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现在总算有了一点逃难该有的样子了。”
贺南州微微垂下眼帘看她,带着居高临下的强烈的压迫感,一双锐利的鹰眼似乎能够穿透她的眼睛,看到她心里所有的小算盘。这个女人果然是带着目的来的,若不是他刚才激她这一下,只怕还真是不容易分辨出来。“贵人!你看这烽火乱世,战乱四起,我一个弱女子就算拿了您的银钱,又如何能够安身立命呢?只怕等你们一走,我连人带钱就要被这附近的山匪给劫了去!”
祁落雪像是紧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死死地抓住他手里的缰绳,一双眼睛中透出强烈的求生意志,眼神亮得惊人,祈求道:“就算是带我一程,求求贵人把我带到北城内,我自然不敢再纠缠!”
她说着,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一个头。“那好,我来问你,南城已然收回,你既然要走也该是会南城,为什么却要去北城?”
贺南州说话的时候,嘴角微微带起一个细小的弧度,却并非在笑,眼神中更是一片未解的冰寒。祁落雪垂着头,声音十分低落:“城南的祁家已经家破人亡,我回去无益。”
她说着从地上抬起头,一双晶亮的眼睛直视着他的眼睛,毫不犹豫地说:“更何况我刚才躲避青涂岭那一伙山匪的时候,听到了他们的计划,他们说要悄声潜入北城,等待时机起事,从内打开北城的城门,我要去找到杀害我父亲的土匪,让他们偿命!”
所以她才不能在去往北城的路上丢掉性命,而是要留住自己的命,等到最合适的时机再把这条命豁出去。“你到是有几分胆气,不过却没有自知之明。”
贺南州嗤笑一声,看向她的眼神中放松了两分。原来是想报父仇,是他多心了?这样的年头,长的像只漂亮的猫儿,胆子又这么大的女人,倒是不常见……“我有没有自知之明是我的事情,我只怕把自己的性命丢在了不该丢的地方,求求贵人带我一程。”
她虽然还跪在地上,纤薄的身子还染着冰雪,脸色更是如霜赛雪般惨败,可是那一双眼睛中却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和决心。“呵……倒是个有气魄的赌徒,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要如何报这个杀父之仇。”
男人轻笑一声,长臂一捞,便将跪在地上的祁落雪带上了自己的马,将她圈在自己的怀中的,双腿一夹马腹,马儿便开始跑起来。“少帅!让这位姑娘坐我的马,你小心……”贺南州却根本没把警卫员的话听进耳朵里,很快就把一群人甩在身后,一路疾驰。祁落雪听着耳边那一声高昂飒爽的“驾”,感受着马儿的颠簸,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脖子,却更惹来他的轻笑。“怎么?刚才还张口闭口就要喊打喊杀、为父报仇的人,就这么一点胆子?”
男人的声音似乎少了两分冷硬,揉着风声,带着两分恣意。两人一马当先跑出了一段距离,视野之内逐渐开阔,却也逐渐荒凉起来,很快,男人很就察觉出了不对劲。连躲在男人怀里的祁落雪,都感受到了周围不正常的静谧,从他的怀里探出个头来,查看着四周,突然看到前方不远处的山包上有一块黑点,疑惑道:“贵人,你看前面那是什么……小心!”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轰鸣,紧接着她和男人的身侧不到十米远处就被炸开了一个大坑,泥土和碎石四溅,她伸手挡在自己的眼睛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