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成中皱了皱眉头,心底恨不能掐死江夜寒,虽说霍家,唐家,秦家那些人也是他不敢招惹的,但他们要么是外来的,要么是不问世事的,他怎么也是南地九省的土皇帝。江夜寒却从来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过。江湖和朝堂说起来井水不犯河水,可江家的这口井,却深不可测,江家守着庞大的黑暗帝国,绒布的他动江家一丝一毫的利益,江家的爪牙众多,遍布各个阶级,甚至在很多的方面掐住了他,让他在做某些事情的时候,也还得仰仗着江家给一条路子。这让他极其的不悦,所以自他成为南地九省的大帅后,也授意过下边的人多方试探,制造一次又一次的摩擦,意图摸清楚江家的弱点,好把江家彻底解决了,却总是杀敌八百,自损一千。后来他只能收敛了起来,耐心的等,因为江家的人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命都不会很长,数代家主三十多岁也就死了。终于,江父死了。可当他迫不及待的冲进江家,却发现江家的嫡子江夜寒——一个出生没多久就坐在轮椅上,成天与药罐子为伍的孩子高高的坐在江家家主的位置上。他带去的人被悉数杀光,他成了光杆司令被请了坐在江夜寒的面前喝茶,他才知道,江夜寒是绝世少有的天才,过去十年,江家真正做主的人,竟然是这个孩子!江父没了,他出来了。那时,年仅十五的孩子,弱的像是随便来一阵风就能将他吹风,却也像从地狱里来的阎罗王一样牢牢的把控着南地九省的黑暗敌国。他只能忍下所有的不甘与憋屈,继续等。等江夜寒死。可看起来下一秒就会停止呼吸的江夜寒却拖拖拉拉的活到了二十九,还好好的活着……而他身患重疾,却也活不了几年了!而这场重疾的起因,还是因为五年前他又一次试探江家,让自己受了伤,因为失败被迫与江夜寒签订了五年约,还将好几个大码头的控制权让江夜寒完全把控了。他心里憋闷,没能好好的治伤,竟然造成了一系列的后遗症……这么一想,顾成中的愤恨就更多了,可这种时候,他只能继续忍着。“老弟说笑了,我与老弟是朋友,怎么会做对老弟不利的事情,一定是我家里那丫头不听话胡闹,老弟放心,如果那丫头果真伤了老弟的人,我一定好好的教训她,只是没想到,这湘园……竟也是老弟的产业。”
他忽然想到自己常年在湘园办宴,那些个嘴巴上没把门的人还不知道泄露了多少军政消息,如果这些消息全都捏在了江夜寒的手里……该死的!早知道湘园是江夜寒的地盘,他就算随便选个苍蝇馆子吃饭都不会到湘园来。“从前倒也不是,”江夜寒淡淡的说:“只是前段时日,湘园的东家有别的事情要去办,就把湘园给了我,我常年身体不好,吃的东西得精细,这大帅也是知道的,我一时贪嘴,就把这湘园给收下了。”
说着,他稍稍抬了抬头,视线落到楼上的叶海棠身上,又不自觉的捏了下手里的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