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了晚饭,林家人便坐在小院子的葡萄架下赏月。虽然不是八月十五,但今晚的月亮也分外地明亮,高高挂在半空,还真像个玉盘。王惠兰端来水果,林知礼便张罗着沏茶。林可卿也来了兴致,让丫头搬出琴来,一曲悠扬的曲子就从她的指间流泻出来。林易秋享受着这分快乐和幸福,再想想几个月前刚穿越过来那会儿王氏的刻薄和林可卿的刁蛮,谁能想到几个月之后她们竟然和自己真正地亲如血肉骨亲起来了。有些事情的转变的确在当初是怎么都想不到的。突然,林易秋似乎想到了一个可疑的地方。静姝的父亲是大晚上被齐智的亲信悄悄叫出来并且偷偷潜进府里来的,如果齐智真是早就预谋好要杀人,那就应该更早一些时间伪造好所谓的遗书,这样也不至于多一分被发现的风险,而他偏偏却要让师爷到现场临时模拟笔迹,这不符合高智商犯罪的逻辑。除非他是临时起的意杀了林怀仁,又或者说他偷偷到达现场之后发现林怀仁已经死了,但他想保护那个杀害了林怀仁的人,所以才伪造了现场和遗书。而她猜,后者的可能性会更大一些。听说齐智不贪不腐,办案公正,算是难得的好官,而且因为忙于衙门事务,都快到了半百的年纪还未娶妻。这世上如果还有一个人可以让清官齐智违背良心和律法去保护一个人,那那个人一定是齐真莫属了。齐真……这个发现让林易秋没有轻松,反而更加沉重了,真的是齐真么?可是齐真又有什么非杀了林怀仁不可的理由?齐真的生活如此简单,几乎都是围绕着皇帝在转,如果她会杀人,那杀人的理由一定与皇帝有关。再想到淑妃之死。如果淑妃是皇后杀的,那是因为妒。但林怀仁只是一个太医,职责是看病,他能有什么地方会阻碍到皇后与皇帝的关系呢?林易秋怎么想都想不到齐真会杀林怀仁的理由。可是世上没有没有任何动机的犯罪,哪怕是一句话,一个眼神的引起的犯罪,总有一定的动机。林可卿一曲弹完发现林易秋又走神了,双手托着腮,眼神游离,眉间似有愁绪和一种伤感。相比起林知礼和王惠兰,日渐成熟懂事的林可卿似乎更容易察觉到林易秋的心事,在她看来,林易秋肯定还有别的什么事,却没有告诉她和家里其他人,可是他们不是家人么?她想帮林易秋,哪怕是一点小小的忙也好。收到林易秋回林府的消息的绿洲也回来了。“小姐,我真觉得自己不像你的贴身丫头而是路人某某了,你看,现在连小合子都比我更亲近小姐了。”
越来越没安全感的绿洲一见着林易秋便开始埋怨了。林易秋只好给她一个抱抱,双手抱过去时发现她的双手已经能摸到绿洲的后背了。“咦,你是不是瘦了。”
“小姐,人家为你吃不好饭,睡不好觉,你才发觉啊。”
绿洲觉得小姐真挺没良心的,她都为她瘦了一大圈了好吧。“真的呢。”
林可卿也走过来,对着绿洲看了又看,“别说,咱家绿洲瘦了还挺好看的,如果再瘦一点搞不好还真是个美人了。”
绿洲眼珠子一转,像是想到了什么,“二小姐,你说的是真的?”
“假的,瘦有什么好,我还是喜欢你胖乎乎的样子。”
林易秋捏着她有点减肉的脸蛋,“瘦了都捏不起肉,不好玩。”
绿洲一脸黑线,她家小姐这是把她当宠物在养呢。反正,她已经决定了,她要减肥。明天开始。就算给她不要钱的红烧肉,她也不吃了。三人正说笑着,突然听到王惠兰叫了一声。“夫人,你怎么又疑神疑鬼的了,不是说不害怕了么?”
“不是,我刚才真的好像看到有个人影在咱家墙头上。”
王惠兰指着南墙顶上。大家顺着目光望过去,什么也没有,只是墙边的树在风中摇晃了一下。“是风,娘。”
林可卿笑着道。“不,刚才……”王惠兰还想说什么,可是看到大家都笑着不相信的样子就不再说了,刚才她真的看到一个黑影的,绝对不是眼花啊。林易秋望了望王惠兰所指的地方,那里正好可以看到院子里来,的确是个监视的好位置。晚上,林易秋睡不着,走到院中,嘴里学了两声鸟叫,这是花无极教她的,也是与小合子联络的暗号。果然,声音刚落,小合子就出来了。“公主。”
“我母亲说刚才看到南墙头那里有人,你去看看,有没有什么痕迹。”
林易秋指了指刚才王惠兰所指的位置。小合子身子一伏再一跃,几个跳跃之后人已经上了南墙,轻盈得像一只小猫。一会儿,小合子跃下来。“回公主,对方是个高手,并没有留下什么明显的痕迹,但最近下过雨,墙上长了一层浅浅的青苔,我刚才查看过了,部分青苔有挤压过的痕迹,半个时辰前肯定有人在那里停留过,而且时间超过两刻钟。”
林易秋点头,看来对方不是冲她来就是冲着王惠兰来的,想到王惠兰之前的被害失忆和发疯,看来事情还真是复杂得很了。“公主,需要告诉三爷么?”
小合子问。“先不要了,他有他的事情要忙,况且现在看来对方还没有什么具体的动作,咱们先别打草惊蛇,看看再说。不过家里的确不能算是安全的地方了,这样,你告诉花无极,就说我想让黑子住到家里来,他若问为什么,你只说不知道就行了。”
“是,听公主的。”
林易秋望了望小合子,笑了,看来花无极还真是选人,这小合子的确很合她意。调黑了来林家,一方面能更好的保护林家的人,另一方面也能让他和林可卿多见见面,既是谈了恋爱了,总不能学牛郎织女,老见不着面啊。话说,她帮别人搭了鹊桥了,谁来帮她搭呢,她也好久没见到花无极了呢。好久?好像又没真的好久,但她想他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