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情报就是花无极极有可能不是花大将军亲生的。”
孟星河一语惊人。“你说什么!”
林易秋先是震惊,然后是怀疑,最后还是怀疑。震惊这个消息的内容,怀疑这个消息的真假,怀疑孟星河说出这则消息的用意。“你想让花家内哄?”
林易秋很快便想到了孟星河的目的。北落和华国就像是一对冤家,三天两头打架,可是华国有花家,有花无极,北落这十年几乎都没讨到一次便宜。这次孟星河化名乌有跟着使者到华国,肯定是有目的的。对于北落来说,想要战胜对手,要么自己强大,要么搞垮对手。自己强大绝对是一个漫长而曲折的道路,而搞垮对手有时却只需要一个破坏性的消息。例如花无极不是花折旗亲生的。如果这个消息借由她的口里说出去,不管是哪种口气,在什么样的场合都绝对是一记重弹,炸得花无极及整个花家外焦里嫩,成为北落和这个孟星河的一道极享受的美餐。对于林易秋的置疑孟星河似乎不意外,“就猜到你会多想,不过换个位置来看,如果我是你也会置疑这条消息的真假,而且事实上我还没有确切的证据,告诉你就是让你自己去找。你相信也罢,不相信也罢,我是真心给你这个消息的,你若不信,就当我没说过。”
说完,孟星河耸了耸肩,无所谓地闭上了眼睛,甚至不再理会林易秋。或许他知道这反而是最容易乱人心的一种态度。可是林易秋不上当,她告诉自己绝对不能上当。因为孟星河太会琢磨人心了,似乎早就看穿了她,知道了她所有的弱点,并且知道如何来对付她。卑鄙,太卑鄙了,战场上打不过花无极就想用这种战术从内部击败对手。孟星河眼睛还闭着,眼皮松散的那种闭,像是对什么都不在乎,只享受这大好时光。孟星河并没有另租宅子,就住在华国为他安排的迎宾馆,不过因为北落和西其算是大国,所以都有单独的院子。迎宾馆的侍卫见是林易秋马车到了,也不用查看,直接放行。“坐公主的马车就是好,我们平时出入可都是要查验的。华国似乎警备心很强,为什么呢,难道怕有人趁机做些什么?”
孟星河望了林易秋,见她不理自己,笑了笑,“听说今年华国北部三郡失收,眼看都要立冬了,大多数人的冬粮还没有着落,是么?”
在古代,当年的粮食收成多少,供多少人吃得饱这个问题可是一件属于国家机密的事,因为若是百姓吃不饱,那社会就会动荡,而对其他虎视眈眈的对手来说就是一个绝佳的进攻机会。林易秋冷笑,这孟星河分裂花家不成,又打算从她这里套取华国粮食的机密么,真是太小看她了,她又不蠢。“你刚才送我一个消息,我也送你一个吧,礼尚往来,互不拖欠。”
“哦,什么消息?”
“今年北方三郡收成的确不太好,皇上甚至还下了禁酒令来节约粮食,可是市面上的粮价到现在还是稳定的,一无人囤粮,二无人抬价,你知道是为什么么?是因为他们都知道今年北方虽然欠收,但南方不会,而且华国的四大粮仓只需要开放其中一个仓就够北方三郡的所有百姓吃上一年的了,所以,谁会为这一年的欠收而在意呢?”
“四大粮仓?”
孟星河有些轻蔑地笑了,“据我所知四个粮食应该只有两个小仓是满仓,另外两个在去年的一场大火损失了一大半,还有一个则是在年前拿了大半做为军需送到了北疆。而这两个仓都是准备在今年来做补充,很明显,今年根本没做任何的补充,还很可能要往外清空。我说的没错吧?”
林易秋双眼一眯望着孟星河,“喂,你不是以为一次小小的欠收就会导致华国整个国力都垮了然后再以你北落的残兵游勇对华国再次发动攻击吧?”
“嗯,的确有这打算。但我北落不是残兵游勇,而是精兵强将,我北落的骑兵是三国之中最厉害的。”
“呵,你倒是承认得快,说起你的北落骑兵我倒是想起了花无极跟我讲过的一次战役,说是你们在阵前布置了一万骑兵,打算用骑兵做前锋把我军阵形冲乱,可是悲催的是,你们的骑兵连我华国的步兵那道关都过不去,被步兵的绊马阵给全落了马,那一仗,我华国可是收获了不少好马,花无极前些时候还说甚至想念你们的骑兵……的那些马。要进攻就随便啊,俗话说得好,不做死就不会死,你要做死,还带着北落百姓一起死,那我多说无益,你放马过来吧,反正花无极想你的那些马想得都有点害相思病了。”
孟星河听到林易秋说起那场对于北落来说最著名的失败战役时脸上就有点不好看了,“那场不是我负责的。”
“哦,你负责的是那场突袭吧,突袭了花无庸,结果你全军覆没,自己也被打下了山崖。”
“那次是太依赖于那张……”孟星河说到这里时突然停下了。“这有什么不可说的,你们不就是拿到了两张一真一假的兵防图么,这事我早知道了,比你拿到兵防图还早,所以,你还觉得你的情报是准确无误的么?”
“花无极连这种事都告诉你了?”
孟星河有些惊讶,“看来他的确挺信任你。”
“当然。”
说话间,孟星河住的院子已经到了,小合子停下了马车,孟星河率先跳下马,又朝林易秋伸手,“我扶你下来。”
“不用,本小姐一向是自己跳下去的。”
说完,当真一跃,稳稳下地。孟星河耸了耸肩往里院内走去。“呐,这就是你要的证据,幸亏我看完了信还没有烧掉。”
走进书房,孟星河将一封信递给了林易秋。林易秋打开信一看,上面写着林知礼已经到达了北落,住进了王府,正在为贵人治病。从措辞上看这信应该是孟星河的手下写的。她又仔细地查看了下,从墨汁的痕迹来看的确是多日之前写的。信纸厚而粗,而华国境内是不用这种纸的。再说孟星河也不会预知自己会找上门来索要证据,不会提前几天就准备好这信。那就表示孟星河极有可能说的是真的。更重要的是,她宁可相信这分证据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