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错误,而你不断地催促甚至打骂让人日夜不停地赶工,将人的体力在短时间过量消耗而无法持久作业,这是第二错,你以为你不顾这批劳工的死活尽情地压榨而期待下一批劳工替补,但事实上根本不可能有下一批劳工替补,这是第三错。在面对劳作过程中出现的困难,你不给大家想更好的办法去应对,坚持用你认为的最稳妥的老办法做事,这是第四错。”
花无极一口气指出了监工的四个错处,工地上顿时鸦雀无声,刚才被花无极救的那老头痛苦地抬起头来望着他,目光中是感激也是担心。按这监工以往的作风,一顿鞭子是少不了了。可是这一次监工只是微微皱起眉头朝花无极望过去,慢慢开口,“你是今天才送过来的,怎么这么了解工地上的事情?”
“这种事情并不复杂,也不难想像,我只问你,你想按时完工还是误工等着上面责罚?”
花无极说这话时气场大开,令那监工不由自主地便点头,“当然是想按时完工。”
能派到这地方来做监工的多半也是在其他地方犯了事的小官员,若是连这里的工期都误了,那别说前途,性命都难保。也正是因为这监工见过些世面,虽然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是什么身份,但就冲这份气场和能快速分析到眼下的状况这两点上,定不是什么普通人。监工的眼睛贼溜溜转了一圈,心道:与其在这里混一辈子,不如博个大的。花无极见那监工已经松动,便道:“好,从现在开始,这里我指挥,你按我说的行事,我保证你能按时按质交差。”
那监工还是有些怀疑,“你真有把握?”
“有,但我说的一切你都必须照做。”
“好,只要你保证能完工就行。”
性命攸关,这监工也不在乎什么面子里子了,将手里的鞭子往花无极一扔,“这个给你,从现在开始,这个工地你说了算。谁敢不听,你尽管打,打死算我的。”
花无极却没有去捡那鞭子,“鞭子这东西当时用着趁手,却不管长用,我喜欢用能长用管用的方法。”
说完,花无极转身朝向其他劳工,“我知道你们和我一样,都是从牢里出来的,烂命一条,觉得就算活着从这里出去也没什么希望,不过我告诉你们,爹妈生我们养我们,不是让我们像现在这样如行尸走肉一样活着的,就算是明天死,那今天也要活个人样出来。做完这件事你们以后会怎么样我不知道,但现在这个工程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咱们就用这一个月的时间让天看看,让世人看看,咱们是怎么样活着的!想活出个人样的,愿意跟着我干的,应我一声。”
场上突然安静。一个少年慢慢地走出来,“你刚才救了我爷爷,你是好汉,我跟你干!”
刚才那地上的老头也举起手来,“好汉,我也还能干,你说吧,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其他人面面相觑,越来越多的人举起手。“我跟你干!”
“我也是!”
“还有我!”
一时间,场中所有的人都激情满满地举起手来。小合子趴在山坡上看着这一幕也是激情满满,眼睛里流露出无限景仰,“真不愧是三爷,走到哪里都能控制大局。”
“帅!”
林易秋看着阳光中一身褴褛的花无极,有点看从太阳里走出来的神一般的迷恋。“我的男人太帅了。”
小合子已经习惯了自家公主表扬三爷的方式,明明三爷一向是以实力在行走四方,可到了公主这里却靠颜值安身立命了。他们说话间,花无极已经将工地上的人分成了四个组,每一组的成员人数和劳动力强弱对等,且每组各选出了一个组长,每次上工和下工前由组长点名报数和清点伤残程度,而每天完成工作最快最好且无任何伤亡的那一组将在第二天的午饭后额外获得半个时辰的休息时间。花无极将自己和那受伤的老头编在了同一组,且表示老头暂时休息两日,他一个人负责两个人的工作量。听到花无极将自己也编进了队伍里,那监工很是一愣,他以为他将权力下放给了这个人,这个人一定会因为这个指挥权而把自己划到劳工之外的。“好,现在大家都把自己组的组员熟悉一下,如果谁有意见便现在提,一旦正式成组,那这个组就是一个集体了,再也不能分开。从现在开始到这个工程结束,你们要互相合作和互相爱护,争取在此次工程中一个都不少地活下来。”
四个组的人都相互看来看去,发现虽然自己组的人有老有少,有残有弱,但其他组也有,而且分布均匀,并没有什么可挑剔的。人人都觉得此种分法公平,而且如果按小组行动,定时定量,那也不怕多干了吃亏,少干了赚便宜。再说,工程还有一个多月,谁保证自己就没有生病做不了的时候呢,如果是有组员一起帮扶着,至少不会因为自己一时干得少了就受到监工严厉的惩罚。于是,劳工们纷纷赞成,竟无一人有异议。分好了组就开始分工作,四个组的工作量几乎是一样的,但花无极也有言再先,如果其中一组遇上了特别的事件,额外出现了工作量,那将在其他三组都同意的情况下再次分工。当分工一结束,就已经有人开始迫不及待拿起工具开始干活了,那争分夺秒的场面与刚才消极怠工的样子可是大相径庭。监工愣住在那里半天才反应过来,最后提起地上的鞭子朝花无极走了过去。“你到底是什么人,因为什么事被罚的?”
花无极微微一笑,“与其探究我的身份,不如一起?”
“一起?”
监工嘴角一抽,他是监工,他要一起,开玩笑吧。错了,这人不是什么高官权贵,是个不开窍的泥腿子出身吧。监工失笑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