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气试阵,劲风拂过地面,顿显五颜六色的阵图,一环扣着一环,一层叠加一层,密密麻麻牢不可分。阵图并没感觉到劲气的敌意,只是闪现了下,便隐没在地表下。我凭着记忆也只能记住极小的部分,想要穿越这十来米的空地,到达封门前,只能破阵而行了。“对面来的可是张家小张爷,张少白?”
我抬头看向封门处,高声喊话的人,提高声线回应了声。“小张爷借道北门,来我西门,想必是有事相求,门主说了,你若能过的来,便应你所求,若过不来,生死可与我西门无关。”
我扬起嘴角,冲着对面喊话的人拱拱手!这是要借阵图试探我!也好,今个要不拿出点真本事,难服众。“等一下!”
正要入阵,对面喊话的人大喝一声,“小张爷,我可得提醒你,进入此阵,无论多厉害的鬼魅妖邪,都不得善终。你可掂量着点背上的东西,前往别动歪脑子,再我们西门,可没侥幸二字!”
我背上的东西,指的不就是钟灵嘛,对方是怕我动用鬼道之力,那也就是说这阵图没西门人说的那么玄乎。想到这,我踏入阵图中!刚踏出一脚,感觉自己就像是踩在了玻璃渣子上似的,咔啦啦一阵响动,地面剧烈抖动了下。由我脚下开始,阵图一点点显出原形。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明所以的看向封门处的瓦砾人,为首的也就是刚刚与我喊话的人,双臂抱胸,嘴角上扬,轻蔑的瞅着我。“门主说了,小张爷是张家后人,阴商新一代祭主,了不得的大人物。来我西门,得尽地主之谊,不能让张家人吃了暗亏!”
这话说的漂亮,实则取笑 阴商之行的人也就会打打杀杀,没文化看不懂阵图,怕我死在里头,传出去惹人闲话,认为西门的人以大欺小。“相公,这阵咱们不破了,什么东西,狗眼看人低的玩意。”
钟灵从雨伞里飘出来,坐在我肩头,睁大美目,不悦的盯着西门的人,“不就一个破阵,我就不信了,除了这帮野蛮人就找不到破阵的人了。”
知道她见不得我受辱,所以才说这番气馁的话,以她的性子早就冲进阵中,杀他片甲不留了。“阵肯定有人能破的,只不过来了就算给西门门主个面子,破了就是。”
钟灵撅着唇瓣,扭过头,哼了声。“听你的!等你破了阵,我再找这群野蛮人算账人。”
我拍拍手柄,钟灵进入雨伞后,我打开伞。转动伞柄,红光乍现,宛如眼泪般水珠向四周散去。这些水珠由我释放出的劲气所凝聚,红光则为雨伞本身带有的力气,晶莹剔透,宛如水晶般的水珠颗颗低落在阵眼上。每一滴落下,地面便腾起一缕青烟。等所有水珠全都落下后,十几米的空地上,已经布满徐徐燃起的青烟,眨眼的功夫,青烟凝聚成团,拢向半空。西门瓦砾布下的阵图,对我来说确实错综复杂,不易攻破。但破阵并非只有解阵一个法子,对方将此阵示视为地阵,任何妖魔鬼怪入阵都难以幸免,那我偏要用鬼器来破一破!腾起左手,感受着来自地下阴寒的阴气,闭上眼,手掌随着气流波动,将属于阴间的阴煞之气吸入掌心,化为玄火卷向半空的气团。轰的一声,噼噼啪啪的炸裂声回荡四周,地动山摇,无数个火球由半空落下,十几米的空地顿时成为一片火海。我站在火海的中心,骨爪化为风龙守护在我周围。撑着雨伞,踏着火海,一步步走向封门。随着我每踏出一步,脚下的阵图像是干裂了般碎成一片。玄火以煞气为生,非地火可挡。我不知瓦砾人用何布阵,经玄火烤灼后也难再有大作用。走上台阶,站在守门人的跟前,我收起雨伞,身后玄火依旧烤灼着地面,看似灼烫的火焰却没有一丝温度。“张少白拜见西门门主。”
先前喊话的了,此刻张着嘴巴,吃惊的望着面前的火海,半天才喊出一句话,“你尽然烧了我们的法阵!”
我扬起眉,这话说的,好像刚发现似的。“破阵见人,这可是你们西门定下的规矩,我平安站在你面前,这赌约,我赢了。”
“你!”
我?我什么我?我瞅着面前的壮汉,眉头一皱,“阁下莫非想反悔?”
“张少白,你可知毁了此阵,得有多少孤魂野鬼拥入人间?”
我啊了声,回头看看火海,再看看地面那些五光十色的阵图像颜料般融化在一起,完全分不出阵图缘由的模样,啧啧两声。“啊,这样!你们瓦砾人原来就靠这么个阵图守护封门,阵图没了,就守不住了是吧!”
看话的人听出了我言辞里的挖苦,恼羞成怒的挥舞着双拳攻了过来。骨爪一声龙吟,见机而出,骨链缠住看话人的双手,带着他飞上半空,甩入火海中。听着喊话人大口破骂,我耸耸肩,进入封门内。四无相的封门是一面墙,北门的封门是店铺,这西门的封门就是张阵图。我从阵图里钻出来,刚好对上喝茶的两位老者。与下面那些野蛮彪悍的瓦砾人比起来,这两个白胡子老头可颇具侠骨仙风了。“不好意思,头一回来西门,有时礼数。”
我从里跳到地面,冲着老头打了个招呼,“请问,西门门主在何处,在下张少白,有事请假。”
老者彼此看了眼,呵呵一笑。“小张爷一把火烧了地下守门阵图,一句歉意都没有就想见西门门主,这是何来的礼啊!”
说话的是个面色红润,语气微善的披发老头,他手指敲了敲桌面,仅是用指尖沾了些茶水,隔空对着阵图勾勒了几笔,便将烧毁的阵图给复原了。好生厉害!“老大与他废话什么,烧毁我门守阵图,此子便是不给我们西门面子。”
“老二,此话差异!小张爷不过是礼尚往来而已,破阵不见血,不杀人,小张爷已经手下留情了。”
说着老头拍拍坐对面老儿的手继续道:“倘若他真动了鬼器的话,我这西门恐怕都要被他拆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