个洗手间,听到枪声就往回跑,一回来就发现满院子的一百多号弟兄全死了,装备也全丢了,只剩我孤零零一个人留在满是尸体的院子里......害怕得紧。 镇子上也乱了起来,街上到处都是举着火把的蛮子,跟造反似的,我想着自己一个人没有枪也发挥不了作用,便找了个偏僻的屋子躲了起来......直到你们来了。”
好,真好,这解释得非常到位。 到位得把程耀都气冒烟了。 “你......你真是.......厉害啊。”
程耀被气得连话都不会说了,他是真搞不懂为啥情报局里会有这样的憨货,胆子小也就算了,可这都不是胆子小,完全都可以说是怂了吧?! 好吧好吧,怂也勉强可以接受,可你好歹也得搞清楚自己该干什么?上司需要你干什么?这两个最重要的问题吧? “那这样吧,你告诉我,弟兄们都死在了哪儿?你的百户官是否已经殉职?以及驻扎位置和名单?还有情报记录文件?”
他对这小子的智商已经绝望了,只能慢慢的和他解释自己需要知道什么。 还好,这傻小子还没真的傻了,自己说话还能听得懂。 知道驻扎位置后,他等着那一个千人队抵达这附近,要了一个百人队就赶往本地情报局人员的驻扎点。 其实也不是什么神秘的地方,就是旧帝国时代早期的治所官府,也是这片满眼土黄色的戈壁滩上,除了林静那座四合院外仅有的中原式建筑。 推开满是尘土的大门,院子中央躺着二三十具尸体,已经大多被这里的鬼天气基本给折腾成干尸了。 墙上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弹孔,地上甚至还有几个手榴弹爆炸的痕迹。 他慢慢走到一具尸体旁,一把扯掉尸体脖子上的身份牌,结果把尸体的脖子直接给扯断了......给可怜的兄弟说了声抱歉,他便挥挥手让百人队进来整理尸体并收拾起剩下的身份牌。 一转头就看到那个小子畏畏缩缩的走了进来,被草原汉子们各种鄙视的目光上上下下扫了个遍。 他只觉得今天情报局的脸面已经被这个小子给丢尽了,便转口头去就当作自己并不认识他。 低头再看自己手里的铭牌,突然发现上面有什么不对劲。 上面隐约能看到一层特殊的钢印,是情报局里特殊部门的标志。 虽然他看不懂钢印的意思,但他知道这里的情况已经超出了自己职权范围。 他摸出了紧急通讯器,直接就连通卫星传达到情报局本部,报告了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