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易秋发现绿洲还未回,她到了医馆发现大张也没有回来,医馆里就只有阿桥在,幸亏现在天气寒冷,人人窝在家里的时间比出门的时间多,大人小孩子都不易生病,医馆里并没有什么病人,有也是一两个老病号,阿桥一个人足以应对了。林易秋检查了一下阿桥最近的方子,发现他最近进步挺大的,学习这种事情果然是有压力就有动力,有动力就有前进。不过也许是知道了绿洲和大张好了,比大张年长了一岁的阿桥却还是个单身汉,说起绿洲和大张来,总有点酸酸的味道。“小姐真要让绿洲姐姐嫁给大张么?”
这个问题已经是阿桥第不知道几次问了。林易秋正思索着几个行军打仗常用得着的方子,想尽快让小康药材坊将药制成容易携带的小药丸,好让大军出发时带上一些。她想过了,大军在大雪那天准时开拨,粮草和各种物资可以随军带走一批,另外的分时分段再往西南运送。三国虽然时常开战,但在冬季交兵却很少。古时打战也是有讲究的,春天不打,因为影响春耕,冬天不打,双方因天气影响伤亡都太大。当然,这也不是一定的,也有对方专门趁着敌国春耕时袭击,以影响其一年的收成。但近冬了打战,这还是百年来的头一回。而且西南的地势复杂,气候变化也复杂,通常是山顶上正在下雪,山脚下的孩子却还能脱光了跳进河里洗澡。准备的东西要比想像的似乎还要多。林易秋脑子正想着西南的气候环境,常见的疾病,却听到阿桥又问了一次,有些不耐烦,“阿桥是不是也想成家了,你看上哪家的姑娘跟我说一声,我请媒婆去你提亲便是。”
“不是不是,我不是……想成亲,只是觉得绿洲姐姐……”阿桥想说什么,可是看林易秋似乎根本没太听他说话,只是皱着眉头想事情,又怕打扰到她,剩下的话就没说出口。果然,他明明话说到一半林易秋也没追问下去,他就知道自己果然是打扰到小姐了,于是静静退到一边自去忙碌。林易秋整理好一摞药方和详细的制作方法,正好顺子送药进来,她赶紧拉住顺子,让他将那些资料交给李头,让他交待制药工赶着制造一批药丸出来。顺子刚走,黑子就来了。“有莫青的消息了,不,准确的说,有莫青爷爷,莫相的消息了。”
黑子道。林易秋让他走进内室,这才问:“说吧,什么情况?”
黑子道:“我派出去找莫青的人一直没有任何消息,我突然便想到出莫青的家乡找找看。去的人回来说莫青并没有回去家乡,而且莫青的爷爷,莫老相爷前段时间突然离开的家乡不知去向。”
林易秋皱起了眉头,花无极曾说过,如果说还有什么人什么事能让莫青不惜背叛他的话,那一定是关乎莫家荣誉或者莫老相爷。“莫老相爷是独自外出还是跟着什么人走的?”
“去的人也调查过了,好像是一个男子骑马到了乡里进了莫家,不久,莫老相爷的马车就出来了,随行的正是那个骑马造访莫家的那个男子。”
“那男子的模样可有画像?”
黑了摇头,“那男子戴着斗笠,身披长袍,被问过路的乡里人说听声音像是三十不到,看身形大约是八尺左右,却不知具体相貌。”
三十不到,八尺左右,遮面……这样的外形特征林易秋似乎什么时候听什么人也说起过,可是这一时间却想不起来。她走到桌边,铺开纸,提笔沾墨,刷几笔,画出了一个头戴斗笠,身披长袍,身形八尺的男子画像出来。“嗯,就是这个样子。”
黑子凑上来看了一眼道。“马是什么马?”
“啊?”
黑子一愣,旋即明白了林易秋问的意思,“按来人回报,那马是西域高脚大马,通体黑色,只有额间一簇白毛。”
林易秋描了几笔,将马画完整了。“衣服呢,材质如何?还有鞋子,是布鞋还是高靴?”
“衣服……”黑子回忆着,“来人说那乡里人只觉得眼前一亮,那人的衣服像会发光似的,鞋子是高筒皮靴。”
林易秋又添了几笔,将人物打扮补充完整,然后拎起那幅画弹了一下,“让人按着上面的线索留意下,我敢肯定,这人一定是从京里去的,而且非富则贵,要么是某位大户公子,要么为某个特别有权势的人做事。不管哪一种,他不可能仅仅办了这么一件事就藏了起来。莫老相爷搞不好现在也在京城,而莫青,说不定就是受了这人或者说这人背后的人的威胁利用。以我对莫青的了解,他虽然受制于人,但只要没死,他一定会找机会弥补自己做的错事。咱们必须得找到他,才能里应外合。”
大军开拔在即,如果不快速揪出这个幕后之人,那后果可能是无法承受的。黑子与莫青共事多年,感情早已经如亲兄弟一般,当初知道是莫青背叛了花无极,在北山祭祀的时候坑了花无极一把,黑子真是恨不得将莫青揪出来活啃了。可是心底里,他是不相信莫青会真的出卖花无极的,现在听到林易秋这样说,他简直要替莫青对林易秋磕头谢恩了。“是,我一定把莫青找出来。就算将这京城挖地三尺,我也会把莫青给找出来。”
黑子单膝跪地领命。*黑子走后,林易秋又仔细地想了想那个骑黑马的人,总觉得有点线索,却又想不起来,想了好一会儿,无果,她将那画像往墙上一挂就溜到了厨房,折腾了一会儿,做了几样小吃就拎着出门了。自上次她从北郊回来探听莫青的消息匆匆来过一次,已经好久没来将军府了。花家似乎并没有受到花无极的牵连,一切仍是如常,所有子弟原来做什么的还做什么。但这似乎也不能就说明姬成业不想对花家做什么。毕竟伴君如伴虎,虎若不咬你你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虎若反身咬你一口,那就是立时毙命。在这种时代,为君都总是轻易地就掌握着主动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