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感告诉她好像有人监视,她不动声色,拍门叫人。一会儿,小厮来开门,见是林易秋,便道:“秋小姐,孙公子已经过来了,老爷已经安排在了西院。老爷还说西院在宅子整修的时候把大部分旧的家具什么的都清出去了,让你有空过去问问孙公子还有什么差的需要的,着人去置办就好。”
林易秋心知林知礼是误会了她和孙文敏,不过这样也好,省去了许多解释的麻烦。来者是客,再说,她还要将今天松风告诉她的情报跟孙文敏交换一下,也不回自己的院子,先往西院走去。那小厮见了,关了门就往主院那边去了。西院果然是简陋了一些,院子的花草也还没重新种上,空荡荡地,幸好门窗都是新做的,看着还不算太差。她到的时候孙文敏正在院子里舞剑。身上单薄的中衣被薄汗湿了,衣下的小麦色的肌肉隐约可见。林易秋站在院门边清咳了两声,孙文敏连忙放了剑将搭在一边椅子背上的外衫抓过来穿了。“看来孙公了是宾至如归了,我过来问适不适应的话是多余了。”
林易秋背着双手踱进院子。“我挺喜欢你家院子的,处处透着家的味道。”
孙文敏道。林易秋撅嘴道:“孙公子拍马屁快成精了,哪里就看出来家的味道来了。父亲刚才还说西院简陋啥都没有呢。”
孙文敏却不这么想,指着院角一处,“你看这三块奇石,两大一小,高瘦的看着像父亲,矮胖点的像母亲,两个石头中间的像个乖巧的孩子,怎么会没有家的味道呢。总之这院子我一住下来便不想离开了,看来你们得收留我多一些时日了。”
“你就直说想赖着住不用给房租的房就好了呗。”
林易秋走了过去,望了望四周,四面院墙上都是新刷的白灰,只是这白灰似乎有种淡淡的香味。“我渴了,咱们坐下来喝杯茶吧。”
她朝孙文敏道。孙文敏连忙道:“花厅坐吧,刚才下人们已经将红炉还有茶具都拿过来了,正好可以煮给你喝。”
林易秋点点头,往花厅走过去。她当然不是为了喝茶,而是在花厅里才说话方便。刚才自从门外走进来到现在,她都有种被监视的感觉,而她要跟孙文敏说的话自然不能让第三人听到。花厅里,孙文敏点燃了红炉小灶,又将盛得半满的水壶放上去,等着水沸沏茶。两人慢慢地喝着茶,又慢慢地吃着点心,直到大半夜还没散。也许是喝茶太多,孙文敏上了几次茅厕。“你确定今天肯定有动静?现在可是挺晚了。”
孙文敏端起茶杯时用茶杯掩住了嘴型才问。林易秋同样端起茶杯掩住了嘴型才回道:“估计吧,我也说不准,不过咱们院里今天布了这么多双眼睛,你觉得会没事么?”
“嗯,那倒也是,就是不知道这些眼睛是为了看你还是看我,如果是看本公子也就罢了,若是看你……”孙文敏顿了一下,“看得多了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林易秋嘻嘻一笑,“放心,我从不给人白看,你忘了,我是一个大夫,看大夫都是要给诊金的,想赖也赖不掉。”
孙文敏哈哈一笑,“有道理。”
突然,门墙外响起了打更人的声音,“天干物躁,小心火烛。”
林易秋莞尔一笑,“信号到,孙捕头,可以收网了。”
孙文敏突然将手中的茶杯猛地掷地,“全部抓起来!”
孙文敏的话间刚落,墙上突然跌下好几个黑衣蒙面人,而跟在他们后面又跃下几个人,同样是身穿黑衣,只是并没有蒙面。“走,咱们出去看看。”
孙文敏站起来,大步走向花厅外。林易秋也走了出来,这里只是一个小网,更大的网还在另一处呢。果然,孙文敏稍加试探便知道了,这里几个武功平平,大概也只是做做监视而已。“走,那咱们去他们的老巢吧。”
离林家医馆不远,一家新开不久的镖局突然便无数火把照得光亮如同白昼。门外来了一骑两人。“孙头,已经控制住了。前院有十二人,内院只有四人,加上去沈府行暗杀的四人,一共就二十人。”
有穿衙服模样的人上前来牵马,顺便报告了战果。孙文敏翻身下马,又扶林易秋下了马。“走,进去看看。”
林易秋皱了皱眉,与孙国玉落网一样,虽然在情理之中,计划之中,但好像总是过于顺利了一些。林易秋跟着孙文敏走进镖局大门,在前院蹲着十二个人,应该就是和松风他们一样被用一点银子请进来做做摆设的普通镖师。他们越过穿堂走进内院,这里比外院更宽阔一些,正面好像是议事厅和书房,两边是厢房。这里不同于外院,经过了一番打斗,门也歪了,窗也破了,椅子凳子摔得到处都是。地上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似乎已经断了气,旁边还绑着两个,再远些门柱上绑着一个。四人眼里没有惊色,似乎是惯犯了,自知遇上了衙差便是个死字,面无表情,准确的说是面如死灰。但眼里却没有松风所说的那种让人看了会觉得冷风吹来的那种戾气。“孙头,找到了。”
有人从书房里出来,手里拿着一个木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