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来找你,为了什么?”
“小张爷,我言尽于此,我们言灵师也有自己的行道!对于钟姑娘来说,她是你可信之人。”
“你呢?”
老六愣了下,垂下眸子。他坦言在碴子沟这事上,确实有隐瞒我的地方,但言灵一族曾受钟灵的恩惠,在此事上,他必将全力以赴。“小张爷,还请多我几天时间!眼下羊城行内局势混乱,你若此刻想问出个明白,只会让某些人的诡计得逞。”
“是吗?既然我现在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你们言灵一族仅为了钟灵一句话,便可为我与整个羊城为敌?”
我扯了下嘴角,自嘲的笑了笑。这天底下没有人会白白吃亏,像老六这么精明的人更是如此。我不否认与他私人有情义,但这毕竟与北门与言灵一族有关,以他的立场不得不以大局为重。作为朋友,我并不想把老六卷进来。老六不屑的哈哈一笑,他挠了挠脑门,吧唧了下嘴,又没正经的扯起嘴角,反问道:“小张爷可觉着我还有退路?”
我愣在那,半饷,咯咯笑起来!言灵一族从守着地下那位主开始,便已经没了退路。他踩着宋轶世的七寸,助不助我,都是老妖物的眼中钉。“黄巢剑,小张爷可听说过?”
我点点头,当年黄巢率义军攻破长安城,靠的就是手中一把大剑。老六也是听闻,据说这把黄巢剑来自地下深渊。黄巢死后打闹地府,不仅改了自己的生死簿,还从深渊盗走地府不少宝物,这把无名剑便是其中之一。此剑虽来自地下深渊,却是所有阴魂的克星,这也是宋轶世守着黄巢墓的另一个原因。用过午餐后,老六出去打听消息,我闲着没事出门逛街溜达。只要我不出这条街,就没人能找到我。既然我应了老六的话,那就再多等几日。东门新的守门人已经到位,据说这新来的人不是行内人,地府那边也没给出任何的交待,这举动让羊城各族各派的人很不满。现在就等着四无相这边表态,老六估计用不了几天,双童子那边必定会有结果。我琢磨着老六说的话,不知不觉中来到一家与整条街格格不入的店铺前。殡葬街不做白事,做红事,这倒是有意思!老六提议介绍过这家店,我来了就想着进去看看。走进店铺内,各种喜服挂在梁上,远远看着,一点喜气都没有,相反还有点瘆人。此刻,我站在门口,看着那一件件挂着的喜服,心里发毛,好像那上面挂着的不是红色西服,而是一个个穿着喜服的新娘。这种感受发自心扉,没法用语言表示,就是觉着不舒服。这家店面积不大,逛了一圈下来,发现除了梁上挂着的那些喜服外,店里再没其他东西,连个人都看不到。大门开着做买卖,可要是连个看店的人都没有,那就太奇怪了。“老板在吗?”
我回到进门的地方,朝着里面大喊了声。叮叮当当,头顶的风铃一阵响动,梁上挂着的喜服飘荡起来,近乎百件的红衣一起飘动,极其诡异。我下意识的抬臂遮挡住眼睛,方才盯着飘动的喜服,我心口莫名的荡漾起来,这阵风有猫腻。果然,等风过去,风铃纹丝不动,梁上的喜服依然整齐的挂在那,只是喜服下多了个矮个子老头。“小公子,这是来挑喜服的?”
老二说话间,已经来到我跟前,他背着手,扬起头,个子不足1米!我摇摇头,心里却被这老儿惊人的速度吓了一跳。老儿不等我回到,便开始给我介绍这梁上的喜服,他个子矮,低着头,对头顶上那些大红衣了如指掌。我跟着老儿身后,留意着他的一举一动,发现这老儿总是低着头说话,我盯着他脚下的水泥地多看了几眼,不由咦了声。老儿没踩一步,右脚跟就会不由自主的扭一下。好像他落脚特别重似的,一脚跟下去,水泥地上就会被他拧出个圈。随着他不断移动,地上的圈也越来越多。起初,我以为老儿是随便走的,后来发现,他走一圈,刚好介绍完头顶上喜服。再走一圈,还是原来的线路,讲的还是那几句话,一字不差,一步不差。发现这个秘密后,我便不再跟着老儿,他走到中间的位置,回头瞥了我眼,嘴角上扬,露出个诡异的笑容。此时,头顶风铃叮当作响,红衣随风飘动,我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老儿走过的线路,猛地睁开眼,老儿已经不知去向。喜服变丧服,我退出店铺,大门砰的关上。大白天,后背起了一身冷汗。盯着破烂不堪的门,心潮翻滚。“小张爷,时间不早了,请回府。”
身后一路跟随的纸人突然开口,我想了想,抬起手敲了敲门,三长一短,顿了下,再扣两声后,跟着纸人回了老六的香烛店。回到起居室,餐桌上已经摆好晚餐,两副碗筷,纸人端上最后一道汤后,退出起居室。老六没让我等很久,从浴室出来,身上带着血味。吃过饭后,老六换上衣服,准备去鬼门。我抬伞当下他的去路,他不明的瞅着我。“喜服店!”
老六嘟起嘴点点头,他推开我的雨伞道:“它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