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这个人真是不识好人心!我想给你看看伤口,你还这么对我!”
祁落雪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一转身,恨恨地瞪着他。“你看了也是无用!”
贺南洲伸手把自己的裤子又重新拉下去,却在碰到脚腕附近的时候,忍不住痛得咬紧牙关,额头上还直冒冷汗。“所以,贺少帅!这就是你让我去勾引刘大胡子的原因啊?我告诉你,那万一我要是真的成功了,我才不会回来救你的!”
她一时起恨,随口甩出一句狠话,然后转身就朝着门外走去。贺南洲看着她的背影走远,眼神一暗,可是终究没有做出任何的阻拦,只是微微掀开裤脚,看了一眼自己的伤口。“干什么?!”
守在门口的两个土匪一见到她拉开门,瞬间戒备地转身,手里的大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两位大哥行行好,那个男人都快要死了!你们谁赶紧派个人去禀报你们的大王,不然那个男人死了,只怕你们大王到时候赔了夫人又折兵,连向贺大帅勒索都没资本了!”
她信口胡诌,又露出了一副凄凄惨惨的样子,一双眼睛里面盈满泪水,若不是身后的贺南洲还有动作,旁人看了她这个样子,只怕要以为贺南洲已经死了。“你哭什么!我去禀报就是了!”
其中一个年轻土匪,可能是因为资历尚浅,招架不住她这样的架势,到底是生了怜惜之心,一边转身就要去禀报,一便交代另外一个看门的土匪:“你看好他们,我去去就回。”
祁落雪看着他转身离开,微微松了一口气,又顺手把门关上,回到了柴垛旁边,在贺南洲的身边坐下。贺南洲转头看着她,眼神中划过一丝不解。“看什么看?姑娘我可不像你,见死不救!且念在你之前还说要带我去北城的份上,我就当是报恩了,我的贵人!”
她嘴里没好气,可是眼睛却还是在他的脚伤上打量。“现在可以给我看看了吗?”
她脸上堆起一个假笑,不等他同意,便径自伸手去扯他的裤脚,果然拉开裤脚,他的脚腕上面缠着层层的绷带,上面已经几乎都被新渗出的血液给浸透了。“都已经这么严重了,你还不处理,你怕不是想落个残疾?”
她小心翼翼地试探着朝着他的伤口伸手,可是却在半途的时候又停住了,终究是不敢轻易碰他的伤口,问到:“你这是不是骨折了?你都已经成这样了,之前还敢骑马?!你是不是疯了?”
“只是皮肉伤。”
被对方的猎犬咬的皮肉伤。他就算痛极,他也只是微微地皱眉,即使已经痛得额头上一片冷汗,也并不露出丝毫的狼狈,顺手又从怀里掏出一瓶药粉,塞到她的袖子里,给惊讶的她试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出声,然后又说:“无碍,本来没想到会有这么一段波折。”
贺南洲伸手推开他的手,重新拉上自己的裤脚。“都这么惨了,还说什么无碍……..”“我听说贺少帅的腿受伤了,俺带医生来给他瞧瞧。”
刘大胡子突然推门进来,身后带着一个医生,手里提着一个医药箱。“他的伤口在这儿呢。”
祁落雪见贺南洲没有和他搭话的欲望,便自作主张替他回答了,又伸手一把拉开他的裤脚,露出他的伤口。大夫立刻上前,把他伤口上的绷带全部拆开,才看到那个狰狞的伤口的全貌——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生生地剜掉了一块肉去,留下一个大血洞,原本缝合的针线现在已经崩开了,让整个伤口撕裂得更惨烈,看起来更加血肉模糊。“唉,你这伤口很是棘手啊……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呢?若不是现在是冬季,只怕早就发言化脓了!”
大夫叹了一口气,语气中有些责难,这年头的年轻人,就是喜欢仗着自己的身体素质好,就不把伤口当回事。贺南洲眉头一皱,扫了一眼大夫,大夫被他冰寒的眼神一瞪,顿时住嘴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