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一声喊叫：“秦总留步！”
秦天要的就是这一声留步。孙总跟上来，讪笑着道：“秦总，就这点小事，何必去麻烦人家当官的领导？ 咱私了，私了还不行么？”
秦天态度坚决：“十万块，一分都不能少。”
孙总已经妥协，又被秦天这一句话搞得彻底没了抵触情绪。咬咬牙说一句：“好，我给你赔十万，我带你去财务室打款。”
秦天身后跟着夏竹。夏竹身后跟着何宁。何宁身后跟着十个大汉。黑压压一队往里面办公区走。刚才，何宁悄悄告诉他们，秦总给你们一人一万块奖赏。这十个人是有多喜欢秦总。孙总拉着脸，带着秦总去财务室领钱。开店以来，这是最窝囊的一次。理发师在理发的过程中就没有察言观色，没问出人家是社会上混的大佬级人物。学生可以忽悠，单身女性可以忽悠，打工仔可以忽悠，老太太可以忽悠。但官方领导不能忽悠，上市公司总裁不能忽悠。给秦总理发的那个小马，立马开除，没眼色的家伙。打是打不过，有十个保镖左右护着，自己能把他们怎么着。人家是上市公司大领导，真硬磕这件事，孙总认为，自己这个理发店只能关门整顿，再被罚款一百万。何必走这条弯路，不就十万块么？破财免灾。十万块，让财务给秦天提供的账号打过去。天哥报账号的时候，夏竹瞪着眼睛，直直看着秦天，不相信这事真成了。反讹诈十万块！说出去没人信！哎呀呀理发会所，在京都大街上，是很有名气的一家理发店。但天哥铁定认为，这就是一家黑店。果然是黑店！天哥耗一早上的目的，似乎就是讹人家十万块。但天哥是缺十万块钱的人？那他的目的是什么？夏竹认为，天哥是没事儿找事儿吃饱了撑的。就一个字，玩儿！何宁也不相信自己眼睛，这种理发店，从来都是讹顾客的钱，哪有顾客让店家掏钱给赔偿的道理？即便给顾客掏钱，也是在相关部门的介入下，或者在顾客较了真，起诉法院之后，退了顾客的钱。或者赔偿顾客的损失，黑店再被官方罚一笔款子了事。但是，这种流程走下去，没有十天半个月，是搞不下来的。可秦总不但一分钱没掏，还让人家乖乖倒贴了十万。从来没碰到过的事儿。何宁大哥瞪着秦天，似乎不认识这位铜城人。这时候，他们已经在哎呀呀理发会所里走出来。三个人坐在夏竹开的白色宝马汽车上。秦天把十万块钱给何宁转过去，说一句：“给兄弟们发奖金，一人一万啊！”
何宁一脸疑惑。“秦总，你折腾一早上，搞来十万块钱，一分不要，都分开兄弟们，那你搞了个啥？”
“我说那是一家黑店，竹子不信，为了验证他们是一家黑店嘛？”
“为了证明那是一家黑店？秦总，你堂堂百盛董事长，身家过亿，你去计较那是一家黑店？”
何宁的意思，秦总你来京都一趟，能不能做点靠谱的事儿？大街上，这种黑店多的事，你能证明过来？何宁的意思，秦天明白。“何宁大哥，你的意思，我和竹子做这种事儿不靠谱？”
何宁叹一口气。跟着秦总，钻进汽车上的线轱辘里，那种事情何宁也干过一会。其实内心很享受。看竹子眼神，很享受的神情。竹子跟着秦总老干这种事儿，智商肯定下线严重。何宁问一声：“竹子，我问你个事儿，你老实回答。”
夏竹开着车子往她爸妈跟前去。一本正经开车。听到何宁大哥一本正经问事情，赶紧应和：“何宁大哥，什么事情，你问吧。”
“竹子，我问你，比一大的数，有没有？”
“有啊！”
“比十大的数有没有？”
“有啊！”
夏竹皱眉，何宁大哥怎么突然问这么幼稚的问题？肯定有什么幺蛾子！“竹子，那比一百大的数有没有？”
“何宁大哥你要干么呀？”
秦天捂住嘴，没有笑出来。“回答我，很正经的问题。”
前面堵车等红灯。竹子切一声。“比一百大的数，当然有啊——你到底要问什么呀何宁大哥？”
“那比你笨的人有没有？”
“当然没有啦，就知道你想套路我。”
秦天坐在副驾坐上，捂住额头，实在忍不住，哈哈哈大笑出来。何宁叹一口气，抱怨秦总：“看到了吧！竹子姑娘跟着你，智商下线多快！他以前不是这样子。”
“这种问题，竹子以前反应很快的，绝对回答‘有’。”
竹子回答完何宁问题后，立马反应过来自己的回答有问题。拉着脸一句话不说了。她觉的何宁大哥很过分。何宁的意思，天哥是笨人？天哥的聪明劲儿，何宁难道不佩服？一早上搞十万块，一般人有这本事儿？遇事总有解决办法的天哥，我夏竹跟着他，怎么就笨了？何宁担心竹子妹妹，倒不是她跟着秦总越来越笨。而是因为，她跟着秦天到底有什么结果呢。真不明白夏成山到底怎么想，竹子缠着秦天，他居然放任不管。竹子的父亲都不管竹子的事儿，何宁管的哪门子？“行了！我到这儿下车！”
何宁说一句。夏竹停稳车子，何宁下去，头不回进了他的健身会所。天哥问：“他手下有多少人？”
“不多不少，就这十个，对何宁大哥忠心耿耿，说一不二。”
“不错不错！”
白色宝马拐弯再拐弯，进了夏竹父母住的小区。秦天来过这套房子，当时竹子母亲不在，她姐姐也不在。当时的竹子，差点儿跑进天哥睡的房子里，紧紧搂住天哥睡一晚上。已经是中午十二点的时间。夏竹吸一口气。“天哥，我可能没告诉你，我姐姐和我姐夫都在家，我想，他俩有可能不会给你好脸色。”
秦天客气一句：“要不，我退出？”
“不行！”
已经在夏竹父母家楼下，当然不能退出。秦天叹一口气，实话实话说：“竹子，我如果真是你男朋友，也不至于这么拧巴！”
竹子哼笑一声：“天哥，你也是世俗境界。”
世俗境界的意思，聪明的天哥，也囿于功利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